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應到什麽似的,鄭可兒目光一轉,視線由船頭移落到右手邊方向,下一刻便撞進一對晶亮漆黑的眼眸。

她雙眼倏地瞪大,嘴巴一張差點喊出聲,唐宇傑怎會在這裏?

隻見他靠坐在角落裏,月光打在他的眼睫上,撒下一片陰影,令人看不見他眼底的情緒。

雙手掩蓋住嘴巴,不讓怎驚呼出聲,以免驚到船頭那對男女,暴露了她在這裏偷聽的事。大概跟她有同樣的心思,由始至終,唐宇傑都不吭一聲。

因為顧忌唐宇傑的存在,鄭可兒也沒了看好戲的心情,心裏隻祈禱那兩個人趕緊辦完事走人。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兩人終於辦完事,穿上衣服離開了。

目送他們消失在黑暗中,鄭可兒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累死人了,又抬眸看向對麵的唐宇傑問,“喂,你躲在這裏多久了?”

唐宇傑從地上起來,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鄭可兒的問題置之不理。

“我問你問題,你聽不見,還是聾了?別人跟你說話,你卻毫無反應,這是很沒禮貌的事,知不知道?”見他不理自己,徑直向前走,她不悅地攔截住他的去路。

“我知道了,因為你的醜事被我發現了,所以,沒臉麵對我,才灰溜溜地逃走,對吧?”

他冷冷瞥向她,那犀利似刀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的每一寸皮膚淩遲。

“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也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批判。”

在他的逼視下,她下意識退後一步,隨即不服輸地又向前一步,睜大雙眼瞪回去。

“我才沒興趣管你的事,隻是看不過你種渣男的所作所為罷了。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這套對我沒用的。像你這種對妻子不忠的男人,就是看多你一眼,都要洗眼!”

唐宇傑怒極反笑,“既然如此,現在你攔著不讓我走,又是為什麽?女人嘛總是口不對心,嘴裏說著討厭,心裏卻愛得要死,你這樣纏著不讓我走,莫非是愛上我了?”

說著,他淩近她,熾烈的氣息隨著海風拂向她的臉頰,挑逗般的視線,幾乎射穿她,她本能的一縮,心跳加速,臉倏地一紅。他眸底帶笑,那笑分明是譏諷。

盯著他臉上的笑容,她頓時反應過來,被戲弄了!可惡的家夥,握緊拳頭,她用力推開他,朝他大聲道:“鬼才愛上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愛上你這個渣男。”

唐宇傑笑著退開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所謂的好女人總會愛上渣男,你不知道嗎?”說罷,他繞過她,向前走去。

“我才不會像你老婆那麽笨,才不會喜歡上你這種渣男!”鄭可兒氣急敗壞地吼道。

唐宇傑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定定地看了眼全身炸毛的鄭可兒,就在她以為他又狗嘴吐不出象牙之際,卻聽他說了句。

“別多管閑事,剛才在這裏看到的事情,你最好當作什麽都沒看見,別惹禍上身。”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唐宇傑走後,覺得無趣的鄭可兒,才記起張慧如還在等她拿東西

回去,便拿起另一碟點心,匆忙趕回去了。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鄭可兒將點心遞給黑臉的張慧如,雙手合什向她道歉道。

餓點前背貼後背的張慧如,睨了鄭可兒一眼,便拿起點心吃起來,又問了句她去哪裏,這麽晚才回來。

於是,鄭可兒將之前在船頭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還不經意地將唐宇傑的警告說出來。

“雖然我很不齒他的所作所為,但這回他說得對,千萬別多管閑事,以免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鄭可兒嘟了嘟嘴唇,整個人趴在吧台上,有氣無力地道:“知道了,我又不是那種不自量力的傻瓜,再說,我又不認識那個倒黴鬼,誰知道他會不會又是一個渣男?是的話,不就白費力氣了。”

張慧如伸手摸了摸鄭可兒的頭,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道:“那就乖了,總之,我們來這裏是賺路費的,其他事一概別理。”

兩人說話間,一道人影走過來,張慧如抬頭,看見來人是戴維,他一臉焦急的表情,便知肯定有事情發生了。

“你們都在就好,找一個跟我去大廳。”戴維走過來道。

“發生什麽事了?”張慧如問。

戴維發牢騷道,“就是外麵那班人,突然要玩遊戲,說什麽打賭之類的。本來,我們就夠事多,忙也忙不過了,現在還要搞這種事,真是沒事找事幹。”

鄭可兒跟張慧如對望了眼,終於來了!不用問肯定是那對狗男女搞出來的爛攤子了。

“我跟你去吧。”張慧如搶先道,戴維卻指著鄭可兒說。

“還是讓她去吧,還要靠你在這裏坐鎮呢。”這裏隻有張慧如會調酒,她不在了誰代替她?

於是,鄭可兒便跟著戴維來到大廳,跟其他的侍應一起布置場地。

遊戲的規則簡單,三盤兩勝。第一局,遊戲雙方背著自己的隊員走直線,到達目的地,誰最先到達誰便勝出。

第二局是鬥酒,自然比的是酒量,第三局是則是猜拳。

劃出比賽範圍,畫好直線,鄭可兒便退到一旁,準備跟其他人看好戲了。

這時,比賽雙方站出來了,其中一個正是之前,鄭可兒在船頭偷看到的男人,那個女人呢?看了看四周,隨即發現她站在另一個參加者身邊。

此刻,那男人轉過身來,跟鄭可兒打了個照麵。

隻見他身穿著一件軍裝風格夾克,活力中不失沉穩,頭發被發型師精心打理過,棱角分明英氣勃發的五官,有種令人移不開視線的魅力。

他的嘴唇略薄,笑起來時,右邊嘴角有個小酒窩,舉手投足間,有股世家子弟的優良教養,又有點浪**勁。

“陳宇舒,比賽總要有個彩頭吧,如果我贏了,你那輛新跑車就歸我,如何?”餘承風笑嘻嘻地道,那神態輕鬆得仿佛隻是隨口說說罷了。

陳宇舒揚著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沒問題,那你輸了呢?你好像沒什麽是我鍾意的,你有的我都有,算了,就要你之前比賽贏的冠軍獎杯吧。”

陳宇舒的口吻有些囂張,卻

沒惡意,但聽在餘承風耳中,卻覺得他在故意侮辱自己,眼底閃過一抹寒芒,但很快地臉上堆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那就一言為定,到時你可別舍不得喲。”

在眾人翹首以待下,雙方各就各位,準備比賽。

這時,鄭可兒身後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

“你買誰贏?”

“我買餘承風贏,據我所知他猜拳從來沒輸過,之於酒量嘛,他們是不相伯仲,也許打成平手,但第一局肯定是餘承風贏。這場比賽看似公平,其實勝負早就定了。”

“憑什麽這樣說?之前,我跟陳宇舒一起遊泳,他的體力好得很,反觀餘承風斯斯文文的,論力氣怎比得過陳宇舒,我買他贏。”

“沒錯,論力氣餘承風或者不及陳宇,但這場比賽的勝負並不在他們身上,而在於他們的隊員上,沒聽說過神一樣的對手,豬一樣的隊友?”

“聽你的語氣,好像有什麽內情,趕緊說來聽聽。”

聽到這裏,鄭可兒耳朵動了動,屏氣靜心繼續聽身後兩人說話。

“你真的沒發現嗎?陳宇舒的女朋友朱安琪,跟餘承風之間有一腿呢。”

“真的假的,他們不是好朋友嗎?朋友妻不可欺呀。”

“我就撞見過幾次他們在酒店幽會,不過,你也知道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這種事情也不好說,就一直沒說出來。再說,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最喜歡就是挖兄弟牆腳?”

“你這樣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之前我去洗手間,就看到朱安琪跟餘承風一起從甲板那邊出來,當時也沒多想,現在想想,他們不會去幽會吧?今天可是陳宇舒的生日呢,他們送這麽大一份生日禮物給他呀。”

身後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鄭可兒臉色一黑,又瞧了瞧那邊正跟朱安琪調情的陳宇舒,她吐出兩個字:白癡。

自己的女人,跟好兄弟勾搭上了,他竟然毫無所獲,更別說完全沒發覺所謂的好兄弟居心叵測,隨時會在背後插他一刀,如此笨的人,不是白癡是什麽?

“比賽雙方準備好沒?準備好了,遊戲開始!”主持人一聲令下,比賽雙方便背上自己的隊友,沿著眼前的直線向前衝。

“加油!”

“陳宇舒加油!”

“餘承風加油,走快點,就快到終點了,加油!”

眾人搖旗呐喊,雙方各有支持者,場麵說有多熱鬧,便有多熱鬧。

汗水一滴滴自額際飆落,視線也漸變得模糊不清,陳宇舒抬手抹了抹眼前的汙水,看了眼旁邊的餘承風,兩人旗鼓相當,又瞧了瞧一步之遙的終點,便咬緊牙關,正要一口氣衝到終點。

忽地,身後響起朱安琪的驚呼聲,接著,他感覺到她慢慢自背後滑落。比較規則,假若隊友在比賽過程中滑落的話也算輸,他連忙用手抓住她,想阻止她掉落地上。

“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到達終點了。”

“不行了,宇舒,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說著,朱安琪的身體便要向下墜,他連忙伸手去扯之際,卻聽到一陣歡呼聲爆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