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席西咳了一下,頭頂滿是黑線,“沒,沒有……就是想問一下。
淩沐風眸子深了幾分,伸出一手捏著席西的手臂將他扯到了一旁,在席西不自在的目光中放開了手,雲淡風輕的道:“這菜梗兒太粗了,切一下吧。”
事兒自然要做的,一邊動手一邊看著身邊的人,“你真的不說說你的軍銜什麽的……?”
淩沐風勾唇,露出的牙齒白深深的,“你這個問題不覺得問得遲了一些麽?”
心頭一凜,看著漫不經心的淩沐風席西直覺淩沐風生氣了,但是為什麽要生氣?難道……“這是機密?”說不得?
淩沐風咬牙,瞪他,“不是!”沒錯,淩沐風是生氣了,你說說兩個人朝夕相處了十來天,而一方連另一方是什麽身份都不知道也不問一句,你說說這到底算什麽?難道他就不好奇,不想過要拉進一下距離麽?
一開始淩沐風心裏定然是對此有著期待的,他想著兩人都正式相處在一起了,他心裏總會對照顧他一天兩頓的人有個了解,問一些最起碼的家庭、工作、生活什麽的吧,就算不為關心但也要摸一下對方的底兒看看對方是不是別有用心啊……
但是席西倒好,兩人處了十來天關於這些席西一句話兒都沒蹦一句,讓淩沐風淺笑的背後恨不得扯著他的耳朵質問!他現席西還真不是個東西,看起來老實憨厚,實質是個沒良心的主兒,他要來就讓他來他要走了也不挽留,他煮的東西他照樣吃,吃了就道謝就覺得占了自己便宜,飯後一切事務他巴拉的去做,而不是飯後兩人聊一聊問一句今天過得怎麽樣,也不會自動向他說說他的事……
本來淩沐風覺得也許是自己操之過急了,那些事兒先緩一緩,不急,但是一個月還剩下多少天啊,十來天!這樣過下去兩人還有多少時間去耗啊,這兩天他看著席西就真的想自己這種溫水煮魚的法子就tmd楞子行為,直想拖上床壓了一了百了!
淩大首長很優秀但是淩大首長很驕傲,這火氣悶在心裏好幾天了現在席西剛好往山上撞,怪不得他會想將火往外噴!
如果淩沐風的想法被席西知道的話席西那臉肯定要氣得扭曲,老實不罵人的嘴肯定巴不得將他咬碎!
想他席西容易麽,為了別人的事兒而背起的承諾幾乎要將他壓得沒氣兒!他沒遇過如此強勢的人,他說要來自己宿舍煮東西吃他應了,他理所當然的要他宿舍的鑰匙他也咬牙配給他了,他將他辛勤得來的套裝沙換掉然後每天中午在他客廳休息他也沒說過一句,他看他宿舍不順眼的東西自行換走了,而他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往裏搬他也忍了,誰叫他氣勢沒人家強大,他唇角稍微一邊斜他就哆嗦著心髒投降?!
別說他老實好欺負,他也曾似乎過反擊,因為這裏怎麽說也是他的地盤他這麽囂張的喧賓奪主算什麽?
所以,當自己新買的穿了才半個月的拖鞋被扔掉換了和他一樣的時候他也曾生氣過,還質問憑什麽,但淩沐風卻坐在沙上,溫和的笑都懶得給,直接唇角往一邊翹,眸子盯了他十來秒也沒有回答。
席西一開始以為他反省了,但他那個往一邊斜翹的笑容卻詭異得他覺得不可能,心裏忐忑著的時候卻見他打了電話,在沉寂的十分鍾後宿舍來了兩隊人馬,一隊一進來就四周的看,一隊則一勁兒的看著宿舍裏麵的家具,都像在評估考量著什麽。
他看出了端倪,當時急得螞蟻上熱鍋,瞪著一臉沉著的淩沐風,“我沒記得叫過人來。”
淩沐風終於笑了,不過唇角還是往一邊斜翹的那種,“我叫的。”
席西揉著痛的太陽穴,“叫他們來幹什麽?”
淩沐風攤攤手,理所當然的道:“裝潢公司和二手家私公司的……”
席西拍了拍自己大腿,很想捏自己幾把來忍著迸的怒氣,“為什麽叫他們來?”
淩沐風唇邊的笑沒停過,“裝潢公司當然是拆屋裝修的,二手家私公司自然是來看家私的。”
“這是我宿舍!”他忍不住抗議出聲。
淩大首長點頭,“誰說不是呢!”
席西不敢置信,目瞪口呆的瞪著眼前的人,“你無賴!”
“嗬嗬_……”淩沐風竟然笑得開懷,站起來,一手插口袋一邊道:“將這裏的家具估個價就搬走吧,而裝潢事兒你們看好了覺得應該怎麽弄就怎麽弄吧!”
“淩沐風,我是學法律的,你別逼我!”席西氣結,滿臉怒氣。
“你告我啊。”淩大首長聳聳肩,似笑非笑的。“而且做人要守承諾啊……”
席西知道他在說他承諾的那一句話,頓覺理虧,垂著肩,蔫了。他這個人很死腦筋,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他都不想和人對簿公堂。
後來當然是淩沐風勝了,但他還是讓那些人走了,在席西蔫了的背後他的笑容璀璨若琉璃明珠。
而席西之後也學著摸索淩沐風的脾性,覺得眼前的他除了其實強大之外,那不一樣的笑容的背後也是深不可測的。
其實淩沐風確實有點操之過急了,先別說席西根本不會往同性那一方麵想去,就說他和人的交往吧,別說他樣兒老實憨厚很容易相處的樣兒其實他真心相交的朋友不多,和人之間永遠不會太親密,都是見麵相望一笑的點頭之交,而淩沐風能夠直接切入他腹地已經是他二十多年來的第一次了。
想這麽多年來,他還沒帶過幾個朋友回家呢,工作兩年進入過他宿舍超過兩回的人是少之又少,他和淩沐風相識不久卻讓他進出自如這還被嫌棄了?
想他這一段時間多委屈啊,不但事事被他牽製還不能出言反駁,他這輩子還沒這麽憋屈過!現在他是怎麽了,不就問一句話麽,他至於生氣麽?
淩沐風見臉帶委屈的席西,歎了一口氣,將自己煮好的酸醋鯉魚上碟,不經意的道:“上校。”
兩人沉默了起碼有二十分鍾了,淩沐風突然出聲席西一個激靈,眼神還有些迷惘,“啊?什麽?”
淩沐風瞥他一眼,心好了很多,“我說我的軍銜是上校。”
上校?席西嘴巴咬著這兩個字,沉吟半餉,然後抹抹手往自己寢室跑。
淩沐風看著他的背影,皺眉,暗忖這娃腫麽了,一句話不說就跑了?
席西往自己寢室跑然後快快的開啟電腦,在百度上敲著上校二字,看著網頁上蹦出來的信息,席西胃疼了一下。
他對所謂的軍銜不甚了解,什麽上校的更是沒聽過,他隻聽過什麽團長什麽司令的,想著這上校究竟是處於怎麽一個位置?
這一看還真的不得了,那可是校官的最高級別,是團長的代名詞啊!瞪著眼前和淩沐風軍衣上一樣的肩章胃疼得有些後悔自己查了,心暗忖這職位忒是高了點兒……
看著上麵的上校軍銜,席西歪了歪腦袋還是跑了出去,走近淩沐風身邊,巴在人家身邊,扯著嘴巴,巴巴的問:“首長大人啊,你是副師職軍職還是正團職軍職呐?”
淩沐風瞟他一眼,他那眼巴巴的眼兒令他心好到了極點,笑得美豔,“副師職。”
這個回答讓席西咽了咽口沫,心髒突突的抽著,再問一句:“嗯哪……那你是什麽時候當上上校的?”
淩沐風有問必答,“兩年前。”不過兩年前隻是二級別正部而已,去年剛升了。
席西看著淩沐風,頓時覺得他身上有了傳奇的色彩,對於問這事兒也孜孜不倦了,“那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從軍的?”這麽年輕就那個位置,應該很早吧。
“十八歲。”
“啊,那不是剛大學麽?”十八歲不就一毛頭小子麽,下意識的,他側頭,“你潛規則了?”在兩人相親之前席老頭好像說他爺爺位兒很了不起的啊。
淩沐風瞪他,傲然自立,“那什麽玩意兒?!”
“十八歲能做什麽啊!”席西真的很誠實。
淩沐風沒有因被質疑而生氣這些年同樣的話在不解事的人的背後聽多了,認真的炒著鍋裏的菜,“我國小跳了兩級,國中跳了一級,高中跳了一級,大學讀了兩年……十八歲的時候我剛好拿經濟學碩士學位……”
席西訕笑,覺得人比人比死人這句話還真對,“那你為什麽要從軍?”
“為人民服務啊。”淩沐風似真還假的道。
席西嗆了一下,直覺不相信但就再也不提問了,隻是那天中午一個勁兒的盯著人家看,像盯著實驗室的小白鼠似的。
淩沐風也不在意,正常的夾著菜,慢條斯理的吞咽,隻是那天的飯菜特有味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