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形象比犀利哥好多了

“啊……”一個女聲尖叫起來。

陸少勳麵部神經**。

真的很遺憾,陸團千辛萬苦玩命兒爬上來的效果,很不怎麽樣。驚喜變成驚嚇,他如花似玉的媳婦兒,沒認出來他來就罷了,/(tot)/~~竟然還尖叫一聲倒退一步,直接落到了人家的懷裏!

當然,僅僅兩秒鍾,池小淺就反應過來了。所謂化成灰都認得就是這個效果,盡管眼前的陸少勳衣裳被壁沿山石劃破了不少,而且早被苔蘚和泥漬染得不成樣子,臉上蒙滿混著汗水的灰土。

“陸……陸少勳風雲南唐。”她衝過來扯住他,再看看他冒出來的地方,瞠目結舌:“你……你從哪……哪條路上來的。怎……怎麽搞成這……這樣?轢”

陸少勳不想說話,死死盯著麵前的盛澤,胸口劇烈起伏,剛才在攀爬過程中還覺得火辣辣疼的手掌,現在不疼了,覺得癢,因為,想!打!人!這個人怎麽會在這裏!怎麽陰魂不散!難道池小淺是和他約了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灰心了,他是用自己的方法到了崖頂沒錯,但是,偏偏有人比他更早。戰場的輸贏可以靠鐵血孤膽,可在塵愛裏,在緣字麵前,老天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縱然是不顧一切以命相搏,也未必就能贏得一分一毫。

池小淺此時卻全然沒意識到,陸少勳在這種時候看到盛澤會怎麽想,隻顧著拉著他,把他全身上下看了個遍,拉起他的手掌:“流血了!怎麽流血了!”這才仿佛想起了什麽,衝到前麵去看。其實,景區為了遊客安全,在石崖四周都安了很粗鐵鎖鏈欄杆的,隻不過陸少勳直接攀爬過去了。此時池小淺把著欄杆往下一望,素來恐高的她立刻軟了腿腳,聲音抖得不像話,望著他說:“你……你從……從懸崖上爬……爬上來的?”

池小淺的態度總算讓陸少勳的胸口一暖,但隨即又想起另一種可能性。他眼睛看著盛澤,語氣微微譏諷,還帶著三分戾氣,回答她:“那不算懸崖,比特種部隊訓練用的攀岩牆還低。摔不死,頂多殘廢。”他又自嘲地笑笑,“小淺,你約了盛澤,幹嘛不早說。醅”

“沒有!”

“沒有!”

池小淺和盛澤異口同聲。

“我今天下午才回去,所以在附近景點隨便逛著玩。”剛才麵對池小淺,盛澤有點尷尬,也懊惱自己那虛弱的相思,恐怕是再一次被池小淺張望到了,恐怕打破她們之間小心謹守的平和。可是,在陸少勳麵前,他反而是坦****的姿態,他是放不下小淺,那又如何,陸少勳能感受到威脅更好,那就更要好好地珍惜小淺,不要再讓她傷心哭泣。

這麽隔著十幾米遠呢,可盛澤眼神裏傳遞的信息,陸少勳還是瞬間收訊了。他唇角勾起,語氣輕飄飄地:“你挺有閑情逸致的,嘉琳不催你回去嗎?孩子有四個多月了吧?”

“快五個月了。”盛澤淡淡回答。他心知肚明,陸少勳每次都在池小淺麵前提姚嘉琳,不過就是提醒她們,現在男婚女嫁各有家庭,和池小淺過去種種,都休要再提。

兩個男人眼神和話語裏暗器飛來飛去,但是池小淺此時一點兒也沒察覺,也不關心,隻關心陸少勳除了手上,還有沒有受其他的傷。她抓起陸少勳的手細看,上麵一層皮被磨得慘不忍睹,有的地方將破未破地滲著血,有的地方則徹底磨爛了,皮肉翻綻的。

池小淺捧著他的手,卻不防有一顆淚珠落在他手上,她趕緊伸手去擦,一擦之下,淚水混著血水暈開,染上她潔白的指尖,那殷紅和粘膩,讓她心裏難受極了,就隻是這點傷還算好,真要攀爬的時候失足掉下去?唔……她閉起眼,不敢再想,隻是甕著聲罵他:“你瘋了嗎?找不到路就算了,幹嘛冒險!你怎麽這麽幼稚,這種傳說也信!”

你也知道幼稚啊!你也知道這勞什子傳說不該信啊!陸少勳想吼,但他沒那個膽。嘔死了,爬得最艱難的時候,他上次為了救池小淺而受過傷的腿,因為攀爬動作的強度太大,鑽心地疼。他就不停想象爬到崖頂和媳婦兒緊緊相擁的情景,全靠這個念頭堅持完全程。沒想到,費了牛勁兒爬上來,卻變成了三個行!相遇就會白頭偕老?不要!嗚嗚嗚~~o(0

“去死!”池小淺又是心疼又是起,鼻子裏哼出一句。

其實,陸少勳現在覺得,比起卿卿我我訴說衷腸更重要的,是先把他被在背上的鞋子取下來,再把鞋子裏的襪子掏出來,穿上腳,然後在把挽到膝蓋的褲管放下來……不然,這樣一身汙泥灰土,又赤著腳,露著腿毛的樣子,咳咳,有點……不雅朝元。何止不雅!直接毀了軍中第一美男的翩翩風度,導致他現在競爭力為零好嗎!

但是……他的手卻還是先伸到了腰間,取下他結結實實綁在腰間的保溫壺,擰開蓋子倒了一杯出來,碰到池小淺麵前,“寶貝,熱水,你說的,到了崖上要喝熱水。”

“呆子……”池小淺的眼淚一下子嘩嘩狂飆。

他把水杯湊到她嘴邊,“別哭了,喝點兒。”

池小淺一口一口喝掉杯子裏的水,再也顧不上盛澤在邊上,撲到他懷裏緊緊圈著他的腰,他身上滿是塵土和苔蘚的草腥味,但卻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咳咳咳。”有個惹人討厭的大燈泡,幹咳了幾聲以示尷尬,然後對著池小淺說:“你們應該還要再崖上逛逛吧,那我就先下山了,不然趕不上飛機。小淺,回頭見。”

見你妹!

池小淺正想說等一會兒一起走,陸少勳已經揚起下巴,快速地回答:“慢走,不送。”

“……”池小淺知道這家夥醋缸子肯定又砸得稀爛了,不好再說什麽,隻目送盛澤下山。

盛澤最後回頭看了山崖一眼,苦笑,那三生石上刻著的話,仿佛上天寫給自己的,一生苦戀無果的批注。

“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麽。”陸少勳牙縫裏說出這句,然後才從背上把自己的鞋子卸下來,掏啊掏啊,把襪子掏出來。廢話啊,當然要先倒水給媳婦兒喝了,難道用掏過襪子的手,倒水給她喝?他坐在一旁山石上,一肚子不自在地把鞋襪穿上了,然後把

褲管放了下來,好呆,這下子形象比犀利哥好多了。

隻剩他們倆人,池小淺反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本來難得文藝一把,來爬這什麽三生崖,測什麽猿糞不猿糞的,結果咧,盛澤也遇見了,這山寨蜘蛛人也爬上來跟她相遇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她心裏亂糟糟地,於是也不說話,倒了一杯熱水喂給他喝。然後又看他手上的傷,皺起了眉頭:“這手上的泥還是得清洗了才行吧,不然傷口好髒。”她抬眼看了看邊上的清泉,“去洗洗吧,那山泉很幹淨的。”說著拉他過去。

陸少勳看著她掬起山泉水衝洗自己手上的汙泥,清清涼涼地感覺淌過那些傷口,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他看著她表情認真的側臉,笑笑說:“這點兒傷,不怕的。”本來是安慰她,但這話的效果卻適得其反,反倒讓池小淺想起那次他為救她而受的腿傷,這麽久以來,她為自己難過,為葉漾難過,為江銜難過,甚至為武燕,還為素不相識的警察烈士難過,卻很少去深想,她的丈夫,為了救她,也曾經命都不要,差點就死在江銜的手上。

她清洗他手上傷口的動作突然粗暴起來。

“嘶……你要搓死我嗎!?”陸少勳正沉靜在被媳婦兒服侍的美妙感受中,突然覺得手上一疼,才反應過來媳婦兒正使勁兒搓洗他手上傷口呢。然後,就聽到他媳婦兒惡狠狠地問:“疼嗎?!”

“疼啊……”這不廢話嗎?說軍人*流血流汗不流淚,那是能忍,不是不疼。

“疼你就記住,下次再冒險,再受傷的話,我不但不伺候你,還要往你傷口上搓鹽!”池小淺咬牙切齒地說著威脅的話,最後卻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難言:“陸少勳,我們這輩子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好嗎?”太多人太多事,忘不了,放不下,紛亂掙紮,大悲大喜……其實,人生最美,不過是我愛的人,平安一世。

“嗯,都好好的,都會平平安安地。”陸少勳抽回自己的手,顧不得**的,就將她整個人抱緊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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