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野馬河穀

日升日落,刺骨的寒氣就像深藏地底的幽靈一樣,隨著太陽消失,毫無征兆的驟然冒出來。

夏佐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原本揮汗如雨的身體,在這急轉直下的氣溫中,不由得微微的打了一個寒顫。

一天一夜的艱難跋涉,少有的食物和水源,夏佐都有些難耐,更別提身上帶著沉重鐐銬且行動不便的芒克獸人。

年輕的俘虜在黎明之前就已經醒了過來,自然少不得一陣憤怒的咆哮,但在夏佐幾頓鞭子下去之後,現在已經乖乖的走在隊列前。

每一個碎石荒原的芒克獸人都是最頂級的獵手,在他們的教導下,夏佐如同幹枯的海綿一般吸收著這些獸人們傳承了無數代能夠讓他們在這裏繁衍下去的知識。

並且似模似樣的處理他們走過留下的痕跡,雖然十幾個獸人龐大的足跡很難清理完善,但在夏佐越加精純的手法下,至少能夠減緩格雷他們追上來的速度。

事情遠比夏佐預想的要順利,或許真的是坎帕斯神的保佑,並沒有遇到荒原獸群的他們,經過一天一夜的跋涉,當夜色再一次漸漸降臨的時候,一條橫跨在碎石荒原的河溝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包括夏佐在內的所有獸人,同時心下都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在這裏休整一會,準備渡過野牛河穀..”夏佐當先跑到河溝前查探情況,再看看身後已經疲憊的獸人,心下歎氣做了決定。

每年雨季,自坎帕斯高原留下來的雨水會聚在一起向高原邊緣的碎石荒原流淌。

無數年月的衝刷,留下一道將碎石荒原一分為二的河溝,因河溝下經常有成群的野牛在這裏飲水奔騰故而得名。

現在還沒有完全到旱季,河溝下的野牛河不過隻有兩米左右,款款的河水差不多有四五米寬,就是一個知水性的小孩子也輕易的能遊過去。

但是每年的雨季,這裏的水量成倍漫長甚是會從河溝中淤出,向四周蔓延,滋潤著碎石荒原上的每一個生靈,而那時也是碎石荒原少有的水源充足的短暫季節。

在獸人被人類聯盟驅趕回坎帕斯高原後,這河溝也成了天然的邊界,將碎石荒原一分為二,過了這裏就是坎帕斯帝國的土地。

河溝兩側如同被利劍垂直斬斷的斷崖足足有十幾米高,相聚足足有六七米的河穀斷崖,幾乎完全成九十度,兩側隻有少量的攀附物。

如果強行渡過,以芒克獸人們現在疲憊的身體,加上沉重且行動不便的鐐銬,隻怕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靈巧的躍下山崖,夏佐大口大口的灌著冰涼的河水,將幾個牛皮水袋都灌滿,夏佐這才攀爬回去。

“比古,過了野牛河穀,還有多久能夠走回部落。”將水袋還給比古,夏佐爽快的抹去嘴角的水漬問道。

在一路上他已經知道,比古這十二個獸人都屬於碎石荒原上同一個芒克小部落,在外出捕獵的時候遇到了獵犬傭兵團。

用比古的話說,這些人類雖然也算得上是戰士,但根本不是強大的坎帕斯獸人的對手,在同樣的人數下,人類不可能會是個體強大的獸人的對手,甚至於獸人戰士可以一人對抗四到五個同階的戰士,可問題就出在了格雷的身上。

用比古的話說,格雷是一個領悟了力量的真正戰士,強大到他們十二個加在一起也不是對手,就因為格雷的力量,他們才恥辱的成為俘虜。

至於是什麽力量,比古不過隻是坎帕斯帝國最邊緣最底層的普通獸人,也無法給夏佐一個答案,但已經讓夏佐心下咂舌,十二個芒克獸人有多大的力量?

竟然還比不過那個普通無奇的團長?

那人到底有什麽樣的力量?

“再有半天,我們就能夠回到部落..”狠狠的灌了一口難得的清水,將水袋傳給身後的獸人,說起回家比克粗狂的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柔情。

“肮髒的猴子們,你們永遠不可能在回到部落,你們這些肮髒的猴子,尤其是你..你這隻卑鄙的猴子....”菲爾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插進來,一雙滿含著仇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夏佐。

“格雷團長會追上來,殺死你們這些猴子...剝下你們肮髒的皮製作皮衣...把你們的惡臭的身體喂荒原上的野狼...嘿嘿..”咬牙切齒的說完,菲爾猙獰的狂笑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眾人悲慘的死相。

“卑鄙貪婪的人類你說什麽..”惡毒的詛咒,尤其是觸及其中獸人最忌諱的皮毛,比克立時暴怒怒吼,雙手雖然不便,但還是一拳打在菲爾的臉上。

獸人皮毛製成的衣服,是人類帝國最稀少的奢侈品,同時也是獸人們最忌諱的一點,任何有智慧的生物,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還好比古是芒克族,如果是最受人類追捧的沃爾夫狼人或烏薩爾熊人,菲爾早已經被撕成碎片或被拍成肉泥。

哢哢的一陣脆響,菲爾帥氣的麵孔立時變形,半邊臉頰都塌陷下去下巴無力的垂下,顯然比古憤怒的一拳,已經將額骨下顎都打碎。

“嗚嗚...嘿嘿..”雖然被比古一拳打得額骨粉碎,唾液血液混雜著碎裂的牙齒骨頭自嘴角留下,菲爾似是完全不知疼痛一般,獰笑著含糊說著隻有自己知道的詛咒。

“該死的人類...”

比古作勢又要打,夏佐自然不能允許這最後有可能成為保命符的人類就這麽毫無價值的死了,急忙伸手阻擋。

“夠了,比古...”

纖細的手掌沉穩的攥住比古碩大的拳頭,纖細的手臂在比古巨力下竟然沒有一絲顫動。

比古可是知道自己這一拳有多大力量,但拳頭上那纖細的手掌,卻讓他感覺如同打在了一麵鐵牆上,直震得他手臂微麻,驚愕的他甚至連憤怒都暫時忘記了。

夏佐沒有理會比古的震驚,他早已發現自己的不同,隻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他的力氣已經超過了這些成年的強壯獸人。

同為被詛咒的對象,自然是一樣看不慣菲爾的嘲弄的獰笑,走上前隨手拔下他腳上的牛皮短靴,揉成條形塞進他無力的嘴裏。

至於那滿是泥土,汗水,腳氣,或踩上過的不知什麽東西的鞋子是什麽味道,就與夏佐無關了,不過從菲爾幹嘔的表情和痛苦的眼神看來,那東西的味道顯然很不怎麽樣。

“夥計們,準備好回家了嗎?”休息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在一眾恢複過來的疲憊獸人開始低聲交談後,夏佐站起身高聲的喊道。

“準備好了...”

“回家...”

“坎帕斯..”

十二個恢複過來的芒克獸人,將身上的鐐銬甩動的嘩嘩作響,捶著胸口發出獸人特有的野性咆哮。

“卑鄙的獸人們,準備好去見坎帕斯了嗎?”憤怒的咆哮從遠處急速接近,滿臉難受的菲爾臉上立時浮現出驚喜的神色,嘴裏發出“嗚嗚”的含糊叫喊。

“我操..什麽鬼東西?”夏佐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向聲音來出看去,這一眼卻讓他的認知徹底顛覆,下意識的爆出一句粗口。

黑暗中如同一個大燈泡般散發光芒的格雷,拖著銀色的流光急速飛掠接近。

原本夏佐一直以為比古所說的力量,是一種發力的技巧或者是如同前世那些瘋狂磨練自己肉身的狂人一樣,畢竟雖然眼前站著隻存在書中的獸人,但比古等人除了力量強大之外,並沒有顯現出什麽奇異之處。

可是眼前這一幕,卻徹底的顛覆了夏佐的認知,那包裹在格雷身上的光芒,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讓夏佐渾身汗毛直紮,顯然那東西絕對不是用來照亮道路用的。

鬥氣,作為一個信息時代來的地球人靈魂,夏佐的腦袋裏瞬間閃過這兩個字,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身邊的菲爾撈起來擋在身前。

本以為死了的隊員再一次出現在眼前,這種驚喜讓格雷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而夏佐的動作,讓格雷眼中驚愕的神色一閃,滿臉的呆滯愕然。

他實在想象不到,速來以英勇作戰,公平爭鬥為信仰的獸人,竟然會做出綁架人質威脅這種手段,甚至就算是他回去說,隻怕也不會有人相信這一幕。

“卑鄙的猴子,坎帕斯怎麽會有你這樣信徒,你根本不配作為一個戰士,如果你還自認是一個英勇的芒克獸人,就放開他,用戰士的方式,你我公平決鬥來解決一切..”

散去身上的光芒,格雷身上的鎧甲很是淩亂,甚至還有一片片的血跡和抓痕,顯然作為一個人類在追趕來的路上,並沒有如同夏佐他們一般受到坎帕斯神的保佑。

“夏佐...”比古微微遲疑後,最終還是開口,這種卑鄙的手段,從來隻有人類使用,如果不是夏佐早已在他們心底升級為崇敬,早已經被眾人鄙夷了!

“閉嘴..比古...”對迂腐的獸人低吼一聲,夏佐這才冷笑對格雷道“公平一戰?一個領悟了鬥氣的戰士和一個未成年的獸人決鬥叫做公平?人類果然都是卑鄙的生物!”

嘲弄冷笑,夏佐顯然忘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自己也是自己口中卑鄙生物的一員。

“你知道鬥氣?”格雷微微驚愕,繼而化作冷笑“也對,你這種高階獸人,絕對有不普通的出身,怎麽會不知道鬥氣...”

“麻煩了!!”夏佐一點也不想自己猜對,但格雷的話顯然已經證明了他的猜測,心下不由苦笑暗歎一聲。

夏佐捏住不斷掙紮的菲爾脖頸“格雷團長,我們隻是想回家,如果你不想你可憐的團員年紀輕輕就回歸天主的懷抱,那就請站著別動,不然我可不敢肯定自己一緊張會做出什麽!”

“我要是不呢?”這麽多的老夥計,都因為眼前這隻卑鄙的猴子而死,格雷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放對方離開。

“嗚嗚嗚...”菲爾臉色堅決大聲的說著什麽,但被打碎的下顎和嘴裏的鞋子,讓他的叫喊都變成隻有自己才能聽懂的亂語。

“你可以試試..”壓製住菲爾的掙紮,夏佐隻是微微用力,菲爾立時氣息不順滿臉通紅,脖頸就傳出微微的輕響。

“團長...”三個同樣狼狽的身影呼喊著急速從黑暗中追上來,也是這個聲響讓格雷停下前行的腳步。

如果是他一個人,還可以不顧及菲爾的生死,但如果當著殘餘的幾個夥計的麵,就算嘴上不說,那會傷透他們的心。

“好,我答應你!”格雷冷著臉沉聲道。

“小菲爾..你還活著..?.”三人看到夏佐手裏的菲爾立時驚喜的叫喊起來,可隨即就明白發生了什麽,在驚愕與夏佐這個奇怪獸人的同時,高聲的喊道“團長,不行,絕對不能放他們走...”

“您真是一位慈愛的團長,這小子真幸運!”夏佐微微一笑,微微放鬆一些手掌,在菲爾大口喘氣的同時,向身邊比古等人低聲道“你們先過去,我等下去追你們!”

“不行...”比古立時嚴厲的拒絕,甚至所有的獸人同時堅定的搖頭,從被夏佐救出來開始,他們就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坎帕斯的戰士,絕對不會在戰場上拋棄自己的兄弟。

“聽我的,你們先過去,隻有你們脫身了,我才能夠脫身,相信我..要不然誰都走不掉!”獸人堅定的態度,立時讓夏佐心裏一暖,見貫了前世的拜金炎涼,早已經忘記這種同生共死的感覺是什麽樣了!

看著比古的雙眼,夏佐誠懇的說道。

比古也知道,留在這裏行動不便的他們隻是成為夏佐的負擔,而剛才那鋼鐵般有力的手掌,也讓他對夏佐的話語多少有些相信。

滿臉的屈辱,比古死死的咬著牙,沒有在多說一句話,隻是高聲的喊道“兄弟們,聽夏佐的,我們過河...”

“比古大哥..”

“閉嘴..過河...”立時有獸人反駁,但還沒出口,就被比古暴怒的咆哮阻攔,沉默的獸人,帶著同樣滿臉的屈辱,緩緩的走下河穀。

對坎帕斯的戰士來說,在戰場上拋棄了兄弟,就是放棄了他們戰士的榮譽,這遠遠比光榮戰死來的恥辱無數倍。

微笑的夏佐和冷著臉的格雷在晚風中對峙,清脆的鐵鏈碰碰撞聲漸遠,對格雷來說,那些猴子雖然值錢,但他並不在意。

他現在在意的隻有眼前的這隻卑鄙的猴子,他已經向天主發誓,要親手撥了他的皮做成皮靴穿在腳下,他要讓他永世屈辱,為死去的老夥計們報仇。

當鐵鏈的響聲停在對岸,夏佐沒有回頭,隻是看著格雷高聲的喊道“繼續走,別回頭...”

聲音遠遠的傳到對麵,足足死寂了一刻鍾,鐵鏈的脆響才再一次響起,漸漸消失在對岸的漆黑夜色中。

“現在,你這個聰明的獸人,準備怎麽從我手裏逃走?”在芒克獸人們在對岸漸漸遠去後,格雷陰沉的臉勾出一絲冷笑。

這也是第一次沒有將夏佐稱呼為動物,在他看來夏佐雖然卑鄙,但卻為了同伴犧牲,隻憑借這一點,已經能夠贏得他的一些尊敬,但絕對不會成為他手軟的理由。

“我嘛?”夏佐聳了聳肩膀,滿臉無奈的笑容“像你說的,作為一個英勇的坎帕斯獸人,我準備和你公平決鬥!”

這話格雷根本不會相信半點,可就在他嘴角扯出嘲弄冷笑的同時,夏佐卻猛然有了動作,纖細但卻蘊含巨力的手臂揮舞,將足足有一百六七十斤的高大菲爾,如同沙包一般的隨手扔了出去。

那遠離地麵的弧度,沒有任何人懷疑,如果這麽砸向地麵,就算是個強壯的獸人,也會被摔成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

甩出菲爾的同時,夏佐雙腿猛然一蹬,消瘦的身體如同子彈般彈出,向野牛河溝飛落,身在空中拔出腰間的屬於菲爾的彎刀,如同回力標一般的丟出去。

隻是那呼嘯的方向不是格雷或菲爾,而是向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老格力三人砍去。

格雷毫不驚訝與這隻該死的卑鄙的猴子會做出這種小手段,甚至在經曆了這些事情後,如果這隻卑鄙的猴子會和他公平決鬥,他反而會感覺到奇怪。

呼嘯的彎刀,阻擋住老格力幾人救援的道路,就算知道夏佐要借機逃遁,格雷也無法扔下菲爾不管。

身上冒氣銀色鬥氣,格雷最終還是選擇向在空中劃出一道渾圓拋物線的菲爾衝去。

夏佐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身體急速的向野牛河中跌落,等到格雷救下菲爾,他早已經落入水中。

雖然野牛河現在的水位不高,但對於還未長成的他來說,足以借助水流藏匿身形借機離去。

隻是夏佐估計錯了格雷對自己的怨恨程度,也遠遠計算錯誤了鬥氣的強橫,電光火石之間,夏佐的身體還沒有跌入水中。

如同閃爍般借下菲爾的格雷,已經拖著璀璨的銀光從河穀上急速墜下,甚至在鬥氣的作用下,那速度遠遠要比夏佐跌落的速度要迅捷。

“該死..”夏佐暗罵一聲,急忙將身體團成團,盡量縮小體積向水中衝去,如果能夠搶先進入水裏,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他就能和後麵那該死的燈泡拉開距離。

隻是夏佐顯然忘記了自己現在非人類的身份,身體抱團鬥篷下光溜溜的屁股後麵,一根毛茸茸的尾巴筆直的跟隨著身體擺動。

而急速下墜的格雷立時冷笑,有力的手掌猛然探出,抓住距離自己最近的破綻。

“蹦..”毛茸茸的尾巴驟然繃直。

“嗷.....”急速下墜的夏佐立時停滯,屁股後麵尾巴幾乎被巨力扯掉的劇痛,順著脊椎神經蔓延直逼頭頂,嘴裏下意識的發出一聲慘叫。

劇痛的想要掙脫,但也不知格雷用了什麽辦法,隻是尾巴被抓住,夏佐竟然渾身蘇酸軟,使不出一絲力氣,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有些混亂。

嘴角勾出殘忍的笑容,抓著夏佐跌落河底的格雷,鬥氣驟然從腳下噴發,健壯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衝上河穀。

“該死的猴子..準備為你卑鄙的罪行付出代價..”攥著夏佐的尾巴,格雷狠狠的把他砸在地上,一隻滿是泥頭的牛皮靴狠狠與夏佐的臉頰做著親密接觸。

“嗚嗚...”雙眼赤紅,就算拔出嘴裏的鞋子,菲爾碎裂的下顎還是讓他無法清晰的說話,嘴裏嗚嗚的憤怒叫嚷,快步的衝上前,揮起鞭子就在夏佐的身上瘋狂的抽打。

鬥篷碎裂,一道道猙獰的血痕出現在瘦弱的身體上。

“好了,小菲爾..”格雷看著菲爾的狀態微微皺眉,後者嚴重的傷勢,現在不允許他這麽激動。

在任由小菲爾抽打了十幾鞭子後,格雷微微適宜老格力幾人將他拉開。

“卑鄙的小猴子,看在你敢於為同伴犧牲的份上,我允許你留下遺言!”將夏佐掀的仰麵朝天,格雷將腳踩在夏佐的脖頸。

在這個位置隻要夏佐有一絲的異動,他體內的鬥氣就會爆發,將夏佐整個頸骨踩得粉碎。

格雷並沒有等來想要的答案,仰麵朝天的夏佐呆呆的看著天空,似是看到什麽極其美麗的事物,連生死大事都置之度外。

同時麵色驟然驚變,一股驚心的凶戾暴虐氣息,自腳下瘦弱的身軀中急速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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