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現在。

同樣也回憶起那段過往的蕭應淮表情看不出什麽變化。

抬手,風便化作刀刃朝著斯言劈了過去。

失去力量的身體極為遲鈍,他隻是匆匆避開,肩膀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擦了一下,鮮血瞬間浸透了他的衣袍。

肖長夜眯著一雙紫眸看著他,唇邊弧度徹底的冷了下來。

“有本事就解了禁製,我們好好陪你玩一場,別讓我瞧不起你,蕭應淮。”

蕭應淮對此的回答,是閃現到他麵前,狠狠的對著肖長夜的肚子來了一下。

“沒時間了……”

麵對以往對他疼愛有加的哥哥們,蕭應淮表情異常冷酷,眸中盡是冰涼之色。

“所以,我要加快速度了。”

通體血紅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劍身似是迎合主人的戰意,發出微微震動。

手起刀落。

失去力量,同凡人無異的四人終究不是本就有以一敵三實力蕭應淮的對手。

鮮血染紅了不搖山,天空烏雲密布風雲湧動,發出陣陣雷鳴,好似老天都在悲鳴。

蕭應淮手握長劍,站在那裏,任由滂沱的雨澆下將他從頭到尾的浸濕。

早該習慣的…………

不再看那倒在地上的屍身一眼,他轉身向山下走去,血紅的眸閃爍,顏色變得更加濃鬱了些。

“第二百三十四次………”

低喃聲隨著雨水被衝刷下去,輕飄飄的,好似隻是草木的錯覺。

月白在空無一人的皇宮中漫步目的散著步。

直到原本還一派晴朗的天上突然狂風四起,下起來了暴雨。

【這天變的可真快………】

跟係統感歎了一聲,月白匆匆往自己的住處跑了回去。

自己打了熱水,沐浴換衣後,她躺進被褥裏,開始想著蕭應淮什麽時候能回來。

【細想之下,他身上不同尋常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其實隱藏的並不好,明明有很多次機會是能被發現的,但是蕭應淮就好像是自己捂著眼睛的聾子似的】

屬實奇怪。

正這麽想著,門外突然出來一道很輕的敲門聲。

月白一愣,下意識的坐起了身。

蕭應淮?

隨後眯了眯眼。

不對。

蕭應淮才不會敲門,縱使敲門,也不可能這麽禮貌。

她披衣起身,走到門口,輕聲問:“是誰?”

等了幾秒,門外才傳來一個有些畏縮的聲音。

“月白姑娘………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來人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急躁,急躁到月白都覺得自己要是不開門,他怕是會直接破門而入。

她把門打開,一眼便看到了全身被雨水浸濕的一張臉。

他穿著宮人的服飾,長相普通卻讓月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對方卻在看到月白的那瞬間,眼神幾乎癡迷貪婪的注視著她的臉。

這眼神讓月白有些不舒服。

“什麽事兒?”

雖然有些不適,但月白勉強忍了下來。

但就是這一句話,卻讓麵前這宮人蹙了蹙眉。

不是這樣的……月白姑娘不是這樣的性格……

為什麽不用那不屑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馬夫眼神雖有疑惑,但麵對她的疑問,還是下意識的把自己早有準備的話說出口。

“龍皇陛下向人族發起戰爭了,月白姑娘快逃吧。”

月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問:“可陛下不是隻對三族出手嗎?”

馬夫眼神悲憫的看著她:“去往樹人族,必途經人族,對龍皇陛下來說隻是隨手的事情。”

月白假裝的害怕的“啊~”了一聲。

“那該怎麽辦啊,他回來後不會也殺了我吧。”

【這小子想幹什麽?在皇宮莫名沒人的情況下,他怎麽會在這裏】

係統也覺得這人有些不對勁。

他接著道:“月白姑娘快隨我走吧,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月白假意點頭,十分可憐的道:“那我這就去收拾行李,謝謝你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隨後她佯裝要轉身,卻在那瞬間!

“不對……你不是月白姑娘……她不是這樣的……你是誰!?”

那人原本還正常的麵色突然變得可怖起來,隨後突然暴起,朝著月白猛地撲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把銳利泛著寒光的短刃。

早就有所防備的月白眼中劃過冷意。

正要閃身避開,她餘光中突然瞥見什麽——隨後原本緊繃的身子突然鬆懈下來,麵對即將砍到自己身上的刀刃,也視而不見般,絲毫不畏懼。

那宮人手腕用力,正要劃破麵前人的脖子。

麵前視線突然一紅。

整個身子從中間撕裂開來,大股鮮血濺了出來,隨著地麵上的雨水被衝刷走。

月白挪開目光,不再去看地上那令人作嘔的屍體。

“蕭應淮,你還好嗎?”

看著麵前全身上下都濕透了的人,月白盯著他衣衫上滴落下來,血紅色的水珠,輕輕擰了一下眉。

後者臉色毫無血色,唯獨一雙血紅的好似浸透在鮮血中的眸子是他身上唯一的顏色。

“不好,你能親親我嗎?”

他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雖然麵上沒有任何情緒,但莫名的,月白從他那雙靜如古井好似沒有半分波瀾的眸中感受到了一絲悲傷。

平靜,宛如即將分崩離析,隻發出微弱求救信號的窮途末路者。

可憐的小龍。

月白伸出了手:“過來。”

帶著濃重血腥味,被浸濕的身體靠了過來。

月白絲毫不嫌棄的抱住他的雙臂,踮起腳尖在他那雙微垂著,正注視著自己的血紅眼睛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激烈的滂沱大雨似乎停滯了一瞬,周圍安靜的,兩人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蕭應淮勾了勾唇角,好似得到了信號一樣,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一個吻,像是要把月白拆吃入腹,帶著深深的絕望跟解脫,是世界末日來臨前最後的放縱。

最後的放縱………

低頭看著那隻插進自己心髒中的手,月白動了動唇,什麽都來不及說,隻吐了一大口鮮血。

麵前人的紅眸看起來依舊那麽悲傷。

眼角殷紅,有血淚從中淌了下來。

“很快就好了,不會再疼了。”

他的聲音似誘哄,可惜月白已經沒有什麽思考能力了。

她在蕭應淮最後的注視下,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