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納蘭齊軒躺在龍榻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無法入眠。
苑央的離開,他始終介懷,她就這樣一聲不響的不辭而別,徹底的傷了他的心,讓他痛徹心扉。如今,他想去尋找她的下落,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他要聽到她的答案、她的心聲。
“蘇忠……蘇忠……”納蘭齊軒從龍榻上坐起身來喊道。
守在內閣門口的蘇公公聞聲趕忙趕了過來,“皇上,奴才在,您有什麽吩咐?”
納蘭齊軒撩開紗帳,下了床,吩咐道:“蘇忠,你去把楊逸叫來,就說朕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請楊逸過來。”接到命令,蘇公公急忙退下去尋找楊逸。
納蘭齊軒負手站立在床前,看著天際那抹殘缺的月亮,想起兩句詩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如今,這就是他心裏最真實的寫照,他與苑央分分合合數次,現在,她最終還是選擇離他而去,惆悵與惘然此刻占滿他的內心,讓他越發顯得孤寂。
片刻後,蘇公公與楊逸來了,“皇上,奴才已經把楊統領請來了。”
“微臣參見皇上。”楊逸抱拳屈膝道。
納蘭齊軒回過身來,道:“免禮。”
“謝皇上。不知皇上讓微臣來,有何事要吩咐。”
“楊逸,朕需要你陪朕出宮一趟。”納蘭齊軒說道。
“微臣遵命。”
“皇上,你這趟出宮要多就才能回來?”蘇公公問道,他是怕趙太後與趙婉茹要是得知皇上出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當然他也知道納蘭齊軒這趟出宮完全是為了尋找苑央。
“朕也不知道。”天下如此之大,他也不知自己何時才能找到苑央的下落,“蘇忠,太後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朕微服私訪了,要過一段日子才能回宮。”
“奴才明白了。”
夜黑風高,納蘭齊軒與楊逸策馬奔出皇宮,踏上找尋苑央的路途。
離開蜀國皇宮的苑央與趙楚凡以兄妹相稱,在蜀國與周國的邊界處,一座平凡的小鎮子上開設了一家藥鋪,以此來謀生。
藥鋪雖然不大,但是卻擠滿了來看病的患者,也正因為苑央的醫術高明,才會有絡繹不絕的客人上門。
此時,苑央正在給病人把脈看病,“大娘,你隻是內火旺,沒有什麽別的問題,等會我開點去火的藥材給您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苑大夫。”
“不客氣。”苑央微微一笑,執起筆開始寫藥方,藥方寫好後,便遞給趙楚凡,讓他去抓藥。”來,下一個。”苑央喊道,繼續忙著把脈。
趙楚凡抓好藥,包好,準備遞給那位看病的大娘,無意中卻看到門口不遠處站立著兩個人,他認出了他們,震驚的變了臉色,手中的藥包掉在了地上,喃喃自語道:“皇上……”
聞聲,苑央回過頭來看向趙楚凡,見他臉色不對勁,便出聲問道:“趙大哥,你怎麽了?”
見趙楚凡沒有反應,苑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也震驚的變了臉色,不遠處,納蘭齊軒深邃的眼眸正緊盯著她,他那眉頭深鎖、臉色疲憊的樣子,顯示出他的勞累。
雖然她一身平凡的裝扮,但是仍然掩飾不住她自身的氣質,她還是那樣清新脫俗,在這一刻,見到她的這一刻,他才深深的知道,她早已深入他的心,甚至是骨髓裏,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苑央回過神來,對著趙楚凡說道:“趙大哥,我出去一下,你先招待一下病人。”說完,苑央走出藥鋪,朝著納蘭齊軒走來,今天,或許應該是他們彼此說清楚的真正時刻了。
見她目光堅定的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來,納蘭齊軒才真正的明白,他是那麽的深愛著她,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愛。
走到他的麵前,苑央語氣鎮定道:“我們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嗯。”納蘭齊軒點了一下頭。
兩人來到鎮上一條清澈的小河旁,苑央首先開口說道:“你不應該來找我的,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和你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她的一番話,讓納蘭齊軒一陣心痛,看著她的背影,他的心更痛,“苑央,我們真的回不到以前了嗎?”
苑央回過身來,苦澀一笑,道:“我和你從來就沒有以前,以前即使擁有美好的回憶,但那不是你我共同的回憶,而是你與你的央妃娘娘的回憶。”
她嘴角浮現出的那抹苦笑,看的他心痛,“不,苑央,我沒有把你當成是央妃的替身,你就是你,我能分的清楚,真的。如果你不
想聽到我叫你苑央,那麽我可以叫你雲惜,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所用的名字。”
苑央苦笑搖頭道:“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去,你還是趕快回宮去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苑央,你真的已經不再愛我了嗎?”納蘭齊軒痛聲問道。
“愛你的那個苑央是失去記憶的苑央,如今的我已經恢複記憶,已經知曉不是你的央妃,所以我不再愛你。”那種深入內心的愛,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但是她是現代驕傲的苑央,既然已經選擇放棄一切,放棄他,她就不會輕易的回頭的。
這就是她給他的答案嗎?這難道就是她的真心話嗎?納蘭齊軒顯然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他上前一步,從身後將苑央緊緊的擁在懷裏,“苑央,我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我不相信。”
苑央掙紮的推開了他,“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如果我還愛著你,我是不會離開蜀國皇宮,更不會離開你身邊的,如今我的離開,就是最好的證明,你何必還來苦苦糾纏不清呢,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說完,苑央抬腳離開了河邊。
在她轉身的刹那,一點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自從離開蜀國皇宮,她每夜做夢都會夢到納蘭齊軒,她知道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每當想起他把她當成替身,把她作為棋子來利用與交換,她的內心就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苑央臉色平靜的回到藥鋪,繼續為患者看病。
即使她的臉色再怎麽平靜,趙楚凡也看得出來,她哭過。
雖然她嘴上說已經忘記了納蘭齊軒,但是她卻不知道,每個夜晚,在夢裏,她總是會叫著納蘭齊軒的名字。
納蘭齊軒此時也來到藥鋪的門口,趙楚凡急忙走出來,上前想要拜見,卻被納蘭齊軒製止住,“楚凡,苑央就交給你照顧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她。”
“皇上,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苑央的。”
“那就好,那就好。”納蘭齊軒的臉上閃過一抹悲痛,“楊逸,我們走吧。”說完,他翻身上馬。突然,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灑而出,納蘭齊軒頭暈目眩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皇上……皇上……”見狀,楊逸與趙楚凡驚慌失措的奔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