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所謂舊，自然就是你這隻破鞋
陸媽大半輩子被人畢恭畢敬地對待，現在聽池小淺這倨傲的語氣，照實氣得不輕，立刻也提高了音量：“你這個脾氣，怎麽能不給少勳惹麻煩！”
“總之我不做親子鑒定，如果你要我跟陸少勳離婚，您自己去跟他說。”池小淺說完，拎起自己的包包走去門去。門口是小卵石鋪起來的庭院小路，池小淺快步踩在上麵，想起自己剛嫁進陸家那天的情形。那天接親的車隊停在這條小路的門口，陸少勳打開車門將她打橫抱起，抱著她進陸家大門。她長長的婚紗裙擺從他手臂間垂落流淌而下，掠過這條卵石小路，像一隻翩飛的蝶，飛進那個家，棲息進這一處的溫暖。溫暖嗬，來去如此倉促的溫暖。她很久沒有想起自己的母親，但在這個清晨，她站在這條小徑的一端，回身去看陸家高高的門庭，她突然很想媽媽。
她攔了一輛的士回到團裏，耷拉著頭往家屬院走去。陸少勳正好親自帶兵蛋蛋們出了操回來，正想回家想衝個澡，卻看見池小淺站在家門口正在開門。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再住兩天嗎？”陸少勳隱約覺得不對勁，她怎麽回來得這麽早。池小淺本來隻是想回來一個人呆著，沒想著跟陸少勳訴苦抱怨，可是現在咋一看到他，滿腹的委屈翻湧上來，竟是抑製不住，擰開了房門的同時，眼淚也下來了。她有點兒氣餒，懷孕以後越來越愛哭。
“怎麽了小淺？”陸少勳打量她神色不對，跟著進門，攬著她的肩，卻看到她淚流滿麵的樣子，第一反應就是老媽又幹了什麽雞婆事情了！他後悔不已，明知道自己老媽現在一腦袋的狗血念頭，就不該把池小淺一個人留在那邊。好在池小淺隻哭了幾分鍾，就拿起袖子擦掉了眼淚棼。
“怎麽了，告訴我，我給你報仇。”
池小淺把他往邊上一推：“別來吵我！姐要睡覺！”然後走進臥室砰一聲摔上房門。盡管她心裏各種不爽，但婆媳問題實在敏感，池小淺那性子最不耐煩鬧這些事，以前聽到這種話題都不願多聽，所以也不願再提。陸少勳沒來的進去就被猛甩過來的房門震得鼻尖發麻。他思量著，轉身先去給自己老娘打電話。電話才響一聲就被接起，陸媽地聲音也透著不高興。8
“媽？你是不是跟小淺說什麽了？大”
“我能說什麽，你們的事我管不了！”陸媽也一肚子火，啪一聲把電話扣了。陸少勳看著電話莫名其妙地，這倆女人鬧起來，自己還真有點兒發虛。他隻好轉身去推開臥房的門，見小淺在**悶頭睡著，走過去想抱她起來問問，卻見池小淺自己坐了起來，一張臉慘白的，“陸少勳，我肚子很不舒服……”
陸少勳一聽大驚失色，在顧不得去問她之前是生哪門子氣，趕緊摟住了她問：“怎麽不舒服？疼嗎？”
池小淺自己也嚇得軟了手腳，“肚子有點兒疼……怎麽辦？要不要去醫院。”
“好好好，去醫院去醫院。”陸少勳手忙腳亂地就要抱她起來，她擺擺手，“你先去把之前醫生開的保胎藥拿來我吃了再去。”
“好好好。”陸少勳沒頭蒼蠅一樣地在屋裏亂撞，“在哪兒呢，藥在哪兒？”
“那邊櫃子下麵。”
好不容易找到了，池小淺卻覺得肚子好像又沒動靜了，什麽異樣的感覺也沒有了，她把藥吃了，說：“好像又沒事了，不用去醫院了吧……”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突然覺得小家夥是不是早晨受了委屈，所以才鬧騰呢。
陸少勳猶自緊張著：“還是去醫院吧？去看看放心點吧？”
池小淺伸展了一下手腳，“不用了，就剛才一陣子，許是我腸胃不舒服吧。”
陸少勳略放了心，走過來握著她的手問：“小淺，你剛才怎麽了？”
池小淺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孩子月份還小，肚子還摸不出隆起呢。她悶聲說：“你媽媽說，叫我去做親子鑒定，我不願意去，頂了她的嘴……”
他一聽就心底抓狂了，揉著自己的眉心，無奈地歎氣：“我媽準是瘋了。”
“媽還說，李眉遠提了個要求，你不答應的話，她就去告你。”
“什麽要求？”
“要我們離婚。”
嗬，嗬嗬，陸少勳聽了怒極反笑，“她在發夢嗎？我會受這等脅迫？”
“可是陸少勳……如果她真的鬧起來怎麽辦？影響不好的，媽說，現在外麵都說我這孩子……是被劫持的時候……”
“別說了！”陸少勳騰地站起來，咬牙切齒地：“李眉遠要是嫌掉個脾還太爽，那就連她的臉皮一起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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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下午，醫院外麵陽光晴好，陸尋夫婦臉上也難得露出點兒笑容來，醫生說李眉遠已經可以出院了，他們辦完了出院手續，正在收拾著東西。李眉遠換掉了那黴臭的病號服，換上自己的衣服坐在輪椅上，在陽台上一邊刷微博一邊等他們。陸家到現在也沒有表態，她已經有點兒按耐不住了，隨著日子拖長，微博上關注她傷情的人也越來越少。她思量著要不要再爆點什麽***，才好牽扯住大家的目光。此時，陸少勳手裏提著一袋東西，徑直走進病房。
“你來幹什麽？”陸尋老婆看到他來有點兒意外，又期盼著是那天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陸少勳看也不看她一眼，隻邊走邊說了一句：“識相的話不要過來。”然後直接走到陽台上，把手裏那疊東西丟給李眉遠。
“你？”李眉遠怔怔看著眼前的他。短短兩周未見，但卻像過了幾個春秋一樣，她看著自己拚了命去爭去愛的這個男人，覺得自己腹間傷口的隱隱作痛。她眼底泛起淚光，又低低喊了一聲：“少勳。”
“眉遠，你好點兒了嗎？”陸少勳的笑容一如當年，讓李眉遠瞬間陷入了一種恍惚，仿佛他們從未分開過。陸少勳見她愣愣的，指了指剛才丟給她的那包東西，“看看？是個驚喜。”
他俯低上身，雙臂撐在她輪椅的把手上，說這話的聲音低沉磁性，猶如情人間言語逗引。李眉遠臉上放出奇異的光彩，她不敢相信地捏著手裏拿個牛皮紙封套，知道裏麵應該是一些文書之類的東西，難道是離婚證或離婚協議之類的？她顧不上多問，抖著手去拆那封套，可是陸少勳卻又摁住了她的手，她反握住陸少勳的大掌，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眉遠，你猜猜，這裏麵是什麽？”
李眉遠心髒砰砰地狂跳著，她又不傻，那些逼迫都讓陸尋老婆去說，事後陸少勳真要對這樣的脅迫有怨氣，那也都推到她那裏，就說是她自作主張出的餿主意。所以，她現在總不能直接猜說裏麵是離婚證。
“猜不出來麽？”但見陸少勳笑得更多情輕佻，一張桃花眼裏旺著的水光全是瓊漿玉飲一般，讓李眉遠頓時就醉了進去，迷迷糊糊，飄飄欲仙。他甚至伸出一隻手抬起李眉遠的下巴，“你要告我？”
他的指腹冰涼冷硬，她卻被燙得整張臉都燒紅了起來，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許多，胸口不停地起伏著。她抬起秋水盈盈的眸子，病弱的臉色更添幾分惹人憐惜的嬌態，“少勳，我是被逼瘋了，你不要我了，又這樣傷我，我傷透了心，才說告你……其實……”
“現在還告嗎？讓我去蹲大牢？舍得嗎？”他的聲音帶著魔力般，“你就那麽想要我離婚，還拿這個逼我？我要是不離婚，你打算怎麽做呢？”
李眉遠捏著那文件袋，滿心是得逞後的沾沾自喜，和裝腔作勢的高姿態，她搖著頭說：“我怎麽可能真的告你，少勳，其實我也不願意逼你離婚的，我知道你心軟……”
陸少勳放開她的下巴，立起身子，眉眼裏全是笑：“你說錯了眉遠，我一點兒都不心軟，我從不念舊，還喜新厭舊，所謂新，就是我老婆池小淺，所謂舊，自然就是你這隻破鞋。”他的笑隨著這話語一點一點斂去，最後已是山雨欲來隻隱怒表情，眼底全是黑色的風暴在盤旋，似乎再一伸手，就可能會狠狠掐死她。
李眉遠的表情堪稱驚恐，她完全反應不過來，剛才還柔情款款的男人，才一轉眼麵色就冷過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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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完沒了的瑣事急事，今天隻能更到這裏了，欠賬一千晚上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