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
見他愣神,牛頭人又喚了他一聲。
肖長夜朝著‘月白’看了一眼。
後者回他一個‘你小子找死’的眼神。
肖長夜:“………”
多重人格?
“讓他們進來吧。”
牛頭人轉身要走,肖長夜出聲止住了他的步伐。
“吩咐姑娘們,做慢點,吃的等著那三個人走了再上。”
在飯點的時候跑過來,煩人。
月白:“………”
護食這一點倒是沒變。
不過肖長夜睡了那麽久,避開了時間磨損後不可控的改變,除了一如既往的欠揍這一點外,倒是讓她很有懷念感。
感受到她的目光,肖長夜看過來挑了挑眉,笑容恣意:“小龍,哥哥帥吧。”
蕭應淮扭頭看她,挑了挑眉:“有我帥?”
看著他用自己的身體做這個動作的月白:“………”
這要是放在現代,看起來很像一個鐵t。
“他們三個人來做什麽?”
靠近他耳邊,月白輕聲問道。
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是個龍族,可以用傳音。
感受著耳邊的酥麻,蕭應淮眼神暗了下來。
“故意的?”
月白眨眨眼:“他們故意過來的?”
三人一走來,看到的便是往常總是一副不耐狂拽的‘蕭應淮’對著腿上的少女眨眼賣萌的模樣。
說實話………
有點傷眼睛。
老父親·斯言率先垂下了眼。
司空明眼神黏在那個纖瘦的背影上,表情一陣恍惚。
倒是諾亞低頭‘噗嗤’一聲。
“蕭應淮,你還有這樣一麵啊。”
肖長夜坐在主位上,手指輕扣桌麵。
“沒記錯的話,本尊才是主人吧,你們樹人族很會講禮儀嘛。”
諾亞不怎麽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及踝銀色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一雙淺金色的眸中好似有流光溢動。
“你竟然還活著,我原本都計劃好什麽時候來吞並魔族的領土了。”
他眼神瞥過那被‘蕭應淮’抱在懷裏的少女,見她完好無損,心中鬆了口氣。
隨後一道露綠色的身影突然衝了過來。
斯言眼神先是一凜,察覺到那東西的氣息後,又重新垂下眼,唇邊始終掛著笑意一成不變。
諾亞不動聲色的瞥他一眼。
之前還很虛弱的模樣,現在竟是恢複了嗎?
隨後抬手將那一根碧綠細小的藤蔓接過來。
“看來你過的不錯。”
見到久違的主人,鬼人藤興奮的勾了勾尾巴尖。
月白見狀也替它感到高興,就是心裏還有點遺憾。
【為什麽鬼人藤不能自己繁衍………】
係統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倒是開口說了另一件事:【你不覺得司空明的眼神有些奇怪嗎?他好像一直在看你的那具身體】
低頭瞥一眼正抱著她脖子,下巴擱置在肩膀上,眉眼懶散好像對什麽事兒都不怎麽關心的蕭應淮,月白順著去看了眼司空明。
果不其然,對方正在注視著‘月白’。
那眼神百感交集,細看還帶著淺淡的傷感跟愧疚。
她還是第一次在那雙總是毫無波瀾的眼中看到這麽多複雜的情緒。
比起另外兩人,斯言不管是表情還是內心情緒都淡定多了。
唯一的情緒起伏還是在一進門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的姿勢時。
“別告訴我,你們三人組團來是為了慶祝本尊蘇醒。”
他眼神饒有興味,目光在落到斯言身上時,一頓,然後挪開了視線。
看見他就眼珠子疼。
斯言率先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姿態優雅的慢慢品著。
諾亞坐到蕭應淮跟月白身邊,聞言答道:“你蘇醒,我們當然要來看看,我們四人重逢,你不懷念嗎?”
說到‘你不懷念’四個字時,他目光看向了‘月白’。
眼神脈脈。
感受到這道存在感強烈的視線,蕭應淮身子一個哆嗦,抬頭眯著眼對上諾亞的目光,隨後雙臂軟弱無骨般纏上麵前‘男人’的脖子,臉頰蹭了蹭麵前人的肩膀,看上去像是隻慵懶的貓兒似的。
諾亞眉頭動了動。
多重人格?
漫漫對龍崽不可能這樣。
那邊正低聲跟肖長夜說著什麽的斯言,看似注意力沒有放在這邊,實際上這邊發生了什麽心裏全都門清。
之前也有這種情況。
蕭應淮跟月月兩人狀態十分奇怪。
他直覺其中一定有什麽秘密。
暫時壓下心頭的怪異感,斯言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麵前肖長夜的身上。
“這便是這千年來,魔族發生的所有事了。”
說完,他掀起眼皮不鹹不淡的看了麵前正扶著下巴,眼中壓著怒火的男人。
“你當初,是怎麽沉睡的?”
這個問題直中核心。
先前他還以為肖長夜是因為漫漫離開受到了打擊,所以狠心拋下魔族不管,陷入了沉睡。
但現在看來,肖長夜根本一點沒變,根本不像是主動沉睡。
肖長夜心想這黑心銀龍這麽大年紀了,直覺還這麽敏銳,真是不好搞。
“我也不知道,原本隻是想午睡,但醒來後,被人告知睡了千年之久。”
他唇角扯出諷刺的弧度。
十二宮宮主除了牛頭人以外都是當年他部下的子孫了。
壽命最短的,甚至已經過了兩百多代。
他回答的十分流暢,呼吸甚至也沒有任何變化。
斯言表麵上點頭,算是相信了。
但內心可是半點疑惑都不減。
肖長夜,一個撒謊時會滿臉正氣的男人。
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的肖長夜暗自鬆了口氣,隨後看向那邊的司空明。
“我說明崽,你現在怎麽弱的跟個凡人似的,還帶著個麵具,毀容了啊?”
司空明不理他,隻是沉默著一杯杯的喝著肖長夜的好酒。
看的肖長夜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斯言是黑心龍的話,司空明就是個陰暗逼。
嘴上從來不跟人爭鬥,看上去大方實際上小心眼。
“蕭應淮受你照顧了,待會我便勸他回去。”
把酒杯擱置到桌上,他開口道。
出乎意料的是———肖長夜眯了眯眼,看似不著調實際認真道:“不著急,再留幾天。”
斯言小幅度的挑了挑眉,突然低聲笑了笑。
然而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他語氣篤定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