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有一個黑影造訪了周雲衣和軒轅夜所在的村子。
軒轅夜睡著之後,就一直沒有醒過來,要不是見他呼吸綿長,周雲衣怕是也忍不到現在。
“郡主,這是廆山的機關圖。”青河輕輕敲門後走了進去,把剛剛得到的廆山機關圖遞給了周雲衣。
周雲衣接過機關圖,展開看了起來。的確像軒轅夜說的那樣,這廆山的機關陣法很是精妙。如果沒有這個機關圖,他們盲目的闖進去的話,怕是不那麽容易。
從機關圖的複雜程度來看,軒轅夜派到廆山內的人,個人能力在青龍衛中怕也是頂尖的。
青河擔心地看著還一直睡著的軒轅夜。
“他從前這樣過嗎?”周雲衣看見青河擔憂的眼神,問道。
青河點了點頭,說:“最開始青龍力量封印在主子身體裏的時候,他每個月都會有很長的時間在沉睡。後來得到了鬼醫的醫治,主子的好轉了起來。不過身體卻也因此受損嚴重。”
周雲衣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如果軒轅夜的身體問題真能再廆山得到解決,那麽她會拚盡全力。
青河見周雲衣不再說什麽,便輕輕地退了出去。
周雲衣不知道的是,再他們來到這裏之前,柴嬤嬤已經到了廆山。
柴嬤嬤對廆山的機關陣法再熟悉不過,所以當她進入廆山的時候,並沒有被廆山看守的人發現,直到她按動了進入祭壇的石門的開關。祭壇石門打開,聲音太大,才讓那些長老們發現了有人闖入。
廆山族人經過幾代的消耗,如今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後輩已經屈指可數。而盡管這樣,他們還認不清現實,覺得皇室會把他們高高地供起來。
五位長老在祭壇石門外撞了個正著,相互對視一眼,都深邃凝重。
大長老帶頭,幾人跟著走進了祭壇。
之間一個身穿灰色衣衫的老婦人背對著他們站著,正抬著頭看著牆壁上的壁畫。
壁畫上是一個身著鎧甲的英氣女人的戎馬生涯,要是忽略後半段與結拜大哥發生爭執出走,其實這女人的人生還是很可歌可泣的。
“你是誰?怎麽進入這裏的?”大長老看著眼前的婦人,大聲喝問。
柴嬤嬤早就聽到了幾人的腳步聲,在大長老的喝問聲中慢慢轉過了身來,看向眼前的五位老人們。
大長老看見柴嬤嬤,眼睛突然睜大。
即便是過了三十多年,但是他還是能一眼認出眼前的女人,就是他們廆山族人曾經的聖女,也是那個拋棄了廆山族人的人。
其他幾人也都認出了柴嬤嬤。
除了大長老,其他幾人在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的時候,眼睛微微的泛紅。
“大哥,好久不見。幾位弟弟,你們可還好?”柴嬤嬤語氣溫和地與眼前的五位老人打招呼。
“唰!”大長老卻不想與柴嬤嬤,二話不說,拔出了自己的長鞭。
“你叛逃的時候就說過再也不會回來,現在你已經不是廆山族人了。擅闖廆山禁地者,死。”
大長老憤恨地說完話,直接就甩鞭朝著柴嬤嬤打去。
等其他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大長老的鞭子已經快要打到柴嬤嬤了。
在幾人正要上前阻止的時候,柴嬤嬤輕輕一側身,巧妙地躲開快要打到自己身上的鞭子。
大長老並沒有有保留,而是用了十成的力道。但是在他的全力攻擊之下,柴嬤嬤竟然能這樣輕巧地躲開,可見柴嬤嬤的修為早就在他之上了。
與此同時,其他幾人已經上前拉住了大長老。
“你們拉住我做什麽?難道都想要幫助那個叛徒?”大長老氣憤地說。
“大哥,你雖是我親哥哥,但是他們幾個也是我帶大的,自然是不會看著你傷了我的。”柴嬤嬤理所當然地說。
原來,大長老是柴嬤嬤的親哥哥,而其他幾位長老雖然與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幼時都是父母離世,被柴嬤嬤帶著長大的。
幾人的感情複雜,這樣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上前阻止大長老,不想看見大長老與柴嬤嬤兄妹相殘。
“你今日出現在這裏意欲何為?”大長老也隻是生氣,要真的是傷了自己的妹妹,他心中也是不好受的。他隻是嘴硬而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再大的氣也消了。
“大哥,你看看現如今廆山的樣子,你還是要固執地守著先祖偷來的東西嗎?”柴嬤嬤開門見山地說。
“什麽偷來的東西?那是先祖留給我們守護的寶物,是屬於廆山族人的。”大長老心裏清楚,柴嬤嬤說的是對的,但是他堅持了幾十年,突然之間讓他認錯,他還是做不到。
柴嬤嬤搖搖頭,說:“大哥,廆山族擅於占卜之術,想必你早已經給廆山占卜過未來,廆山的劫數馬上就要到來,要是你還這樣固執,那麽整個廆山族的人都要跟著陪葬。你難道希望看見那樣的一天?”
大長老沉默了。
的確,他占卜了,這麽多年來一直在占卜。
本來,他派樣出符心,希望他能練成廆山訣,到時候能解救那人的就隻能是練成廆山絕的符心,他們就有了掌控皇室命脈的把柄,那麽再讓廆山繼續傳承和發揚下去就有可能。
但是在他最近的一次占卜中,他知道符心已經陷入死局,而廆山也即將麵臨滅頂之災。
大長老這段時間根本睡不著覺,他一直在想解決廆山災難的辦法。直到柴嬤嬤再一次回到廆山。
柴嬤嬤檢大長老的神情,就直到他什麽都清楚。
“還有一件事情,大哥你是不知道的。”
“什麽事情?”
“擁有青龍力量的那人,同時擁有重生之力。”
“什麽?”大長老不可置信地看向柴嬤嬤。
柴嬤嬤眼神堅定,大長老看著看著就泄了氣。
他不知道柴嬤嬤是如何看出那人有重生之力的,但是他卻很清楚,重生之力可以在源頭就把他們廆山一族抹殺。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惹急了那人,他拚盡生命,可以讓廆山族從來不曾出現在這世間。
什麽罪可怕,就是自己明明活生生地站在這裏,但是卻直到,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們消失天地,讓他們這個族群從來不存在這個世界。
那是一種心裏恐慌。
“大哥,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候,你我都不複存在,廆山族人也不可能存在。而將我們帶到這裏的那位先祖,也不可能存在。我們站在這裏將沒有任何意義。”柴嬤嬤說。
柴嬤嬤之所以會親自回到廆山來解決這件事情,就是因為她必須要親自與自己的大哥說這件事,不然他不會相信。
這些年,她守護在皇宮之中,就是因為知道了那孩子有重生之力,她不想廆山族真的消失在世間。
大長老閉了閉眼睛,說:“你準備怎麽做?”
“很簡單,把別人的東西還給別人,廆山族人遷徙邊境,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不再參與這些紛爭。”柴嬤嬤說。
“事到如今,皇家與廆山一族有這麽多年的恩怨,如果我們交出了那些東西,皇家怕是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我們。”大長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