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任卿卿的車在距離校門口處百米左右停了下來,席西一時間不明所以,但一路上五分鍾完全的沉默讓他著實不想繼續坐下去了,他怕再待多一秒就會窒息亡。

“任老師,我先下車了。”笑了笑,他說到。

“啊?你我宿舍隻是隔一堵牆而且,不一起坐車回宿舍樓下再下車上樓麽?”任卿卿出聲挽留。

席西訕笑,“不了,我剛才吃撐了,正好走走消化消化。”

席西這不是借口,他真的是吃撐了。

剛才淩沐風在旁邊他喘氣都比往時小心翼翼多了,他動作當然也不敢大,筷子夾的隻有麵前的兩樣菜,結果扒了三碗米飯進肚。

他回過神來時想淚奔~~~

他平最多吃兩碗啊!

任卿卿側頭想了想,進食的時候席西好像真的是低垂著頭一直扒飯,速度快的,當時她隻擔心他會咽著。

她不由皺眉,姣好的麵容飄上幾許擔憂,“我宿舍有效化藥,回去之後要不要我拿給你?”

席西伸手胡亂的擺著,推托道:“不,不用,這是小事用不著吃藥的。”

在兩人扯淡的時候淩沐風卻隻下車了,席西看著頓時傻了眼。

淩沐風在車外站直子,雙手穩穩的扣著車門,探頭對任卿卿說道:“卿卿,竟然席老師不想坐車回去正好和我做個伴兒,有人陪我說說話也省得這百來米無聊。”

任卿卿這才笑了,“也好。”

席西覺得自己像一隻癟了的皮球,一下子什麽勁兒都沒了,期間席北一直沒有說話,席西怕她不習慣,在下車之前問道:“北北,一起走還是坐車進去?”

“席老師,你這就不貼心了。”扣著車門的淩沐風開口了,他這時候陽光正好找到人的上方,站在太陽底下的他眉眼都染上了一層炫目的金光,讓人辨不清他的表,說出的話倒也體貼,“這同學今兒在烈下站了一個早上,現在才吃飽飯肚子正沉著不說還穿著高跟鞋,腳隻怕早已腫了,能少走些路就少走些好。”

席西一聽,心肝兒都揪了起來,忙不迭的問:“北北,是不是這樣?腳很痛?要不要我替你買一瓶藥油回來揉揉?”

席北子骨怎樣席西自問很清楚,他到現在還記得席北席北軟軟的暈倒的樣子。

那時候席媽媽剛出事,家裏大人都忙著出殯的事兒沒空管她,結果當時還是兩歲的她在喪事進行的第三天暈倒在院子裏,經過診斷是冷餓至高燒,然後是闌尾炎,若非他當時躲在院子偷哭及時的發現,隻怕他會少了一個漂亮得像一隻精靈的妹妹了。

席北暈倒嚇壞了席家所有人,當時才兩歲的席北蒼白著小臉兒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才能回家。

席西還記得那時候的席北個子小小的,還沒七八歲的他的股高,剛會跑,有時候邁著小短腿跑的時候經常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小短腿老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痛就坐在地上指著他抽抽搭搭的,口齒不清的哭訴,“三哥最討厭了,還我媽媽來,媽媽不在北北會跌倒,媽媽最心疼北北了……”

席媽媽的死一隻是席西心中的一根刺,當時的車禍來得那麽猛烈,在十字路口的中央,一輛龐大的泥頭車由於司機醉酒駕駛向著坐在右側副駕駛座的他直直撞來,當時正好塞車,席媽媽坐在駕駛座上擰頭和他說話,她望著那車撞來根本來不及閃躲,隻能尖叫著本能的快速的將兒子抱過來壓在下。

結果泥頭車司機和席媽媽當場死亡,席西隻是一隻手臂輕微骨折。

時隔十六年了,當時母親的一聲悶哼現在席西還清楚的記得,自母親嘴巴溢出的血殷紅得讓他窒息。

這個世上,除卻大哥二哥不提,他最心疼的就是席北和老頭子了。當時席北還需要媽媽換尿片換尿褲,她是一時半刻也離不開媽媽的,然而席媽媽當時為救他而舍棄了生命,他欠了她很多很多。

而席老頭當時正值壯年,公司正好踏上軌道不久掙了不少,兒女在膝,妻子賢惠貌美,家庭美滿,正是得意之時卻來了這遭,心力交瘁的他當時還不能接受喪妻之痛就要媽當時是當爹當媽的將他們四兄妹拉扯大,十多年來對他們體貼入微,從來沒想過續弦。

他知道有時候席北是故意找他茬的,但他能讓的都會讓,這不完全是出於愧疚,她是他妹妹是他心頭的一塊,他是真心疼她。

他疼她十多年了,這丫頭十指不沾陽水的,今天的軍訓比往年都要嚴峻劇烈,他看著心裏都為她擰一把汗。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要保持形象席北肯定會雙手環直翻白眼的,她感覺自己在席西眼中一直就是那個三四歲的小孩而不是曾經背著一個行囊孤一人爬山涉水的冒險者。

“北北,時間已經不早了,回到宿舍應該也快下午一點了,你好生休息一下吧,不然你這懶勁兒兩點半定然起不了。”

“是啦,是啦,你不下車任老師怎麽開車?”席北這回沒忍住,沒形象的翻白眼。

席西笑了笑,給任卿卿感激的一眼才下了車。

席西下車淩沐風嘭的一聲闔上車門了,席西望著任卿卿高雅奢貴的酒紅色車發動一會後像是深海的魚滑入了校門口,後揚起了一個悠然的嗓音,他回頭,淩沐風姿拔,優雅高貴得衝著他笑,“席先生真疼女朋友。”

十八相送也不過如此。

席西一聽,怔住了。

他疼女朋友?他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

淩沐風見他一副懵懂模樣,勾起嘴唇笑得歡了些。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以前席西不相信的,但是眼前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看得呆住了。

“闔上嘴巴。”淩沐風難得的皺眉,命令道。

席西一聽,囧了,垂下了腦袋,卻真的是闔上了嘴巴。

“你們認識多久了?”淩首長瞟他一眼,先行抬步。

席西還真的反應不過來,‘你們認識多久了?’,這個你們是指他和任卿卿吧?

於是,“兩年了。”

“這麽久了?”淩沐風皺眉,想起前不久他才去相親的事兒臉都冷下來了。

席西走在他後麵看不到他的表,撓撓腦袋說道:“是啊,我和任老師在同一天進S大就職的。”

淩沐風覺得席西在敷衍他,連聲音都冷了,挑白道:“我是指你和方才那個女孩。”

席西張了張嘴巴,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好笑,“我和北北從小就認識了。”

“青梅竹馬?”

這個比喻有些不對勁兒,席西覺得自己跟不上淩沐風的思維,隻好道:“應該算吧。”一起摘過青梅,他像一隻竹馬被席北騎。青梅竹馬這樣解釋也算過的去的吧?

“你們的事雙方父母都讚同了?”淩沐風繼續問道。

“啊?”他們的事,什麽事?

席西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驀地靈光一閃,笑了,“淩首長,我們好像都忘了跟您介紹,北北是我妹妹,她叫席北。”

淩沐風步子倏地頓住了,回頭,見席西扯著嘴巴真誠的笑。

正午的陽光在他上照耀的全部有了一種透明的感覺,該死的……溫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