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府為了這樁得來不易的婚事慶祝時,秦家早就鬧翻了天,秦曼從宮中回來之後,就一直被關在自己的院子裏,秦父說這些東西是做給皇上看的,所以她也乖乖聽話,沒有到處走動。

可是沒想到,一解了禁足,就聽到自己要與鹿家聯姻,她不得不懷疑這所謂的郡主,也隻是秦父的緩兵之計罷了。

“若是要與鹿府訂婚,那也不關我的事,憑什麽讓我嫁過去?”秦曼再也顧不得什麽禮儀教養,扯著嗓子大聲質問。

“這鹿家指名要娶你,為父有什麽辦法?”秦父眉頭微蹙,對她這樣的舉動十分不滿,“若不是因為在宮中那事,為父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妥協?”

聽到這話,秦曼冷笑一聲,“父親現在莫不是要將所有的罪都怪到我頭上?鹿止茵合作去陷害鹿止溪,可是父親您親自安排的,否則我若是本本分分參加宴會,怎麽可能被陛下怪罪。”

“這門親事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若不是為了你的名聲,為父會答應鹿家嗎?這也是為了你考慮,此事休要再議,你好好準備成親便是。”

留下這句話,秦父撫了撫袖,不管秦曼的表情如何難看,自顧自的就離開了。

他這一舉動徹底讓秦曼心灰意冷,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揮在地上,看著親赴逐漸消失的背影,心中恨意滔天。

她本來是想要借著這次機會在宮中好好表現,能夠做唐千逸的王妃,可是現在卻被秦府拖累壞了,名聲不說,現在竟然還被當做棄子,下嫁到鹿家,讓她怎麽能甘心呢?

想到這裏,秦曼腦海中浮現了自家妹妹那張虛偽的臉,這件事肯定與她都沒有關係,現在出了事,要想讓自己做這個替罪羊,他們想得美!

當天夜裏,秦曼連夜收拾好了自己值錢的東西,在整個府上都睡著時,悄悄進了自己親妹妹的房間,看著她無憂無慮的睡顏,秦曼心中的恨意到達了頂峰。

“既然我不好過,那你這輩子也別想安心當秦府小姐了。”秦曼喃喃自語,抬起手撫摸上她的臉,隨後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根簪子,幹脆利落的在她臉上劃了兩下。

這一瞬間,鮮血爭湧流出,立刻就將枕頭打濕,感受到疼痛的人睜開眼,卻被秦曼一把用被子捂住她的嘴,狠狠在她傷口上按下去,直到把人痛昏過去之後,這才拿著自己的包袱,毫不留戀的離開了秦府。

等到秦家的人發現這件事時,秦曼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京城中的大夫被一個接一個的請到了秦府,這件消息也瞞不住,幾乎是在第二天下午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京城各世家都被轟動,誰能想到一個嫡長女,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秦曼的名聲終究是毀了,而且是被她親手毀的,而平日裏與秦府交好的世家也聞風而動,一一斷了聯係,這一來,秦府可算是元氣大傷。

鹿尤本來還美好的計劃著,待到和秦家結了親,鹿府一定會從回到以前的輝煌,可現在秦曼跑了,秦家小女兒毀了容,他躲還來不及,哪裏還敢與秦父提成親之事。

這個消息也傳到了鹿止溪,她倒的確是沒想到,秦曼竟然這麽果決,不過這些事跟楊夫人感慨兩句也就過去了,她這幾天在煩惱其他的事情。

自從那日從宮裏出來之後,唐司君便沒了蹤影,就連自己親自到他府上去了幾次都沒見到人,鹿止溪心中有些擔心,也有些不安,可是她也不能隨意進宮,隻能把這件事壓在心裏。

這日,鹿止溪正要出門,正巧遇到了前來探望她的唐千逸,鹿止溪這才終於有機會詢問唐司君的行蹤。

“今日怎麽你單獨過來,往日你出宮,七皇子可都是陪在你身邊的。”鹿止溪一邊端著茶杯,一邊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聞言,唐千逸輕笑一聲,隨後一臉了然道:“他近日可沒有功夫陪我,最近大理寺被是治理得井井有條,父皇見他閑著,便將司君安排在工部當差。”

說到這裏,他臉上不禁露出幾分感歎的神情,“當時我還說去幫襯一二,可誰知道工部竟然如此多漏洞,這麽多年來隻是勉勉強強做出樣子,實則就是一顆空心樹,就是聽了我都覺得頭大,更別說司君還要親自打理。”

見他一副唏噓的模樣,鹿止溪失笑,不過也放下心來,隻要唐司君那邊沒有發生異動,她就可以安心進行自己的計劃。

“最近這些日子我都會在宮外,住在司君府上,若是找我就跟往日一樣過去就行。”

說到這裏,唐千逸歎了口氣,“我這次出來也是找了借口的,所以不能在你府上多待,得先走了。”

鹿止溪點頭,“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把人送走之後,鹿止溪沒有出門了,最近發生的變故太多,她得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和上一世不相同,這一世有了她的幹涉,和唐司君的意外陷入,改變了許多事情的軌跡,就比如說秦府和鹿府,如今已然不再是威脅。

還有唐銘那邊,本來他要拉攏的,許多朝臣,在鹿止溪的暗中插手之下,全部失敗,還有許多唐銘製造出來的機遇也全部打了水漂。

很明顯,這輩子的皇帝更加重視唐司君,不過鹿止溪心中有感覺,這些小打小鬧,並不能將唐銘徹底擊垮,她必須真真正正的做出一些實際的事,徹底斷了唐銘的後路。

想到這裏,鹿止溪開始思索,上一輩子的這一時間段,唐銘有沒有做出什麽讓皇帝對他刮目相看的事。

“唐銘上輩一世都是在暗中拉攏朝臣,可是大臣們開始上書擁戴他是什麽時候來著……”鹿止溪閉著眼喃喃自語。

突然間,她猛然睜開眼,看著剛才寫在宣紙上的日期,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詞——天災!

上一世的同年十月,離京城比較遠的陵水縣突然降雨不斷,開始時百姓還感歎老天爺有眼,在秋燥之際施舍雨水滋潤莊稼,可等到反應過來之時,那雨水已經衝垮了陵水的防洪河堤,一夜之間洪災將陵水全部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