放下手,唐宇傑在床邊坐下,目光呆愣地凝視著昏迷不醒的鄭可兒,臉上閃過一抹痛心疾首的神色。
“究竟你是怎麽想的,在那種生死關頭,人不都是隻想著如何活下去嗎,你怎麽就例外呢?假若我對你很好,你那樣犧牲自己保護我,還說得過去,可我待你如此差勁,你怎麽還要救我?你怎麽就這樣傻,嗯?
好吧,我也不再追問你當時怎麽想了,隻要你現在醒過來,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對你很好,補償也好,報答也罷。隻要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就好,你已經睡了很久了,不要再睡了,醒醒吧,或者,你是想像童話裏的公主一樣,隻要王子吻你才肯醒過來?”
伸手握起鄭可兒的手,唐宇傑輕笑了笑,又道:“可是我才不要上當,想讓我吻的的話,你就睜開眼睛,隻要你現在醒過來,我就遵守諾言,吻你一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逾期不候喲。”
唐宇傑獨自說了許久,鄭可兒始終毫無反應,假若不是桌上那些儀器證明她還有生命跡象的話,他真的懷疑自己一直在對著空氣說話罷了。
“探病時間已經到了,麻煩你離開吧。”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護士走進來說。
唐宇傑隻得放開手,站起身,再看了鄭可兒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房去。
“你出來了。”恍惚間,耳邊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
唐宇傑抬起頭,才發現常少風不知何時竟來到他麵前,一臉關切的樣子。
“你沒事吧?還認不認得我,我是常少風呀。”見唐宇傑不發一言,隻是愣愣地看著自己,以為他像電視劇裏的橋段一樣,一朝醒來竟然失憶了,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唐宇傑拍掉常少風的手,朝他丟了個白眼,“我沒有失憶,都讓你平日少看那些韓劇了,本來就智商低,再看那些東西,就沒得救了。”
“要不要這麽毒舌?”常少風嘀咕了句,快步跟上已走到電梯前的唐宇傑,“看在你才醒過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電梯門一開,唐宇傑抬步走了進去,瞥了眼跟在身後走進來的常少風,眼底閃過一絲陰霾,沉聲道:“替我查清楚,究竟那晚誰綁架我們,一定要將那人揪出來,我要替鄭可兒報仇!”
常少風道:“你昏迷這麽久,我也不是沒做事的,我查到當晚你進了洗手間後,沒多久就被兩名偽裝成清潔員的男人綁走了。不過,對方很狡猾,監控器根本就拍不到他們的樣子。”
唐宇傑道:“你的意思是,查了這麽久,一點線索也沒有?”
常少風臉有愧色地道:“你也知道S市不是我們的地盤,短期內想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的確有些難度,但我一定會盡辦查清楚的。”
唐宇傑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思索著什麽,半晌後,沉聲道:“我相信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綁架我們,在沒有利到任何利益前就要炸死我們,除非他的目的就是置我於死地。”
常少風先是一愣,繼而了悟地拍了拍手掌,“你的意思是,在這件事情上誰是最大的得益者,就有可能是幕後
主使者?”
唐宇傑讚賞一笑,摸著下巴分析。
“這世上殺人的動機不外乎就那幾種:要麽是為情而殺人,要麽是為利益而殺人。商場上,我的確是得罪了不少人,但應該也罪不至死,之於為情動殺機。”
“你懷疑徐琳琳?”常少風接口道,“這樣說來,她的確有嫌疑,從你們出事後,她就像人間蒸發般失蹤了,如果事情與她無關,她何必躲起來不敢見人?”
唐宇傑臉色一沉,仿佛想到什麽眸光閃了閃:“就算是因愛成恨,而對我動殺機的話,以她的財力也做不到。”
從綁架他,到將他囚禁在那間屋裏,再放媒氣炸死他,無一顯示布局者財力十足,心思慎密,徐琳琳是有點小聰明,但未至於如此逆天。而且,他不太相信她竟能狠得心對他動殺機。
“或者,此事並不隻是她一人所為,背後有人幫她?”常少風提出另一種可能性,“不過,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伯父已經向B市公安施加壓力,相信他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唐宇傑撇了下嘴角,不以為然地冷笑了笑,“求人不如求已。”像這種案件,公安真的要查,恐怕也不會在短時間內有什麽結果,時間拖得越久,查到真相的機率就越小。
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不如自己查清楚更實際。
常少風退開一步,仿佛擔心等會說出的主意,會讓唐宇傑遷怒於他,便先走到安全的距離再說。
“假若隻靠我們自己的話,恐怕查到明年也不見得有什麽進展,不如你去求大舅子吧。你嶽父大人是警司,跟S市的公安更易溝通,有他們的幫忙,應該事半功倍。”
聽到鄭長興的名字,唐宇傑臉色有些難看,一想到對方那副嘴臉,就千萬個不願意了,沉吟片刻才道:“就算我不去求他,以他那麽重視鄭可兒,也一定會查清楚幕後主使者。”
常少風想了想也對,“那麽,我就從這邊著手,查查會不會是生意上的對手做的。”
與此同時,失蹤多時的徐琳琳,正一臉怒容地衝進一間高級俱樂部。
她渾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匆近的氣息,沿途上有認出她來的人,也不敢跟她打招呼,隻是在她身後竊竊私語,談論她怎麽一臉要殺人的樣子,該不會是去捉奸吧?
徐琳琳自然聽見那些人在背後的議論,微眯了眯眼睛,加快腳步朝玫瑰廂房走去。
一會兒後,她站在玫瑰廂房門前,從沒關緊的門縫中傳出陣陣笑聲,當聽出其中一把聲音正是蘇星柏時,她再也按捺不住,用力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走進房裏,徐琳琳一眼便瞧見坐在沙發上,正左擁右抱,笑得好不得意的蘇星柏。一想到自己這些天過得提心吊膽,沒有一天睡得安穩,他卻在這裏風流快活,她便怒氣不打一處來。
氣衝衝地走到茶幾旁,伸手抓起茶幾上的一桶冰塊,狠狠地朝那三個人潑過去。這一招出其不意,本應讓蘇星柏大吃苦頭,結果卻並不如此。
原來,早在徐琳琳衝進來時,蘇星柏便注意到了,
表麵上假裝跟那兩個陪酒女郎打情罵俏,目的想看看她要做什麽罷了。在她一抓起冰桶刹那,他立馬警惕起來,將懷中的兩個女人向前一推,為他擋去了那些迎麵擲來的冰塊。
“啊!好痛!”被冰塊砸到的兩個女人又跳又叫,抬頭看清楚偷襲她們的是一個女人時,便指著她大罵,“哪來的瘋女人,竟敢在這裏撒野!”
也不理那兩個女人的叫囂,徐琳琳怒瞪著站在一旁看好戲的蘇星柏,“叫她們滾出去!”
那兩個女人都在風月場所打滾多時,自然懂得觀言察色,一看徐琳琳跟蘇星柏之間的氛圍,哪裏不明白怎麽回事,隻是他不開口的話,她們也不敢妄動,直到在他揮手示意她們出去時,才敢離開。
“多日不見,怎麽一下子就由女神變成潑婦了?”
當隻有兩人時,蘇星柏用手彈了彈身上的水漬,倜儻地笑道,絲毫看不出被打斷好事的不悅。
被譏諷是潑婦的徐琳琳,微眯了眯眼睛,強忍住胸臆間翻滾的怒意,走到蘇星柏麵前,直直地盯著他道:“為什麽要那樣做?”
蘇星柏側著臉,一臉疑惑地問:“我做了那麽多事,究竟你是想問哪件事?”
“你還在裝蒜!”徐琳琳氣炸了,一手指著蘇星柏的鼻子罵道:“為什麽要騙我?當時在屋裏的人,不隻是鄭可兒,還有唐宇傑,但你卻騙了我。”
蘇星柏用手抓住徐琳琳指著鼻子的手,嘻嘻地打斷她未完的話。
“嚴格來說,我並沒有騙你,當時鄭可兒的確在裏麵,隻是我忘記告訴你,唐宇傑也在裏麵罷了。”
徐琳琳反駁,“是忘記告訴我,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讓我知道?”當時若知道唐宇傑也在裏麵的話,她一定不會按下門鈴的!
蘇星柏聳了聳肩膀,無賴地道:“好吧,我是騙了你,但事情不發生也發生了,現在再來追究有什麽用?”
“你!”徐琳琳氣得整張臉都紅了,蘇星柏假裝好心地勸道:“好啦,別生氣,瞧瞧你氣得臉這麽紅,這樣對孩子無益的。”
徐琳琳驀然明白什麽似的睜大眼睛,“我知道了,你想要對付的人根本不是鄭可兒,而是唐宇傑。”
聞言,蘇星柏的瞳孔收縮了下,正要說什麽,又聽徐琳琳繼續說下去。
“你恨他,因為你嫉妒他,你怕我會帶著你的孩子嫁給他,不,你是怕我為了跟他在一起,而打掉你的孩子,於是便先下手為強,對不對?”
蘇星柏眼睛彎了彎,隨即一臉被揭穿的窘態。
“沒錯,我就是瞧他不順眼,明明已經有老婆了,還要搶走你,他該死!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著我的孩子跟他一起,更不會讓容許任何人對我們的孩子不利。”
聽著蘇星柏的表白,徐琳琳怒意稍減,隻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給她帶來的麻煩,怒火再次竄起。
“你太自私了!知不知道因為你的所作所為,現在外麵都變天了,為了找到凶手,黑白兩道懸紅一百萬跟一億,相信不用多久,他們一定會查到事情是我們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