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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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將信將疑地看著夏夜:“你什麽時候去找的醫生,我怎麽不知道?”

夏夜有些傲嬌地說:“我在背後為你做了好多事,你都不知道呢!”

唐糖凝視著他,感動得說不出話。

夏夜趁熱打鐵,進一步煽情:“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你小子夠了,為唐糖做了不少事的不止你一人!”小暖不滿夏夜一直表功。

“你也別得意!”夏夜毫不客氣地瞪著小暖:“總有一天我會把唐糖搶回來的,看誰笑到最後!”

出乎夏夜意料之外的是,麵對他赤果果的挑戰,小暖的氣勢莫名其妙地頹廢下去,似乎無心應戰,半晌才低沉地說:“你會做到的。”

夏夜和唐糖同時扭過頭去看著小暖,他臉色平靜,看不出內心活動。

然而,那句簡短的話還是在唐糖心中投下了陰影。

剩下的路程三個人一直沉默,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與夏夜和唐糖分手後,小暖獨自向他的租所——唐糖外婆的家走去。

走到一個拐角處,小暖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背後沒人,他縱身一躍,直接飛上路旁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上躲了起來,低下頭警惕地留意樹下的動靜。

沒過一會兒。一個矮瘦的人影在拐角處閃了閃,又縮了回去,接著探出一個腦袋,鬼鬼崇崇地向前張望一番,才慢慢地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站在梧桐樹下,原地轉著圈,四下眺望,似乎在尋找什麽,那舉止看上去大惑不解的樣子。

最終。那個人影轉身決定離去。

小暖臉上掛著不齒的笑容。嗖地一下從樹上跳下來,悄無聲息地落在那個人影的身後,冷不丁地說:“是不是在找我呀,顧昔年!”

那個賊頭賊腦的人影正是顧昔年。他被陳小暖突兀發出的聲音差點嚇破了膽。狠狠打了個哆嗦。膽戰心驚地轉過身來,看見陳小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裏充滿了不屑。

顧昔年隻覺眼前一黑。兩腿發軟,差點就跪地上了。

他的臉白得可怕,驚恐的神色從眼底狠狠劃過。

但是顧昔年不愧是顧昔年,馬上鎮定下來,臉上掛著一慣性標準的笑容,驚訝地看著陳小暖,那神情就像久未謀麵的老朋友突然在大街上重逢:“你怎麽在這裏?好意外!”

“意外嗎?”陳小暖冷笑著說:“你都跟蹤了一路還會感到意外。”

顧昔年一臉茫然:“跟蹤?我為什麽要跟蹤你?我又不是基佬,對男生不感興趣的。我是正好從這裏路過好吧。”

他擺出一副死不誠認的嘴臉,小暖氣得嘴角**,卻找不到一句有利的話反駁,隻得眼睜睜看著顧昔年大搖大擺地從他眼前走掉了。

小暖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對著空氣冷冷地說了句話:“別鬼鬼祟崇的了,出來吧。”

他眼前的空氣像平靜的湖泊被扔進了一粒石頭,一圈一圈**漾開來,由波紋裏走出個一個精瘦的男人,長相類似地球人,隻是兩耳尖尖的,眼睛是褐色的。

他兩腿一並,兩手緊貼在身子的兩側,垂下褐色的眸子,畢恭畢敬地對小暖說:“殿下,飛船已經修好了,我們可以返航了。”

小暖看著眼前的男人,臉色漸漸變得凝重,沉默了許久,內心似乎在掙紮,最終還是做出了堅難的決擇:“你們走吧。”

“那怎麽行!卑職把王子殿下帶出來,就有責任帶回去!王子殿下不回,卑職也不回!”

“你這是何苦?我留在地球是有我要守護的人,你又為何留在這裏?再說,地球並不適合我們生存,你還是帶著你的下屬趕緊返回到我們的星球吧。”

“卑職再聲明一次,卑職誓死效忠殿下,決不會拋下殿下!”那個男人殷切地看著小暖。

小暖動容地看著忠心耿耿的下屬,耐心地解釋道:“我不是不永遠都不回去,隻是還想在地球待三年,我要親眼看見我守護的人找到幸福,才能安心地離開。”

“可是殿下您現在呆在地球是很危險的,你已經兩次為救那個女孩子消耗了太多能量,卑職……擔心殿下在地球撐不了多久的。”

小暖緩緩抬起帶著那枚神奇戒指的手說:“不是還有它幫我吸收能量嗎?不要擔心,三年後你來接我的時候我一定好好的,你們先走吧,這是我的命令!”

男子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驀地消失在空氣裏。

小暖的身邊突然出現數也數不清的豆大的如螢火般的亮點,那些亮點圍繞在他身體的周圍久久徘徊,最後聚攏在一起,組成一個巨大的圓形的飛碟,旋轉著緩緩上升,戀戀不舍地在小暖頭頂盤桓三圈,終於駛向浩瀚的蒼穹。

遠處有人無意中目睹這一切,驚喜地指著天空激動地大聲喊:“看!UFO!”

小暖一直仰著頭看著那隻飛碟在他的視野裏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一個亮點消失在蒼茫的宇宙裏……

一切就緒後,唐糖動手術的日子終於來臨了。

全家人,包括年邁的外婆也顫巍巍地趕到醫院。

唐糖竭盡全力笑得自然,想讓大家安心,但是夏夜卻注意到她總是裝做不經意的樣子不時地向病房門口張望。

夏夜知道她是在等小暖,不禁在心裏把小暖的祖宗八百代全問候了無數遍。平時裏口口聲聲地說有多喜歡唐糖,真的等到唐糖需要他在身邊給她安慰和力量的時候。他連個影子都不見。

護土進來做手術前的例行檢查的時候,唐糖整顆心整個人的注意力全放在病房門外,那裏的任何一點動靜都牽扯著她的神經。她的眼裏一次次充滿希望又一次次被失望所占領,就連跟身邊的人說話都心不在蔫,答非所問。

眾人以為唐糖是因為害怕手術緊張成這樣的,隻有夏夜知道她是在期盼小暖的出現越等心越焦。

這個小暖,究竟在哪裏?

夏夜走出病房給小暖打電話,電話是通的,但一直沒人接。夏夜隻得窩著一肚子氣努力裝作輕鬆的樣子走進病房對唐糖說:“我剛跟小暖通過電話了,他給堵路上了。”

“哦。”唐糖雖然一臉失望。但不似先前那樣心神不寧。

終於到了進手術室的時刻。就在唐糖被推進去的一刹那,突然有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急切地喊到:“等一下!”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帥氣又高貴的少年站在不遠的地方,手裏捧著一個簡約的玻璃瓶。瓶子裏插著白色的鮮花。

那些白色的花朵累累重重。潔白如玉。白色的根部養在玻璃瓶裏,就如同那些被深藏在心中,在青春裏悄悄滋長的愛戀。它的花語是,不敢表露的愛。

所有在場的人,包括推唐糖進手術室的六個醫生護士都驚詫地看著氣度非凡,長相出眾的少年。

“小暖!”睡在推**的唐糖翹起頭激動地叫了一聲,眼裏是滿滿的喜悅和依戀,夏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唐糖,就如春風裏搖曳的花朵那樣興奮。

他想她心中真正愛的人是小暖,他在唐糖心中的位置無人能夠代替,心忽然難過的不能呼吸。

“哎!”小暖朗聲回應著唐糖,大步走到她的跟前。

她緋紅著臉,滿臉羞澀地朝小暖手裏塞了個東西,兩眼放光地看著他手裏的花,由衷地讚歎道:“真美!這花叫什麽名字?”

“風信子。”少年溫柔地答道。

“風信子。”唐糖喃喃地重複道,含著甜甜的微笑任由護士醫生推進了手術室,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小暖那張帥氣的臉。

手術室的門在她身後轟然緊閉,她進入了生和死的重疊區。

唐糖那時還不知道風信子的花語,那是小暖對她一生情的隱喻!

唐糖的手術很複雜,至少要五個小時,等待的過程太煎熬,沉穩如夏夜此刻也急需要找個人聊天緩解內心鋪天蓋地的擔憂,他想到了小暖,他還想問問他為什麽來這麽晚,害唐糖牽腸掛肚,這樣對一個即將動手術的病人好嗎?

然而,令夏夜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視線裏竟然沒有陳小暖的身影。

夏夜氣得胸口發悶:這家夥一眨眼的功夫跑哪去了,不知道唐糖正在手術室裏和死神搏鬥嗎?

他站起身來走進病房,病房裏也不見小暖的人影,但唐糖病床的床頭櫃上放著那瓶潔白的花——風信子。

夏夜不知怎的想到了那天小暖發來的短信:條件已經成熟。

夏夜:什麽意思?

小暖:唐糖已經能夠接受做手術了,她內心已經渴望讓自己變得更美好了。

夏夜:可是做手術的風險太大,無異去送死。

小暖:沒事,你隻用騙住她和你的家人,你找了個醫術高明的醫生就行,其他的有我。

回憶那天他和小暖的短信通話,夏夜緊鎖的眉頭馬上舒展開來,趁著唐糖還在手術,他也想去花店買束花送給唐糖,她從小就很喜歡花。

夏夜興衝衝地跑下住院大樓,經過醫院那片竹林的時候,他無意中往幽暗的竹林裏掃了一眼,他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