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中華鱉精再現江湖
看著走進來的陸媽陸爸和穆以辰,池小淺一下子把頭埋進被窩裏,唉呀媽呀,作死的陸少勳,現在臊死了,人肯定都覺得自己是色域女魔頭,人都傷成這樣了還要玩親親。8
“少勳,小淺!”陸媽可顧不上什麽臊不臊地,上前一下子揭開被子,看看兒子,再看看媳婦兒,一個滿臉擦傷,腿還不能動彈,一個頭也撞破了,小臉蛋瘦的尖尖的。剛剛還稍感安慰的心立馬又疼得厲害,一屁股坐在病床前就哭起來。
“還說等著抱孫子呢,怎麽就出了這檔子事兒,嚶嚶嚶……”
陸爸也沉著臉,男人和女人自是不同,以往陸少勳出任務沒少受傷,但都是些皮外傷,他雖然心疼,但總覺得男兒保家衛國戎馬倥傯,是應該的,一般都勸慰陸媽不要太擔心。可是這一次……他們已經從醫生那裏知道了傷情。再無私,再大義,他也有這麽個兒子!
陸媽猶自哭著,邊哭邊問:“小淺你這頭是怎麽弄得?槎”
池小淺想到那天發生的一切,江銜那樣的侵犯……她身子止不住顫抖了一下,一直手臂攬著她的陸少勳都感受到了,其實剛才他也想問的,隻是兩人才經曆了九死一生,情緒太多激**,很多事情都還來不及問。
池小淺吞吞吐吐地:“逃出來的時候撞的……”
此時醫生進來查看情況,一見病房裏的架勢就石化了。這什麽情況!兩張病床拚一起睡,要不要給再弄個超大按摩鴛鴦浴缸啊!但知道陸少勳這一幫人個個身份不一般,也隻能搖搖頭:“看來這個止疼藥是不必用了。”他又查看了陸少勳的情況,很嚴肅的說:“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啊,你這腿,現在越不好好養著,越想動,以後就越動不了,所以你悠著點兒,別著急著亂動啊。”說完意味深長地撇了池小淺一眼。搞得池小淺臉跟燒熟的螃蟹似的掃。
聽得一聲這麽說,陸媽陸爸更是緊張起來,趕緊摁住了陸少勳不讓動。陸媽從帶來的包裏拿出一大堆驢膠、蹄筋什麽的,就趕著去燉給倆人吃。
醫生又說要推池小淺去做檢查,肖牧之趕緊去推來輪椅。
“我又沒瘸……”猛地想起陸少勳的腿,她把後麵的話咽進肚子,乖乖讓護士扶她上了輪椅。
出了病房,池小淺趕緊逮住肖牧之問,“你們剛才說什麽炸彈?陸少勳他到底的腿到底怎麽受的傷?”
肖牧之歎口氣,指著她的額頭“你先說說你腦袋是撞的那裏?本來雖然傻,但裏麵好歹也是豆腐吧,現在全撞散了成豆花了。”
池小淺聽到這話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那口繪著妖冶罌粟的巨大浴池又浮現在她眼前,想一張噬人的血口。她又想起他在浴池裏對自己做的那些羞辱的舉動,還有在被劫持途中兩個綁匪對她的侵犯,再也掩飾不住自己激憤,手指忍不住把輪椅坐墊抓得死緊。本來肖牧之也是個缺根筋的,還真沒往那方麵想,此時看到她這表情,瞬間想起當時在監聽裏聽到的那句話“老板看上她的身子”,一向笑意吟吟的俊顏瞬間緊繃到有點扭曲,下意識就問:“那畜生怎麽你了?”
問完又深深後悔起來,她被劫持了那麽多天,落在那樣一個垂涎她身體的禽獸手裏,哪能不吃虧?也不知道她都遭遇了什麽,他這樣問,叫她的自尊往哪裏擱。於是忙轉開話題,“做完檢查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池小淺還沉浸在那股恨意裏出不來,過了一會兒才咬著自己的下唇說:“他想欺負我,我撞破了頭,他才罷手的。”
“雜碎!”肖牧之的血往腦子上湧,衝得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以為能逃多遠,老子找到了弄死他。”想了想又拍拍池小淺的肩膀,“你別想這些不開心的,反正哥兒幾個饒不了他!”
池小淺點了點頭,又想起陸少勳的腿,“他的腿是怎麽傷的?”
肖牧之索性把她推到樓道外麵的陽台上,自己也在一旁長椅上坐下來,點了一支煙,“四哥那天怕你在裏麵沒人接應,就想拖住江銜那混蛋的時間,掩護我讓我先衝進去。所以後來具體怎麽樣我也不知道,隻是聽同行的特警說,那雜碎威脅他說,在你身上安了遙感炸彈的,如果四哥不放下槍給他做人質,他就引爆。四哥怕你出事,就真的跟他走,這才受的傷。”
池小淺聽著,許久許久說不出話來,眼淚無聲地滑落,掛在臉蛋上映著晨光,一顆顆格外剔透。她覺得,自己嫁給陸少勳以後,淚腺好像變發達了許多。她坐在輪椅上抬腳踢著麵前的欄杆,“怎麽那麽好騙啊,我身上哪有什麽炸彈,他還是個上校呢,兵不厭詐都不懂嗎!他是豬啊他。”
肖牧之心裏嘀咕:“豬你還不是喜歡得緊……”其實他也能懂,在那種情況下,陸少勳是關心則亂。
池小淺檢查完了以後回病房,醫生正好來給陸少勳的傷口換藥。看著貼著的繃帶被解開來,一條猙獰的傷口橫亙在他肌肉僨張的大腿上,這傷口極深,皮肉翻綻,像一張滴血的大嘴。池小淺捂著嘴倒抽一口冷氣,她隻知道他腿骨骨折,卻不知他還有這麽大一個口子!
“這是怎麽弄的?!”她緊緊捏住陸少勳的手臂,指甲都掐到他肉裏。陸少勳趕緊伸手擋住她的眼睛,“別看。也沒什麽,換了藥就好了。”
池二妞,又!哭!了!
“這到底怎麽弄上去的啊!”
陸少勳見瞞不住,也就笑笑說:“江銜砍的。其實那麽緊急的情況,能活著回來,也算是賺了。”
池小淺扒掉他的手,拿手背抹著眼淚:“你給老娘養好了!養不好我改嫁!”
“你敢!”他佯怒低斥,一隻手抱著她,在她背上輕撫,順著她的氣:“你放心,很快就好了,保證完成媽給的任務,三年抱倆。”
“滾!”陸少勳和池小淺有父母來照顧著,倒是把肖牧之這個“俊俏男護士”解放出來了,可丫是這段時間被折磨上癮了,現在杵這兒沒事幹磨皮造癢的,在病房裏四處轉悠。
池小淺頭都疼了,“小拇指你坐下歇會兒成不?再運動也不會長高了。”
“……”肖牧之乖乖坐下來。打量了一下桌上,“四哥你吃蘋果不,我給你削。”
陸少勳打了個飽嗝,有點反胃:“我已經吃了兩個了。你……要不削了自己吃一個?”
“哦……”那算了,他拿著手機打了兩分鍾遊戲,又抬起頭:“四哥你喝水不?”
陸少勳漲紅了臉,“我……我想上廁所。”一早上肖牧之給他倒了七、八回水了都……
“哦……”他又轉向池小淺,“那你要吃蘋果不。”
回應他的是池小淺的一個飽嗝,她翻翻白眼,“你收了樓下水果攤的回扣啊?撐死了就不算錢是吧?”
“……”小拇指隻好低下頭委屈地玩手指。
陸少勳笑起來:“老五,你公司那邊要是有事忙,就別管我們了,先回去吧。”
“沒什麽事。賺錢算什麽事啊。”日進鬥金的肖董把手撐在後腦勺上,望著天花板。經過了這一場生死之戰,肖牧之的人生觀簡直是被高壓水槍洗刷了一道啊,什麽金錢啊,名利啊,地位啊都是浮雲!人最珍貴的就這條命啊!有什麽比身邊親友的健康更重要,他是下定決心守到他們倆痊愈。
陸少勳見他那副小樣子,忍不住揶揄他:“我是怕你再不回去,那些妞扛不住了,後院起火打起來了。”
“嘖嘖,”肖牧之最近是修身養性,絕了女色,早沒那些鶯鶯燕燕來纏著了,一下子得意忘形,指著陸少勳笑得很找死:“哈哈哈,你當我是你啊,我早收拾幹淨了,不像你……”池小淺看向陸少勳那殺氣騰騰的眼神止住了他的話,他聳聳肩表示抱歉,誤傷誤傷。
“哎呀,怎麽這麽困啊,受了傷身體就是虛啊,我怎麽又想睡了……”陸少勳不敢看池小淺的眼神,扯過棉被包住了自己的頭裝死。在被窩裏發誓三遍,老五,等老子好了,踢腫你屁股蛋子!
這邊病房裏說說笑笑,卻不知門口已經狼煙滾滾了。
李眉遠那天哭著從醫院離開,本來已經攔了一輛的士直奔機場了,可是腦子裏全是陸少勳昏迷時緊緊拉著自己手的樣子。那種依戀不舍,那種緊張在乎,絕對不是裝得出來的。又轉念一想,陸少勳和池小淺畢竟是軍婚,他總要估計影響什麽的,當著大家的麵自然不敢表現得跟過於袒護自己。想到這裏,她立刻叫司機調轉車頭回去,在市區找了一處公寓式酒店住了下來。
她跑到書店去,買一摞的養生食譜,拿回酒店一樣一樣研究。第二天早晨天才擦亮就起床,打車到水產市場去,買了新鮮的甲魚回來,拍了蔥薑放到鍋裏隔水燉,燉了幾個小時,看邊上的鱉裙都軟成膠了,才關了火騰出來。膠質豐富的一碗甲魚湯濾出來,她用專門買回來的小保溫盅裝著。做這些事的時候,她有一種恍惚地錯覺,她就是陸少勳溫柔賢惠的妻子,醫院裏那個什麽都不懂的毛丫頭,才是路人甲。
其實,在來F城時的路上,她也一直在揣度池小淺為什麽會被人劫持。真像新聞說得,是因為她協助警方破了走私案才遭到打擊報複的話,那些人光綁她去?什麽也不做?昨天她也看到池小淺的傷勢了,頭撞破了,露在寬大病號服外麵的脖子和手臂上全部都是淤青,她骨子的陰暗全化作毀人的想象力——池小淺該不是被***了吧?越想就越覺得肯定是,怪不得那毛丫頭的脾氣變得那麽犀利。她被池小淺奚落的怨氣,立刻煙消雲散,她自動自覺地“同情”起人家的遭遇來。
她捧著這一罐嘔心瀝血熬出來的湯水出了門,到了醫院,還沒來得及呢上樓呢,就被出來置辦營養餐的陸媽瞧見了。陸媽一開始還以為她是來醫院找其他人的,沒好意思直接攔她,但看著她一步一步往陸少勳的樓層走,就簡直無法直視這女人堅韌不懈的精神和堅不可摧的臉皮。眼看她就要走進陸少勳的房間,她快步趕上去,站定了堵在她的麵前:“這麽巧啊李小姐,您也看病人?”
李眉遠撩了一下耳畔的發,笑吟吟地:“阿姨,我來給少勳送湯。人家說這個鱉裙湯最養傷口了……”
“李小姐從哪兒知道我家少勳受傷的事呢?”
“新聞上啊。”
陸媽在心裏把那些吃飽了撐得慌的媒體慰問了個遍,這案子說白了都還沒完全告破,這些媒體為了收視率,敲鑼打鼓地到處張揚,像害死她兒子媳婦兒不成。她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言語也不再客氣:“李小姐,我們少勳已經結婚了,上次我就告誡過你,還是注意點兒影響,你的心意我替少勳心領了,你還是回去吧。”
李眉遠還是很和氣地一笑:“阿姨,我放下湯就走。”然後一個偏身就走進了病房,“少勳,我給你燉了鱉湯。”說著也不顧病房裏陸少勳、池小淺和肖牧之那滿臉驚詫,就自顧自在床頭櫃張羅起湯水。
“謝謝你,我才喝了湯,就不喝了吧。”陸少勳伸手擋住她的動作,語速很快的拒絕。
池小淺心裏冬眠的草泥馬全部蘇醒,她很大的音量問:“李大姐,我有個腦筋急轉彎你要不要猜?!”
李眉遠明顯愣住了,腦筋急轉彎?這個時候猜什麽腦筋急轉彎啊!心想這人不是受刺激太過,腦子不對頭了吧?她看看陸少勳,硬鱉出一個很親和的笑容來,“好哇,你說。”
“猜不準要受罰哦。”池小淺意味深長地瞥陸少勳一眼,“我說題麵兒了啊,題麵是‘全民避孕’,你猜個保健品的名字。”
“……”陸少勳默默地別過臉去。當初他們結婚過後沒多久,陸少勳就把這個奇葩題目說給哥兒幾個聽了,所以肖牧之一聽這題麵,窩在沙發上笑得天花板上的萬年老灰都被震落下來了。“這……”李眉遠風中淩亂啊,但凡小淑女小清新小溫婉,哪個會出這種沒節操的題目!她真的斷定池小淺絕對是遭受了巨大的心靈創傷,才變得這麽滿嘴跑火車的。她同情地望著池小淺,“這個題……我還真猜不出來呢,小淺,我知道你這次遭受這樣的打擊,心裏不舒服,但你也要看開點……”
“李大姐,你混那一片的啊,這樣的題夠簡單了你都猜不出來,來來來,我公布答案你聽好了啊。”說著她伸手指著她放在一邊的那盅湯:“答案就是——中華鱉精!李大姐,給男人送湯是有講究的,你這湯送得太膈應人了。哪個男人喜歡憋啊你說是吧?這湯你還是拿回去,自己慢慢憋著喝吧!”她一口氣說完,越說到後麵語氣越硬氣,也越激動,陸少勳忍不住在被窩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湊到她耳朵邊上說:“別生氣啊寶寶。”
“你閉嘴!”池小淺一個眼刀讓陸少勳就地陣亡。
李眉遠隨然自小和父母離散,但是被教會學校收養了以後,聽話乖巧,樣樣好強拔尖,所以從小聽到的表揚遠比批評多得多,特別是現在這麽年輕就成了豎琴演奏家,走到哪裏都是一片讚揚之聲,此時聽到池小淺這樣不留情麵的奚落,氣得口不擇言起來:“小淺,我知道你被劫匪們欺辱了,所以才情緒不穩定,所以不管你現在說我什麽,我都不跟你計較!”
這句話無疑在幾個人中間投下了一顆定時炸彈,陸媽剛還在為媳婦兒的反擊暗暗叫好,一下子被這話嚇得麵如土灰。陸少勳直接撐起上半身,陰鬱的臉色如烏雲壓頂,語氣冷如冰刀:“你在胡說些什麽!”
肖牧之本來手裏正捧著手機玩遊戲,此時是摸到什麽砸什麽,啪地一聲把手機往李眉遠前方的地板上砸去,也不管什麽禮貌不禮貌地,“你給老子出去!”
池小淺因為她這些話,那幾日受的淩辱一下子湧出來,各種汙穢的畫麵塞滿了她腦海。若不是她掛掉自己的求救電話,她會被那些髒手**?會被脫光了衣服?會被江銜摁在浴池裏那樣欺負?她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種話潑糞的話。她抑製不住情緒,直接抄起桌上的那罐湯,不顧裏麵的滾燙,直接砸向李眉遠,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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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某樨把電腦抱到臥室裏,邊吃薯片邊碼字,哢吧哢吧哢吧,薯片好好吃啊!結果後麵一睡不著的人發出忍無可忍地怒吼!不要嚼了!嚼得我睡不著!然後掀開被子走過來說,你又兩天沒理我了!我掰了掰手指頭,快了快了,後天加更一萬五,寫完就有空了。
某人一怒之下把我薯片搶光,一個人抱著到一邊吃去了。
——每一個網絡婦女寫手背後,都有一個怨男在成長。
對了對了,最近小拇指呼聲好高啊,要不要以後單獨給寫一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