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王並立,並非是何等不得了的大事。

但這雙王之中,有一人身為女子,可謂是史無前例,比當初鹿止溪任命為新一任的國師還要來的更加令人震撼。

一時風頭無兩,壓過同封為親王的唐司君一頭。

“今日你穿著一身親王朝服入大殿,那些常常彈劾你女子身份的朝臣,此番卻是連半句話都不敢說,實在是有些好笑。”

唐司君一想起上午時分,看到那些朝臣們如同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麵色,就覺得萬分可笑。

不由得學了一下他們的表情。

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的鹿止溪,看到他這故意誇張的模仿,也頓時笑出聲來。

“現在朝堂裏麵,可是已經有人在猶豫你我這雙王之間的權勢,考慮站在我們誰的陣營裏麵。

要是他們看到寄予厚望的宣王殿下,在我的觀星樓裏麵學他們,怕是得提前告老還鄉。”

“我反而覺得不會。”唐司君微抬雙眉,“但凡他們真的有告老還鄉的魄力,也不至於會次次揪著你是女子一事不放。”

始終鹿止溪自從成為國師以後,這給整個王朝所帶來的一切,都是眾人有目可睹的。

便是如此,那些老臣仗著自己年歲高一些,便整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義正言辭的討伐,實在過於愚蠢。

但此事發生的次數太多,鹿止溪卻是已經並不在乎了。

她自椅子上坐下來,“無論他們怎麽說,這親王之位我已經坐上,現下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之前調查出來的事情。”

聽她提及到這兒,唐司君麵上的神色也嚴肅起來,“你是指楊家和鹿家?”

鹿止溪首肯點頭,“沒錯。”

……

異姓親王入朝為官,以前朝來看,同其有血緣關係的小輩,想要入朝堂多多少少都會被打壓。

免得他們一整個血脈,會在朝堂上盤踞壯大,到時候影響到整個皇室。

可鹿止溪此次被封為親王,楊家小輩入朝堂,卻並沒有受到皇帝的打壓,反而根據他們自身的能力,個個前景都十分不錯。

幾個小輩,也都下意識認為是沾了鹿止溪的光。

畢竟這種潛在的規矩,也是存在的。

倘若並非是因為鹿止溪的話,他們怕是一輩子就隻能在現下的位置上麵,永無往上攀爬的能力了。

因著鹿止溪以及楊家小輩的緣故,楊家時隔多年,再次成為京城權貴人家。

三日後,楊二姑娘和其未婚夫也走了過禮,不日正式出嫁。

得到消息的鹿止溪前來楊府。

“堂姐!”楊二公子看見鹿止溪來了,隻以為是祝福小妹的,樂嗬嗬的走過去打招呼,“二妹正在後院,應該過會兒功夫就能來。”

然而平日裏麵,態度溫和的鹿止溪,此刻麵色卻是極其冷漠,語氣也冰冷的徹底。

“我今日前來,並非是為了月茹。”

楊二公子並不知發生了什麽,又是因何緣由,一臉愣然的站在原地。

整個其樂融融的氣氛,倏地寂靜下來,更因為鹿止溪的態度,誰都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楊夫人也隻以為鹿止溪這是因為高興前來,有意要以長輩的身份,給楊二姑娘添點嫁妝。

心下都在考慮著回頭回些禮過去。

卻沒想到她以著這副陌生的態度,看著麵前的眾人。

“止溪啊,你看……”

不等楊夫人緩和氣氛,便是聽得鹿止溪冷漠告知:“月茹的婚事也不必再繼續籌備。”

“這是為何?”楊夫人滿目訝異。

“因他身份不軌,已經被秘密抓捕,何時罪名確立,何時腦袋落地。”

隨著鹿止溪將這話給說出來,整個楊家前堂的氛圍,安靜的連根針掉地上,也清晰可聞。

可鹿止溪也根本沒有給他們緩神的機會,再次質問道:“我要知道楊家和鹿家的幕後秘密,亦或者是說……”

她微眯雙眸,打量一眼楊夫人和楊恒。

“你們和成王一脈,到底有何關聯。”

楊夫人也多少知道點成王的事兒,如今突然聽到楊家竟然和成王有關係。

震驚不已,手下一鬆,茶杯摔落在地。

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可好似誰都沒有聽到這聲音。

“止溪,你這話……這是什麽意思?”楊夫人無意識往她那邊走了兩步,想要弄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麽,為何自己根本聽不明白。

整個前堂,所有人都是懵然的。

唯獨隻有質問的鹿止溪,以及突然麵色凜冽下來的楊恒,站在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態度,鹿止溪沒半分意外。

她本以為楊夫人嫁進來多年,楊恒總該是會透露些內幕,但當下眾人的表情,也已經告知了她答案。

“你究竟知道了多少?”楊恒緊緊盯著她反質問。

鹿止溪諷刺一笑,“你現在怕是沒有資格質問我。”

她將皇帝給予的令牌取出,微舉起,足以讓他看的清清楚楚。

“整個楊家的未來,都在你楊恒的手裏麵,我勸你想好了回答我的問題。否則稍有不慎,就是整個楊家為你陪葬,甚至於誅九族。”

旋即她也根本不顧楊恒突變的麵色,果斷追問自己要的答案。

“究竟是楊家利用我的娘親成為樞紐,還是你私下假借我的身份,暗中做出各種不該有的小動作?”

她將話給說到這兒,又似是想起些什麽,“又或者是之前所謂藏寶地的彌天大謊?”

可以說,鹿止溪在知道楊家和鹿家,同成王一脈有關係以後,便是夜以繼日的開始探查。

等到一查出來足以確定,並且有部分的證據後,更是沒絲毫耽擱,直接前來質問。

而楊恒本身還故作冷靜,想要套路鹿止溪一番,卻沒想到她所調查出來的事情,竟然已經這麽多。

並且心知肚明,既然她能質問,那就是已經知道背後的一切,今日過來不過就是想要弄清楚細節與具體的內容罷了。

他苦澀一笑,麵色頹然的搖了搖頭。

沉默片刻鍾後,這才重新抬眸,看向鹿止溪道:“既然你還能來質問,那說明你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我願意全部交代,但我也有個請求。”

“你現在沒資格和我談判。”鹿止溪挑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