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飯館裏遇到鹿青以後,程瀟苒總會下意識的去關注她的消息。
無論是之前她拍過的電影,演過的偶像劇,哪怕是綜藝節目都會點進去看看。
這大概就是犯賤心理。
入了秋,周氏公司愈發忙碌,周亭峪時常都睡在辦公室裏,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而另一邊的程家,工程也在不急不緩的進行著。
轉眼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程瀟苒無所事事的在家待著,一日午後,她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喂?哪位?”
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沙啞,“是程瀟苒麽?”
“是我。”
“這裏是HT酒吧,你妹妹在我們手上,想要救她就帶上五十萬立刻過來。”
“程鈺?”程瀟苒眉頭緊蹙,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程鈺被綁架那群人,第一個找的是她。
男人冷哼,“除了她還能是誰,我們隻等半個小時,要是你不來,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等等,你讓她說句話,否則我不會相信。”
“行。”
一陣電流聲後,程鈺驚恐慌亂的聲音傳了過來,“姐,你來救救我,求你了,他們真的會殺了我!”
“你可以讓他們給爸打電話,或者程天崇也行。”
“不行!我在這裏的事絕對不能傳出去,否則名聲就完了,姐,看在咱們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你救救我吧,以後就算當牛做馬我都會報答你!”
程鈺話音剛落,電話就被人給掐斷,程瀟苒聽著忙音,無奈的歎了口氣。
HT酒吧。
那是H市最魚龍混雜的地方,程鈺在其他人麵前裝的乖巧,其實私底下玩的很亂,之前好幾次被人扣住,都是喊她去撈人。
想到媽媽的醫療信息還沒有到手,程瀟苒隻好帶著周亭峪給自己的銀行卡趕了過去。
半小時後,擁擠的酒吧內。
裏麵燈光閃爍,音樂聲震耳欲聾,男女們在舞池裏沉浮著,沉浸在醉生夢死的本能中。
程瀟苒剛到,守在門口的一個黑衣服男人就迎了上來,“你就是程小姐?”
“是我。”
“很好,跟我來。”
男人從另一側過道把她帶去了包廂,裏麵正坐著幾個目露凶光的大漢,而以往對誰都是趾高氣昂的程鈺,此刻像是爛泥般伏在地上,目光迷離,一看就是醉酒狀態。
“程小姐,你妹妹喝醉發酒瘋,踹了我哥們兒好幾腳,我跟你要五十萬精神損失費,不算貴吧?”
程瀟苒心中冷笑。
精神損失費,這明明就是勒索敲詐,虧他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錢我已經帶來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老三,你去把卡拿來。”
程瀟苒把卡遞給了他,“裏麵有五十二萬,五十萬是贖金,剩下兩萬算是對各位的感謝,密碼六個八。”
跟這種人打交道,必須得做的圓滑,否則很容易人帶不走,自己還得陷進去。
“哈哈哈,你這女人倒是有意思,那誰,小四啊,你去幫我把程小姐跟地上的女人一起送出去”
“是,老大。”
叫做小四的男人一把將程鈺扛在了肩膀上,客客氣氣朝程瀟苒點了下頭,“程小姐,走吧。”
“有勞了。”
一起走出包廂,程瀟苒扶著搖搖欲墜的程鈺,正準備打個車,手臂忽然被人給用力抓住。
“還真是你?”
程瀟苒防備的看著眼前油頭粉麵的男人,防備的往後退了幾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男人臉上浮現出了猙獰的笑容,“怎麽會認錯,上回被你跑了,這次可不會讓你這麽走運。”
“你是潘富華?!”
之前程天崇和從婉給她下了藥,為的就是把她送到這個男人的房間,沒想到兜兜轉轉,自己又回到了噩夢般的那天。
“當然是我,趕緊上車!”
程瀟苒猛地推了他一把,佯裝鎮靜道:“我現在是周總的人,你敢對我動手動腳,就不怕他生氣麽?”
“得了吧,真以為周總把你當個什麽東西,再說了,你又不敢去周總麵前告狀,他怎麽會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不敢!”
“廢話,一個被人玩過的破鞋,他怎麽可能還留在身邊,要是你敢說,現在擁有的一切就全都沒了。”潘富華篤定了她沒那麽膽子告狀,連拖帶拽的把人塞進了車裏。
“潘富華,你放開我,程鈺還在外麵!”
“怕什麽,那種女人丟路上都沒人撿,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
車疾行而過,很快就驅離了酒吧門口,躲在門後的小四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連奔帶跑的回了包廂。
“老大,出事了!”
“能出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剛剛那個叫程瀟苒的女人被潘富華拐走了,而且她好像是周總的人。”
“周總?哪個周總?”
小四急的直跺腳,“還能是哪個周總,周亭峪那個煞星啊!”
“什麽?!”沙發上的黑衣男人一蹦三尺高,“靠,趕緊打電話!”
要是程瀟苒真出了什麽事,他們都得玩兒完!
……
“潘富華,你放開我,你是不是瘋了!”
潘富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程瀟苒臉上,“給我閉嘴!再吵我在這就辦了你!”
在紅燈區,多得是強拐女人來去賓館的有錢人,酒店前台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直接給了房卡。
程瀟苒被打的暈暈乎乎,耳朵裏“嗡嗡”響著,潘富華打開門,用力將她推了進去。
“砰!”
門被關起,這聲音像是錐子一樣砸在了程瀟苒心上,她驚恐的往後退去,可後麵已經沒有地方能躲。
潘富華嘴角咧開,露出了一排黃牙,“程瀟苒,你別裝清高了,反正都已經爬過周亭峪的床,陪我快活快活也沒什麽。”
“你別過來!”
“我為什麽不過來,之前要不是周亭峪橫插一腳,你早就成我的人了。”潘富華嘴上說著,手上也沒閑,已經解開了褲腰帶,“真不知道程重那個老東西是怎麽生出你這麽水靈的女兒,程小姐可以放心,隻要今天伺候的我舒服,以後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
程瀟苒雙目猩紅,她視線四處搜尋著,想要找個防身的利器,但這裏是酒店,別說水果刀之類的東西,就連銳物都沒有。
“潘富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今天要是真敢碰我,我絕對會去周總麵前說出一切,到時候大不了同歸於盡,誰也別想好過!”
“嗬,少他媽威脅我,周亭峪再有本事也沒能在H市一手遮天,更何況,他絕對不會愚蠢到為了個女人跟我作對。”
他潘富華在商界混了這麽多年,地位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動搖的。
說話間,潘富華全身上下,什麽東西都不剩了,他伸出手抓住了程瀟苒衣服,用力抓了一把。
“嘶!”
外套紐扣崩開,全都落在了地上,程瀟苒渾身血液上湧,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抬起腿往潘富華襠部踹了一腳,隨後推開了身後的窗戶。
夜間的寒風刀子般湧入了房間,程瀟苒冷的牙齒發顫,咬牙切齒的盯著潘富華,“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潘富華沒想到程瀟苒性子這麽烈,凶神惡煞道:“賤人,這裏可是五樓,你有膽子就往下跳一個試試!”
程瀟苒掌心已經指尖被攥出了血,“你就不怕鬧出人命麽!”
“你這種女人,為了錢可以不折手斷,怎麽可能因為這點破事跳樓,趕緊下來,否則別怪老子對你來硬的。”潘富華篤定了程瀟苒不敢往下跳,神色沒有一絲懼怕。
“……”
好!
不就是跳樓麽,她這輩子已經很失敗了,要是得趴在這種男人身前受辱,她還不如趁早死了。
來不及多想,窗台上的女人閉起眼,縱身就要往下跳。
“程瀟苒!”
一道熟悉又充滿戾氣的聲音,伴隨著門被踹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成功讓她止住了動作。
是誰?她聽錯了麽?!
“周,周總?”潘富華已經嚇傻了,他死都沒料到周亭峪會為了這麽個情.人趕到酒店來救人。
男人麵色陰沉如鐵,他邁開修長有力的雙腿,還沒等潘富華反應過來就一拳砸向了他的臉。
“啊!”
殺豬一樣的嚎叫聲在房間回**著,男人怒到了極點,眼裏幾乎能噴出火焰。
他將一隻腳踩在潘富華胸口,連著打了十幾拳,血水已經染紅了他的整隻手。
“峪哥!別真把人打死了,這裏交給我。”剛剛趕到的顧軒生怕弄出人命官司,趕緊攔住了周亭峪。
這是第一次,程瀟苒看到周亭峪發狠的模樣,如同索命修羅,她手腳冰涼,連舌頭都捋不直。
暴怒邊緣的男人胸口劇烈起伏著,半晌後終於冷靜了下來,他冰涼刺骨的眼神掃向了窗台上的程瀟苒,“過來。”
程瀟苒張了張嘴,艱難的走到了他麵前,“周……”
沒等她說完,男人有力的雙臂已經擁住了她的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瀟苒隱隱感覺男人的身體在發顫。
他在害怕麽?
“峪哥,一會兒警方就會過來處理,你先帶程小姐回去。”
周亭峪嗓音暗啞破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