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越來越可以確定，她對清風就是忠誠，就是想要報恩，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她是江湖女子，還是殺手，自然就不會讓任何感情束縛了自己。如果雲若染沒有記錯的話，對於江湖上的人來說，和朝廷有任何的牽扯都會是一種恥辱吧？
所以她才會和清風有約定，等幫助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就離開這個地方。
不知道為什麽，有人的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想，阿影不喜歡清風，那清風對阿影還是什麽感覺呢？
還是不要亂想比較好。
畢竟這兩個人根本就是不可能會在一起的，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可能。
“走吧娘娘，你可還要沐浴更衣呢。”阿影知道現階段雲若染不會有什麽過分的舉動，所以心裏對她也不會有太多的提防。
反正出事了她也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殺了她滅口的。她若是死了，皇上不知道又會是什麽樣子。
他若是和之前一樣陷入悲傷，正好可以給人造反的理由。既然他不作為，就找一個有擔當有作為的人，還不會別兒女情長絆住腳步的人。
公子絕對就是最好的人選。
雲若染身上的那個疤痕已經好了。
她還以為自己這一生都會帶著這個疤痕的。每次看到的時候她也會想到當初發生的一切，想到她和君玉衡的曾經。
然而那也隻是曾經了。
“沒有想到真的能好到根本就看不出來。”雲若染摸著自己心口的皮膚，卻隻覺得心酸。
那是她身上最重要的印記，如今也已經消失了。君玉衡不會覺得她就是雲若染了。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這世上有很多很神奇的藥，都是你沒有見過甚至都沒有聽過的。原本我可以讓你忘記一切，隻專注於幫公子做事，但是公子卻不肯讓我那麽做。因為那個藥水一旦喝下去，就會什麽都不記得了。”阿影說道，“而且永遠都沒有辦法回憶起來，不管別人和你說多少你過去的事情，你都不會記得。”
這話聽得雲若染有些悚然。倘若當初清風聽了阿影的話，讓自己喝了那樣的藥水，是不是她現在就會什麽都不記得了？不管是誰和她說什麽她都不會知道她就是雲若染，隻會覺得她是連若雲。
而且她還會將清風當成是自己的主子看待，對他言聽計從。他說什麽就做什麽。
這麽想的話，當初清風沒有能那麽做對他來說可是損失啊，要是當初他那麽做了，如今不知道要少多少煩惱。根本就不會有那麽多煩心的事情了。
可是另外一方麵，她又不得不慶幸當初清風沒有那麽做，不然的話她就會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她會忘記和君玉衡的一切。忘記自己的仇恨，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
而讓她報仇是清風對她的承諾。看來他雖然是個有野心的人，但是同樣要是一個注重承諾的人，重情重義。
“我還是很佩服清風的
，他居然敢如此冒險。我可是連自己都信不過的人。他應該是這天下第一個信任我的人吧？”
“但是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辦法幫他？”阿影冷然說了一句。
雲若染笑了。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笑，但是她都能從自己語氣裏聽出嘲諷和難過。
她也很絕望啊。這一切也不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嗎？如果當初她有選擇的話……
她想自己還是會回到這裏來的。因為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想要知道真相，所以她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輕易離開了。不能就這麽失去了自己本來就應該知道的一切。
“我不是沒有辦法幫他，事實是我到了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究竟應該怎麽幫他。他都沒有和我說清楚過吧？”雲若染咬牙。
“但是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這好像就已經足夠了。你也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你會不會和我一樣，覺得他會是一個更好的人選？”阿影問道。
雲若染想了想。她一直都不覺得君玉衡是個很好的人選。從他對待顧石還有爹爹這個事情上來看，他是個很衝動的人，而且很難承認自己的錯誤。
在對逍遙王和裴元安的事情上，他又是個很優柔寡斷的人。不到最關鍵的時候，不查出所有的證據他是不會動手的。
可是這個世上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給他利用？
他這樣一直等待時機不過就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而已。她想如果是清風的話，必然就是自己創造時機了。絕對不會浪費那麽多的時間來等待對方犯錯。哪怕是自己出手，也要給對方製造犯錯的機會才是。
他這樣一直等，隻會讓很多機會都從自己的手中白白溜走了。
連雲若染都會覺得不劃算。
說到底，他就是個不願意冒險的人，更願意安靜等一個合適的機會。這一點和雲若染還有那麽一些相似。
“可是他既然會坐在那個位置上，不也是上天的決定？”雲若染說道。不然怎麽會叫天子呢？她也知道有很多昏君的存在，可是既然都已經坐在了那個位置上，就說明是自己的選擇吧？
和別人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可是那不是他自己的選擇，而是太後的選擇。”阿影說道，“你知道這後宮的榮寵爭來奪去，不過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在後宮裏坐上最高的那個位置吧？皇上可是一點都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力，他所有的決定都是太後為他做的，都是太後給他帶來的。”
雲若染都沒有想過這一點。
君玉衡手中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為他自己，而是因為太後。她還聽過太後暗中掌權的傳聞，那個時候她不過就是付之一笑，覺得君玉衡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不可能會讓太後掌握了他的權力。
但是現在聽她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會有那樣的可能。她最初見太後的時候就覺得她是個很強勢的女人。
當然了，不然她怎麽會有能力走到現在呢？
所以
其實君玉衡根本就不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他現在的一切，而是因為太後的緣故。
因為太後想要這些，所以他就沒有別的選擇，隻能走這條路。
這麽想的話，未免有些太可憐了。如果有自己的選擇，君玉衡會想要做什麽呢？這個說不準吧？反正雲若染不會那麽蠢自己去問的。
“可是這也不能說他是個沒用的人吧。”雲若染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為他說一句公道話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是不是真的公道，阿影肯定會覺得她是有私心才會這麽說的吧？
“我可沒有說他是無用的人，你就不要多想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坐在那個位子上，更不用說是那麽重要的位子了，要是自己沒有本事的話，隻會讓情況變得難看而已。而且這可是關係到一個國家的安危。”阿影說得好像她很懂這些道理一樣。
其實她心裏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就是隨口那麽一說而已。
畢竟在她的心裏肯定是公子更好。她也是有私心的，和雲若染一樣。
“再不出去的話，皇上或許就要等得著急了。不過我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你和皇上獨處的時候就有機會說那些不該說的話了。哪怕是那樣的情況，我也可以悄無聲息殺了你。要是你死在他身邊，一定會讓他記得一輩子的。”
雲若染都不敢去想那會是多大的心理陰影。要是有普通人死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在她的心上形成巨大的陰影了。更不用說是自己親近的人了，肯定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吧？
“我當然知道了，你不要真的把我當成傻子看待好不好？我要是在你身邊做事還沒有分寸的話，不就是自己找死麽？”隻是想到她和君玉衡在一起的時候阿影可能會在外麵，她難免會覺得有些窘。
可是她不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畢竟那也算是她的工作。君玉衡的暗衛不是也會在附近的嗎？為的就是保護他的安全，所以也不能說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你知道就好了。我會在弄清楚公子究竟有什麽想法之後再決定是不是要對你動手的。”阿影心裏還在想公子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還不讓她多問，生怕透露了一句就沒有辦法成功了。可是目前地情況，阿影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但是公子一直都有這樣的本事，所以她覺得自己不用太過於緊張。說不定真的就是一個好辦法呢？
“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雲若染說道。不過她心裏並不在乎清風的辦法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傷害，而是想著他的辦法會給君玉衡帶來多少傷害。
她居然還會有害怕他出事的一天。要是放在三個月前，她肯定是恨不得自己能看到他出事吧？
“娘娘快去吧，不要讓皇上久等了。”阿影知道要是再不讓雲若染出去可就是真的來不了。所以就她從水裏拎出來，穿好衣服之後就推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