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想將生米煮熟
程向宇並沒有直接回客棧,轉身去了藥鋪買了一瓶藥油,在夜市那裏兜兜轉轉,時不時觀察著慢慢變暗的天色,等著合適的時間。
客棧裏的花無言在桌子消失之後抱著唯一一壇沒喝的酒,搖搖晃晃的走到後院。
後院裏,天空昏暗無光,隻有一陣陣夾著寒氣的冷風呼呼的刮著,吹亂了本就淩亂的長發,他靠在光禿禿的樹下,隔著縱橫交叉的枯枝,雙眼迷離不真切的仰望天空發呆。眨了眨睜累得眼睛,仰著脖,一頭霧水的在原地轉了個圈,“怎麽看不到月亮呢!”
正巧被路過的店小二看到,忙不迭的跑過來,俯身說道:“客官,今天陰的厲害,那月亮都被遮住了。”
“嗯……唔?這,這不行,我,我得在這等它出來。”口齒不清的花無言咽了咽含著酒氣的口水,向前走去,走起路來也晃得厲害,好半天才找到他要找的大石塊,抱著酒毫無顧忌的坐了上麵,坐下去時,那力度大的將壇裏的酒水都濺了出來,滴進潮涼的泥土裏。
“這位客官,您在這等也不是法子啊!”小二為難的連連彎身垂首。
怎奈,醉糊塗的花無言兩眼一閉,來個眼不見心為靜,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任誰喊啞嗓子也不理的模樣。
小二一看花無言這架勢,一愣,拿對方沒辦法的歎了口氣,轉身朝客棧內廳跑去。
跑到內廳的小二,正巧碰到回來的程向宇。
在燭光下,清楚的看到了對方微紅臉色,嘴裏還呼出寒氣,一眼便知曉對方剛從外麵回來。小二在今早他知道了程向宇和花無言的‘那種’關係,一想到這他感動的感天謝地,忙跑到程向宇身邊,不喘息的說道:“這位客官,和您同住的那位爺正在後院坐著呢!天黑了,這天氣這般寒,這皮糙肉厚的粗人也頂不住,那位爺若要凍壞骨頭可不得了。您瞧小的力不能及,勸不回來那位爺,得麻煩您去走一趟了。”
程向宇點了點頭,問了個後院的路,便一個人快步走去。他也想不到這麽晚,花無言沒喝醉的在屋內昏睡,而是跑到後院去了,看方才小二那般如在困難中看到希望的眼神,就知曉花無言不是單純的隻是在後院待著那麽簡單了。
進了後院的門,冷空氣中飄著一股酒香,他一眼就看到了舉著酒壇喝酒的花無言,那喝酒豪爽不要命的架勢,看的程向宇眉頭的都糾在一起了,又氣又心疼。使出內力傳音,聲音都被壓的重重,“言兒。”
聽到熟悉的聲音,花無言放下沉重的酒壇,羽扇般的睫毛顫了下,睜開眼,酒氣熏染的雙眸蒙了一層水霧,閃著亮澤的眼波,在黑夜下愈發的閃亮,“你回來的好晚,我…呃…”打了個酒嗝,繼續說道:“我本想離開的,卻不想不告而別,便等你到現在。”
程向宇站在花無言身邊低著頭目不斜視的與他對視,急急的開口:“你瞧我一個人都無法照顧好自己,你怎狠心舍得走。”神色難掩緊張。
花無言一怔,不說話,隻一直搖頭。
程向宇猜不出搖頭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所想的不舍得走。
就在他等的焦急的時候,花無言才張嘴,染著痛楚的鳳眸,死死的盯著程向宇,“那就不走了,花家把我趕了出來,現在沒家了。你說養我,你得言而有信,不能出爾反爾。”
“好好好……”程向宇激動的連說好幾個好。
“你什麽時候得的口疾,我怎麽不知道。”花無言眼底的傷感退去,被迷惑代替。
“剛得的。”被喜悅充斥的程向宇,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這下可麻煩了,以後你孩子也害這病就不好了。”虛著眼說完,花無言惋惜的搖了搖頭。
程向宇想起花爺的話,意味頗深的說道:“不礙事,將來咱兒子他二爹爹正常就成。”
“哦,原來認個二爹爹就成啊。”似懂非懂的花無言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程向宇沒有搭話,他為花無言買酒,就為了方便將他吃幹抹淨的。看著花無言這樣子,他又起了將生米煮熟的邪念,若不是聽到花爺那句‘男男懷胎產子之事’,他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這麽晚才回來。
他不是怕花無言懷上自己的孩子,可以說他覺的愛人能為自己生個孩子,是自己件自豪的事情。重要是,花無言是個男人,他自己也是男人,當然了解男人的自尊,不會甘心為誰去拋開一切世俗眼光,嚐試飽受十月懷胎之苦的滋味,將來產子更可能是命懸一線。
自己也不舍得他為自己受這不必要的危險。
就在程向宇苦思的時候,花無言出聲打斷他:“你怎麽不說話?”抬頭看了看還沒出來的月亮,遺憾的抿了抿嘴,“不看了,天冷了。”
回神的程向宇背起花無言,步伐沉穩的朝房間走去。
花無言動了動身子,換了個舒服的位置,頭趴在對方頸窩,甕聲甕氣的悶聲道:“現在就讓你背著,等下次,我一定背回來,讓你丟人一次,不,我要讓你丟人兩次……”皺著臉的花無言,轉著因酒精變的不靈光的腦子,糾纏在讓程向宇丟人幾次的問題上了。
程向宇就耐心聽著對方數次數,一路輕車熟路的回到房間,把花無言放到**,叫小二打了水。
等小二端著水進屋,詫異的環視了一圈,不解的詢問,“客官,屋內的桌椅可見到?”店裏的破桌子,也有賊人覬覦?那是窮到何種田地的了。
程向宇遲疑的回過頭,看著原先擺放桌子的地方,如今空無一物。疑惑的尋思了下,嘴角開始抽個不停。他想起來,為什麽花爺那裏的桌椅那麽熟悉,還有桌上的酒盅……
你說能不熟悉麽!都是自己這客房裏的……
……
另一邊,陪月老看‘美人’的花爺龍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靠在走廊上,輕輕皺了皺直挺的鼻子,繼續朝無視他的月老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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