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席西早上七點多自席東公司出發直到下午五點多才到達那邊遠山區,雖說是邊遠山區但距離S大並不算太遠,一個白天的車程就到了。

雖然如此,能被稱為山區的地方是富裕不到哪裏去的,那是一個貧瘠的地方,黃土、高山、泥路、低瓦房,四周都是泛著自然泥土的氣息。席西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的時候覺得異常心酸,視野之處所一片泥坑荒草挖土,而所謂的學校也隻是一棟舊瓦房而已,而且那瓦房低窪易潮即使年年修葺在雨天還是會漏水。

暑假的時候這學校也在上課的,因為雖然這學校從一年級到六年級也就四五十人,但當地也就隻有兩個教師,兩個教師領六個年級好幾種科目,通常是這邊講完課就到那邊,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席西知道這個地方是在幾個月前一則不起眼的報道裏,在暑假的時候就抑製不住的和兩個老師跑去了,而且在見到這裏情況之後皆掏盡了口袋和召集各方資源建造一棟紅磚白牆的房子作為教室還有附屬教師宿舍。

前一次回去的時候材料剛好買完還來不及動工,這次來的時候卻見房子已經差不多要建好了,隻差拆板就能夠進駐了。看著那破舊的房子旁邊明顯有一棟矗立著的堅固的白色房子,僅僅一眼席西的眼圈就會開始紅了。

顧小北也是出自這樣的山區的,對這樣的情況毫不驚訝倒是自從車子進如山區後屁股就坐不住了,捉著席西嘴巴不停地說:“哥哥,那座山真高,比俺家鄉那座大山還要高;哥哥,俺家鄉那大山那邊有一條很大的湖哦,湖邊的水幹淨得能看到石頭,還能用手捧著喝呢,上去俺帶老板去看了他喝得笑開了……”顧小北十句話有兩句通常不離淩冕井,席西聽著就覺得這孩子是個死心眼。

那時候是下午五點多了,太陽西移,金黃的光照得四周的景物都染上了一層華光,爍爍搖搖,璀璨奪目,連大樹下的陰影都迷人異常。席西順著顧小北的食指看去,有一瞬間被迷了眼,眸子緊緊的盯著翅膀染著夕陽金光冉冉而飛的鳥兒。

那一刻,席西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那感覺欣喜得難以言表,最後眼睛被陽光照得發眩才低頭撓著腦袋傻傻的笑著。

那一刻,他在想,如果他生命中的那個人願意和他走在一起,他最想和他去看的風景就是這樣的吧,靜然而悠遠,有一種時間為此駐足的感覺。

但是……不知道如果有那麽的一天淩沐風會不會如淩冕井陪著顧小北那般陪著他?

心,既期待又迷惘,一如眼前這遼闊的天地。

席西在決定到山區那邊去的時候就和那邊的老師打一個招呼了,所以當他坐著大巴到了山區的學校的時候一大群學生早就在那邊翹首以盼了。

山區的小孩很獨立,兩三歲就無需家長成天跟著而是自己撒腳丫子歡騰去玩,在能夠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所有家長都同意席西待他們的孩子去見識一下大城市。

由於當天天色已經暗了,席西就打著主意兒在翌日的早上再自山區出發到S市,而因為山區裏幾乎全是低窪房子,房間昏暗狹隘一般不夠用也拿不出招待席西幾人的再加上大巴是有臥鋪的豪華型的,所以兩個司機和顧小北在洗澡後都寧願在車裏過夜車裏吃食過夜。

席西這個人最怕麻煩別人了,雖說當地的人很好客的想空出房間給他住一晚但他們情況是怎樣的席西在暑假一個月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如果自己睡了一個房間那妨礙的可是人家兩三個人的睡眠啊,所以最後他咬咬牙還是選擇在車裏睡了。

席西這個人怕坐車,更別說是睡在車裏了,但總不能睡在地上吧,所以再三思索,在心理作用下當天晚上他將車門、車窗全部都打開才裹著被單睡下去的。

城市夜裏寒氣重別說是植物鬱鬱蔥蔥的鄉間了,夜裏風吹草動夜風陣陣的往車裏灌,這一張薄被在這樣的夜裏根本無法禦寒,所以當天夜裏席西被冷醒了好幾遍。在醒來的時候全身發熱鼻涕直流,席西這個一年少病的漢子華麗麗的感冒了。

席西感冒還是顧小北先發現的,他熟悉的鄉間氣息也醒得早,從另外一輛車下來就四處溜達撒歡去了,在回來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學生背著小背包來了,顧小北一見就樂嗬嗬的跑去叫席西。

誰知他叫了好幾聲席西也不應,他照著他爺爺以前待他那般摸上席西的額頭發現滾燙得很,他慌了,撒腿就跑去叫人了。

這些邊遠山區可不比大城市四周都有藥店,他們這裏就隻有一間破舊診所,而且還是在好幾公裏之外的,一下子所有人都愁了臉,最後還是讓人開車送他去看病了。

在被送到小診所席西才醒來了,昨晚噩夢連連一醒來自然頭痛欲裂,再加上發燒感冒腦袋迷迷糊糊的,但卻很堅定的不要掛水,先吃退燒藥回到S市再說。

那個小診所的醫生以為他這個城市人看不上他這小診所臉一直黑著,老花鏡後渾濁的眼珠骨楞楞的瞪著席西好半餉才慢吞吞的開藥,急壞了背後的一幹人。

感冒雖然算不上大事兒但發燒就要格外注意了,席西不是不知道這理兒但是他無法忽略背後那一雙雙天真的飽含期盼的眼神,在吃過稀粥吞了藥片就朝著S市出發了。

他們是在當天的晚上七點多才到達S市的,一路上席西身上的溫度時低時高,卻一直沒有退燒,最後是整張臉都暗紅了鼻子也塞了,在路上還吐了好幾次,想睡在車上也睡不著,一天下來被折磨得憔悴極了。

幸虧席西在到山區去的時候就估摸著當天時間肯定是來不及到遊樂園玩的了,所以他在出發前也打電話到賓館裏定了一室兩床的房間足足二十多個,當晚直接讓那兩個司機和那個山區老師領著小朋友住進去,自己則和顧小北回到醫院去了。

在醫院掛好掉了兩瓶水,體溫降了下來,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宿舍。

看著眼前認真的為他斟茶遞水,試探溫度的顧小北席西心裏有些動容,這個孩子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懂事。

“小北啊,我今兒感冒不適合和你一起睡,今兒我送你到賓館裏,你和小朋友一起睡好不好?”席西這話說了不下三次了,但顧小北掄起眼珠兒瞪他,堅決道:“不行,俺要留下來照顧哥哥。”

席西聞言垂頭聲音沙啞的道了聲謝謝,然後出神的看著手中的杯子發愣。

那天夜裏席西還是和顧小北一起睡了,但也不知道是感染還是怎麽樣,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席西是幾乎退燒了,而值得一說的是顧小北雖然沒有發燒但也微感不適起來,一起來就是大噴嚏流鼻涕的,席西看著他心裏就內疚不已還想讓他在宿舍好好休息不用和他一起到遊樂場陪小朋友玩了。

顧小北聽著邊用紙巾抹鼻子邊搖頭,“不,俺要去,之前老板帶俺去玩過,俺和老板一起坐摩天輪,坐木馬,玩過山車……”顧小北麵帶懷念的說著,但是不知怎麽的說著說著眼圈滴溜滴溜的就紅了一圈,抿著嘴巴委屈得道:“哥哥,俺想老板了,昨晚俺就一直想他,連夢裏都想著他……”

席西聽著,心,當下動容了。不知該怎麽開口的他,隻能抽一把紙巾讓他抹掉流的因流淚而洶湧的鼻涕。看著已經漸漸不流淚的顧小北好久席西才啞著嗓子問:“小北,你為什麽一直叫他老板啊?”

顧小北麵露紅暈,喃喃道:“因為他就是老板啊……”老板說,別人不是叫他總裁就是太子爺,就他能叫他老板,每次老板脫他衣服抱他的時候都喜歡要他叫他老板……(惡趣味啊,各位懂的)

席西當然不懂顧小北,想著自己也是花了好長時間才擺脫淩先生淩首長改叫淩沐風的名字,但直到現在他都無法開口叫他風或是沐風。

這是……喜在心口難開麽……

誒,罷了,不想這些了。席西搖搖頭,領顧小北一起吃了飯看了校醫就到賓館接人去遊樂園玩了。

隻要是小孩子還真的幾乎沒有不喜歡遊樂園的,幾十個小朋友一進去雖是忐忑期許的望著別人玩但很快就蹦躂起來,纏著人排隊要玩這玩那的,完全沒了顧忌。

太危險的沒有成年人陪同席西不敢讓他們去玩想玩的隻能輪著讓大人陪,有些小朋友聽到過於大聲的尖叫也怕不敢玩,所以玩得最多的項目還是摩天輪和旋轉木馬。

席西是不敢坐摩天輪的,所以就在下麵看著他們玩,臉上卻一直笑眯眯的。

而一邊的顧小北原本就是個小孩心性,一玩就瘋了,樂了,看得好多小朋友都羨慕不已鬧著他,圍著他轉圈圈。

一個小朋友太小了很多項目都玩不了,他站在席西身邊水光瀲灩的嘴巴含著大大的彩虹波板糖,小舌尖美滋滋的舔著,看到席西在身邊眨巴著大眼睛,紅紅的健康的小臉蛋仰起,手抓著波板糖往前一推,鄉音味兒重的道:“老師,吃糖……”

六七歲的小孩子最是靈動可愛的時候,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席西一看心都軟了,一把把他抱起,摸著他的腦袋就說:“弟弟乖,老師吃過了。”

小孩子一聽樂了,咧著缺了門牙的小嘴巴,再次樂滋滋的舔著糖,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歪腦袋奶聲奶氣的問:“老師吃完了啊,不留給師母麽?”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小的年齡就知道好東西是不能自己一個人吃完的,要留給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或是爸爸媽媽。

席西怎麽也想不到小朋友會這麽問,師母這詞讓他愣住了好半餉,連口袋的手機響了都沒察覺,最後還是小朋友吱吱喳喳的扭著身子才他回過神接起了響了好久的電話。

看著眼前俏生生的小孩,他混沌著腦袋看也不看手機屏幕一眼就接起了,但耳邊傳來的聲音低沉而熟悉,心髒一顫,震得臂彎的小孩子差點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愛的問小弄更新時間,小弄在這說一身聲吧,周一至周五小弄要上課,晚上有晚修一般會在晚上寫,一般在九點到十一點半左右更,周六日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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