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張 喜歡你時最憂傷(十四)
糖糖小心翼翼的呼吸著冷雨中飄**的梅花香氣,抹去嘩嘩翻湧的眼淚,自嘲的對著霧蒙蒙的天空莞爾一笑,卻發現頭頂上驀地出現一把透明的雨傘,那把不大的雨傘為她撐起一片保護的空間,她順著傘看到握住傘柄的那隻手,手指修長白皙,讓人想移開視線都難,她的心裏一陣暖流流過:“小暖!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唐糖又驚又喜,她斂下眉,狼狽的搓著凍紅了的臉。
陳小暖把雨傘往她手中一塞,回答道“我等人。”說著,他摘下自己煙灰色的圍巾,不容拒絕的繞在了唐糖的脖子上,認真審視一番,不滿意,又取下來,用圍巾包住唐糖的小腦袋,再在脖子上纏繞幾圈,把她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看著看著,嘴角漫起笑意,笑意漸漸擴大,陳小暖終於繃不住,嘴裏已經發出嗬嗬爽朗的的笑聲,把臉別到一邊去。
糖糖的臉蛋、嘴巴都被帶著陳小暖溫暖的體溫的圍巾包得緊緊的,隻剩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露在外麵不解的看著他,從圍巾裏發出翁聲翁氣的聲音:“你笑什麽?”
陳小暖一副憋笑到內傷的模樣:“沒笑什麽啦,回家吧。”
他從糖糖的手裏拿過傘舉在她的頭頂上。
糖糖不信,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當鏡子一照,看見裏麵有位複古造型的少女,看上去好像一隻小母雞,淳樸的模樣,活像準備拎上一籃子土豆去趕集的鄉下丫頭,連她自己都忍不住開懷大笑。
陳小暖忽然跳了起來,摘了一隻長滿了含苞待放的花蕾的臘梅枝,笑眯眯的送給唐糖。
唐糖·愣了一下,心跳開始加速,感覺心口的那隻小鹿很不聽話的亂撞,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為什麽送我?”
“我剛才看見你一直在抬頭看梅花,應該是很喜歡吧,所以摘下來給你。你回家找個瓶子用清水養著,可以香個十天半個月。”
唐糖感到心中一陣暖意,被人在乎的感覺原來這麽美好。
“真的嗎?’她驚喜地睜圓了眼睛,把梅枝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真香!
陳小暖看著她飛上兩頰的兩朵紅暈,取笑道:“你真容易害羞,不過我喜歡!”
唐糖一聽臉更紅了,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陳小暖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兩個人共著一把雨傘在暴風雨中艱難行走,打著傘的人更加費力,陳小暖就像唐糖對顧昔年一樣,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一把傘盡量遮住唐糖,自己的身子暴露在暴雨裏,不同的是,顧昔年坦然接受,而糖糖心裏會過意不去,把傘往他那邊推推:“你都淋濕了。”
“我是男生,哪有那麽嬌氣!”陳小暖堅持把傘向唐糖那邊傾斜。
糖糖不再堅持,心卻被他這個小小的舉動感動得一塌糊塗。
雨裏的空氣格外新鮮,讓人的嗅覺變得靈敏起來,糖糖聞到從陳小暖的圍巾裏散發出的若隱若無的男性體味,就像那晚他的擁抱一樣,讓她目眩神迷,心猿意馬。
無限掌控吧
走到那條充滿危險的小巷時,唐糖突然想到陳小暖是來等人的,不知等到了沒有。
這時已經離他說這句話過去很久了,唐糖現在才想起,這反射弧的長度好像香飄飄奶茶一樣,可以繞地球三圈了。
“等到了。”陳小暖回答得幹脆利落,一臉寵溺的看著走在身邊的唐糖,眼神顯得意味深長。
唐糖不敢與他炙熱的眼神對視,始終看著別的地方。
路過一家毛線專賣店時,唐糖忽然想到什麽,心一動,抿嘴笑了,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
現在會織毛線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所以店裏的生意顯得很冷清,裏麵看不見一個顧客,隻有老板娘一個人寂寞的縮在角落裏織著一件漂亮的毛衣,她察覺到有人進來了,忙抬起頭準備笑臉相迎,一看是兩個高中生,便不抱任何希望的低下頭繼續她手裏的工作。
唐糖一排一排毛線仔細的對比著,最後她挑了一斤奶白色的毛線,付款的時候,老板娘欣喜若狂,話也變得多了起來:“你會織毛線啊!”
唐糖的臉微微紅了紅,不好意思地說:“隻會織些小玩意啦,像阿姨織的那麽好看的毛衣我可不會。”
老板娘讚許的看著她:“已經很不錯啦,許多人連毛線針都不會拿。”
她轉過臉來語重心長的對陳小暖說:“珍惜你的女朋友吧,像這樣好的姑娘別說打著燈籠找不著,就是開著10000瓦的探照燈也難得找到哇!”
“阿姨,我跟他不是......”糖糖羞的滿臉通紅,急忙尷尬的解釋。
陳小暖不疾不徐的打斷她的話說:“我運氣好唄,中大彩了,這麽好的姑娘被我找到了,一看以後就是賢妻娘母型,所以阿姨請放心,以後我就是對自己不好也會對她好的。”
他說得太煞有以至於糖糖的言辭顯得慘白無力,任何解釋在老板娘的眼裏都變成了害羞和矯情。
兩個人走出毛線專賣店的時候,才六點過一點,天就完全黑透了,華燈也已初上,多彩的霓虹燈輕.佻的跳躍著,雨還在下,隻是不像剛才那麽猛烈,溫情脈脈的,不惹人嫌。
路燈隔著透明的雨傘靜靜的灑下來,沒有任何重量的落在唐糖和陳小暖的身上,傘下的世界變得朦朧而夢幻。
或許剛從溫暖的室內來到寒冷的室外,再加上凜冽的北風一吹,糖糖忍不住接二連三打了好幾個噴嚏,直挺而秀氣的小鼻子呼吸有些不順暢了。
陳小暖關切的問:“感冒了?”
“沒有。”唐糖用手把發癢的鼻子揉的紅通通的。
“你買毛線織什麽呀?”陳小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圍巾。”糖糖的聲音聽上去鼻音很重。
“織給誰?”陳小暖變得非常八卦。
唐糖本來想實話實說,卻在開口之前改變了主意,頑皮的仰著下巴說:“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