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嚇得來福瞬間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奴才……奴才……”

見來福嚇得臉色蒼白,景湛似笑非笑道:“他們稱讚你,說來福公公廉明公正,不為財帛所動,朕倒不知,來福公公竟有這般能耐能驅使一個二品大官阿諛奉承自己!”

景湛的話猶如一把利箭重重刺在來福心上,來福後背陣陣發涼,連忙磕頭如搗蒜顫顫巍巍道:“奴才並未有任何非分之想,還望陛下明鑒。”

景湛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瑟瑟發抖的來福,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起身吧,你將朕桌子上的這盤點心送去瑤華宮,讓宸貴妃知道朕惦記著她,讓她好好保養自己的身子。”

來福見景湛並未與你計較,眸子閃過一縷詫異,身子也沒剛開始那般顫抖的厲害,“奴才遵旨。”

說著,便起身弓著背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景湛身旁端起禦案上的點心便退出了禦書房。

待來福離開禦書房,景湛輕抿薄唇,目光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

屋角檀木幾上擺著一盞紫銅麒麟香爐,靜靜的吐著雲紋般的香煙。

因趕了很久的路,景鈺的小身體著實有些吃不消,衛離墨見此隻得停在路邊稍作休息。

看著小臉蒼白無精打采的景鈺,衛離墨蹙的眉擰成了死結,這小奶娃當真脆弱不堪,這才沒走多久便身體有些遭不住了。

景鈺像蔫了吧唧的茄子般坐靠在路上的一棵樹下,屁股好痛!

景鈺眸光幽怨的看向衛離墨,衛離墨見此,眉毛瞬間高高揚起來,不錯,還有精力瞪他,想來,身體應該沒事!

得出結論,衛離墨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曾聽聞,民間的小孩最容易因生病而早夭,他可不希望到最後抱著一具屍體回到煌月城。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瞬間吸引了衛離墨一行人注意,當即衛離墨阮小六等人警惕了起來,聲音是從他們後方傳來的。

就連虛弱的景鈺此時也伸著腦袋好奇的看向後方。

“駕!”

景鈺老遠便見一位衣衫襤褸身形瘦弱的少年握緊韁繩朝著自己駛來。

而隨著少年駕著馬兒離自己越來越近,景鈺更為清楚的看到在少年身後還跟著一群人也駕著馬兒朝著自己極速奔來,隻不過有些獨特的是,有一輛極盡奢華的馬車緊隨其後。

“抓住他!”

隻見馬車上,一個身著暗紅色水紋衣袍的男子站在馬車上掏出弓箭就要朝著前方那位衣不蔽體的少年射去。

突然,馬車驟然傾斜,“咻”的一聲,還未等男子瞄準箭矢便先射出。

“小心!”衛離墨身形一閃,便見原本還坐在樹下的景鈺已被他抱在懷裏,而樹下赫然一根箭矢插在泥土上。

衛離墨臉色鐵青,但凡他剛剛速度慢上一步,小丫頭這條小命都要不保。

“該死!”阮小六臉色猙獰,雖然他一直覺得這小娃娃很不討人喜愛,但是這不代表他能接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傷她性命!

“主子,要出手嗎?”

阮小六走到衛離墨身旁,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道。

衛離墨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小丫頭,又看了看離自己距離很近的那些人,眼中戾氣一閃:“不必。”

見自家主子不打算出手,阮小六抿了抿唇,心中很是憋屈。

他知道自家主子是大局為重,但是不知為何,心中就是憋著一股悶氣折磨著他。

“砰!”

衛離墨:“……”

衛離墨看著從馬上正好掉落到自己的麵前的少年,隻覺得心中很是憋屈。

他不想管,這是要訛上他?

景鈺這才看清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少年的模樣。

精致的五官上滲透著絲絲血珠,老遠處便能看出的衣衫襤褸近看才發現,那隻是被長鞭抽成了布條轉而被滿身血痕所替代。

景鈺看到這些,對著衛離墨奶聲道:“叔叔,你放我下來。”

衛離墨見景鈺對躺在地上的少年起了興趣,連忙道:“你認識他?”

“不認識。”景鈺搖了搖頭。

聞言,衛離墨將景鈺默默放了下來,景鈺蹲下身子注視著少年,“咦……”

“怎麽了?”

衛離墨低眸疑惑的看著蹲在地上正聚精會神看著少年的小家夥道。

景鈺連忙搖了搖頭:“沒事。”

好奇怪啊!身為帝姬,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不到別人的命格!

見小家夥不願意將心中疑惑告訴自己,衛離墨當下就有些失落。

“放開他!”

這時,一直在少年身後追趕的人也趕到了。

當看到景鈺的那一瞬間,馬車上的人眼裏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叔叔,能將他送給崽崽嗎?”

景鈺沒搭理馬車上的人,反而轉過頭看著衛離墨問道。

衛離墨見景鈺小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當下心中一軟,對著馬車上的人冷聲道:“這人我要了,開個價。”

“什麽?”

馬車上的人似是沒料到對方會是這等反應,指著地上已陷入昏迷的少年哈哈大笑:“哈哈哈,你這人甚是好笑,這人乃是我裴家馬奴,不賣不賣!”

阮小六見對方嘲笑自家主子,頓時心中微惱,但麵上還是裝作友善道:“公子,我家小姐很少瞧見自己喜愛的東西,還請公子割愛,我等定當重金酬謝!”

景鈺看著有些諂媚的阮小六,隻覺得自己寒毛豎起,小六哥哥的容貌陪著諂媚的表情,怎麽看怎麽詭異啊!

就連一旁的衛離墨見到阮小六此時的樣子,隻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見眾人都用著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阮小六心中有些生氣。

怎麽了?他說的哪裏不對嗎?幹嘛一個個的都用這種嫌棄他的表情看著他?

“你這豬頭比你身邊這個男人更醜!快走快走,別玷汙本公子的眼睛!”

馬車上的男子一副極其囂張跋扈的姿態道。

“豬……豬頭?”

阮小六有些不可思議的複述了一遍男子的話:“你說我是豬頭?”

“要不然呢?長的肥頭大耳的,不是豬頭是什麽?”

男子斜睨了一眼阮小六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