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唐千逸就因為江淮三大家的所作所為而心生怒意,再加上今日這萬家管事的態度,更是惱火的不行。
一聽鹿止溪的話,當下再次帶著人手,專門挑著萬家去砸。
而萬家又不敢動手反擊,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麵咽,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被砸,損失慘重都討不到說法。
便是這萬家老爺在怎麽硬氣,也隻能放軟態度,親自上門道歉,以求鹿止溪三人原諒。
聽著他那一句又一句自責的話,唐司君麵色沒有半分鬆動,等到他說的口幹舌燥之後。
這才語氣冷冷的問道:“看來另外兩家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兒?”
萬老爺麵上笑容一僵,眼珠子轉的飛快,再次拱手陪著笑回答。
“自然是認識到了,隻是他們怕三位不願意見他們,便想著讓我先過來說個人情。
實際上我今日過來,也是想要傳個話,意欲盛情邀請,在這江南一帶最有名的玉宴樓裏,設宴招待三位。”
聞言,唐司君往身側的鹿止溪麵上看了眼,見她輕點頭示意,便也答應下來。
“既然是盛情邀請,那我們若是不去,也卻是顯得不近人情。”
看唐司君答應下來,萬老爺又笑著說了通好話,確定他們沒有繼續砸萬家鋪子的打算以後,這才放心回家。
三日後,玉宴樓。
童、萬、程三家齊齊抵達。
因為鹿止溪三人也是提前打聽過,從而很快就能分辨的出來他們幾家的身份。
而在他們之中,還多了個衣著富貴,但又帶著管家巾帽的男人。
隻見三家先是拱手給鹿止溪三人行,旋即便是見那管家微微拱手,笑著道:“聽聞今日幾位有意講和,這才特意過來,幫幾位說和一二。”
然而從進來之後,鹿止溪三人就根本沒有打理他們的意思,無論是誰說話,都直接無視。
親自上門道歉邀請的萬老爺,看他們三人不說話,也是有些窘迫,輕咳一聲,“二位殿下,聽聞你們喜歡吃……”
可萬老爺的話尚未說出來,就被唐千逸給直接打斷,忽略他們四人,對身旁的鹿止溪和唐司君吐槽著。
“前兩日我在街上逛了一圈,也不知道這賣鹽的都是誰家開的,竟然粗鹽賣出細鹽的價錢,這在京城可是能買兩倍的細鹽,還真是黑心腸。”
鹿止溪附和點頭,“確實不錯,也怪不得我這日日都能聽到百姓咒罵,還真是不怕折了陽壽。”
三大鹽商,聽得鹿止溪三人那一答一唱的的貶損,雖心裏氣急敗壞,落在雙腿上的雙手,更是死死捏緊。
偏偏他們無可奈何,隻得將目光投到那管家模樣的男人身上。
管家也自是惱火,他也向來是狐假虎威慣了,隻覺得眼前這兩個皇子和國師,雖然的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
但說到底也隻是不受寵的皇子,而唐司君更是已經成了親王,日後那是斷然沒有爭奪皇位的機會,身份隻能桎梏在那。
壓下心底火氣,明言:“在下乃是成王管事,今日來也是成王的意思,還望宣王爺能高抬貴手,莫要太過苛責了,畢竟幾位也已經泄憤一番了不是?”
“哦?”鹿止溪看著她,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這成王管事也明顯不畏鹿止溪的國師身份,繼續說著委婉的勸說話。
但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們三人,根本不夠資格管兩淮之事,倘若他們固執於此,成王也不會坐視不管。
唐司君眼眸滿是諷刺之意,語氣也染上絲絲嘲諷,出言警告。
“看來成王和這三人交情不菲,但也莫要要了他的身份,別越線,否則成王身份也不好用,更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管事。”
此話一出,管事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三個鹽商更是不敢在這種時候多嘴。
整個包廂裏麵的氛圍,都寂靜的可怕。
宴席最終不歡而散。
回了張府的院子,鹿止溪回想起在玉宴樓所發生的事兒,以及那成王管事說的話,隻覺得可笑的很。
前世,鹿止溪就知道這個成王是個硬茬子,按照輩分是當今的叔叔。
因為在兩淮一帶盤踞多年,加上這一帶向來豐饒,所以勢力和財力也是越凝聚越厚重,不僅對兩淮一帶影響甚大,甚至於後來對整個皇城都有所威脅。
對於此,唐司君也是心知肚明。
既然成王能直接派個管事過來,並且還故意讓其說出這些話來警告他們,便足以說明他是什麽意思。
麵色也頗為凝重,一手輕敲著桌子,“依照今日的狀況來看,成王所謀不小,隻恐怕有不臣之心。”
在他們二人麵色皆凝重之時,唯獨隻有旁邊吃著糕點的唐千逸一臉懵然。
他愣愣的把手中糕點給放下,隨後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們二人,“這是什麽意思?”
見他明明今日也去了,卻看不出來成王的用意以及心思,鹿止溪也終於明白為何唐司君覺得他不適合當帝王。
無奈自心下輕歎一口氣,解釋道:“這不臣之心,最為明顯的一點,就是兩淮一帶獨屬於成王的商鋪,名字為玉宴,正通禦宴。”
雖唐千逸想法比較簡單,但也並非真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這被鹿止溪一點撥,當下恍然大悟。
在以著鹿止溪給他的提醒,細細回想了下在玉宴樓的明潮暗湧,當即拍案而起。
“我就是說今天那個管事怎麽陰陽怪氣的,原來是成王給的勢,讓他狐假虎威!”
說著他就往院子外麵走。
“你要去哪?”唐司君微皺眉頭詢問。
唐千逸轉身,一臉憤憤不平。
“自然是去找成王的麻煩,父皇讓他平平安安在兩淮一帶,從未想過動他的根基,他倒好,現在竟然還想動父皇的根基了!”
“胡鬧!回來!”唐司一聽他果然是這個打算,頓時冷臉嗬斥。
“你打算去他成王府上,直接將人給揪出來揍一頓?還是打算像對待那三個鹽商一般,把他名下的鋪子也都給砸了,等著他上門來道歉?”
“我……”唐千逸張口想回答,可話到嘴邊卻發現根本站不住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