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他膽小也罷,席西一驚,當下咽了咽口水,臉一下子拉了下去,但又覺得不妥便臉上堆砌起‘驚喜’的笑,不料抬頭人家已經身姿筆直挺拔,臉龐嚴正肅穆,軍姿幹練的領隊走了。《 無廣告》
也就是說,他席西那一刻是透明的了。
席西方才的笑還真的挺燦爛的,笑紋都抽到耳邊去了。
席南曾經說過,有一種笑花叫傻瓜,說的就是堆起臉就笑的席西。別說,席西此刻真的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一個拖著沉重行李,在熊熊烈日下對著空氣笑到嘴巴抽搐,耳根麻的傻瓜。
訕訕的收回笑,垂著腦袋巴巴的走著。
席西來這學校兩年,教的是法律係大二學生,但此次因為回校太早,還沒到開學時間,大二以上的學生還沒有回校,隻有院學生會和各係社團人員回校幫忙接待新生,所以除卻係裏的老師,沒有多少人認識他,讓他才不至於太尷尬。
好不容易上了樓,到了512宿舍門口,最後席西卻不得門而入,被一把掃把擋在了門口。
席西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但是人還挺憨厚的,不像壞人,再度揚起一朵自認樸實的笑花,“這位同學……我不是壞人。”
“這裏是女生宿舍。”那女生嬌滴滴的,大概16ocm身高,一襲雪色小洋裙,長長的頭,小小的臉蛋,眼睛很大,正戒備的瞪著他,纖細的手抓著紅色的塑膠掃把橫在門口。
“我妹妹席北將來會在這住幾年。”席西說得很含蓄。
“席北?”這名字很男性,就是因為太男性了她在看宿舍成員時一下子就記住了……
女生歪頭,認真的大量席西一番,一會後竟然笑眯眯的,放下掃把,柔柔的伸出手,“我叫葛芊芊,席北哥哥,我幫你搬行李吧。”
席西本來就熱了,被人這麽盯著看,又滲了一身汗水,白襯衫濕透了後背,顯得有些狼狽。聽到女生這麽一說,忙不迭的擺手,“不,不用客氣,我來就好……”她個子小,隻怕搬不動。
女孩子應該是南方人,皮膚白皙,眉眼清淺,像一道淡淡淙淙的清泉,很文靜,溫溫和和的,笑不露齒,但笑時眼睛很彎,像彎月似的。
席西的話她好像沒聽到似的,蹬著秀氣拖鞋,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輕輕的拿過席西手中的一個吊袋。“沒關係,方才我冒犯了席北哥哥,幫些小忙很應該的。”
席西哪肯讓小姑娘搬東西,才想說那裏麵裝的全是書你搬不動的,就見女孩子輕輕巧巧的將袋子放在貼有席北簽條的床位上。
他張著嘴巴,呆若木雞。
他的表很侮辱人,但女孩子絲毫不在意,很體貼的將調冷氣調低些,讓席西坐下讓他潸潸涼,不一會兒又端出一杯飄著清香的茶招呼他喝,然後自己就繼續進去刷地板去了。
別人忙活席西也不好意思幹坐著,喝了茶就想幫著席北搽幹淨床板,然而他走近一看,床板早就被擦得一塵不染了,還飄著淺淺的淡香。
席西頓時很感概,這樣的女孩兒真好啊,要是北北和她走近了,學個三成也就夠了。
其實席家人倒也不是嬌縱之人,偌大的家也就三個傭人一個司機,席西在家都是自己收拾自己房間的,就連衣服也會自己動手放進洗衣機,晾的時候也自己動手。
席家老頭子可能是老了,很喜歡將一家人湊在一堆,就像今天那樣,明明一個司機就能完成的事卻硬是將在席氏公幹的席東和席南拖來做司機搬運工。
對於老頭子的做法席西無可厚非,隻要他不要逼著他相親,其他都好辦。
這麽想著,席北已經到了,笑開露出的貝齒晃迷了室內的那個女孩兒,她不禁回以柔柔淺笑,上前自我介紹。
席北這丫頭就一鬼靈精,和人相處的竅門那叫一個精,很快她就和那個名叫葛芊芊的南方女孩子混熟了,將席西落在一邊,任他一個男人在女生宿舍自生自滅。
她們不知道聊到什麽,平日裏愛裝淑女的席北形象全無,尖叫著:“芊芊,真的,那皮膚,那眼睛,那鼻子……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那難看的軍綠色被他這麽一穿,那叫霸氣側漏啊!還有……”
席西一怔,覺得知道她在說誰了。歎了一口氣,和那女孩兒還有席北點點頭就走了。他還要幫席北充好飯卡,登記資料呢。
弄好這些東西時間已經不早了,回到宿舍喝一杯水換一套衣服就躺下去了。
他睡了一個半小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開著水龍頭他用水抹一把臉,心裏還是有些不穩定。
他竟然夢到了淩沐風!
那個足以傾國傾城的男子,他清晰記得今天他跨步離去後身後那一片喝彩聲和讚歎聲,他當時記得自己一定是臉紅了,所以連臉都不敢抬。
其實夢到一個人也沒什麽的,但是他卻隻夢到那雙黑曜石似的眸子,夢到它將他吸進了黑洞,他拽著他,他無處可逃。
對於這個夢席西覺得是有跡可循的,那是他一生中所做壞事不多中的一件,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將人拋下生生的跑了,也不知道對方等他等了多久。
他倒也不覺得淩沐風是那種小氣的人,但一定是個高傲無雙的人,高傲之人容不得別人落單,不管有意或是無意。
那天對方一直是一種忽明忽暗的態度,眼睛還帶著戲謔的淺笑,似看戲似探究,那讓席西覺得……危險。
沒錯,危險。
他覺得淩沐風不是一個不簡單就能形容的,他很危險,他存在的地方空氣都會繞著他轉,別人呼吸困難。
他是個平凡之人,很平凡,往人群一站,沒有人會記得他。
但是他還是很高興,真的,因為他就是席西啊。
他喜歡平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