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家吧，張衍
謝謝‘星空的物語’的打賞和‘與天大人’的評價的說oo
天人的研究才開展十幾天，能有這樣的成果已經很不錯，靈雪等人都沒有急於強求。
在陸雲對眾人做完報告之後，他就急急忙忙地返回實驗室。二次蛹化完成的天人之中，除了靈雪認為要留在身邊時刻關注的張衍這個重罪犯外，其他全都留在了天人實驗室，協助陸雲和他的研究小組做各種測試。
當然，朋族可還沒有腦殘到為了研究天人，就做出對其身體產生結構性傷害的試驗。即便偶爾有需要對身體產生影響的試驗，事先也經過無數次模擬試驗之後，依靠能夠觀測到微觀世界的精神力監控下，小心翼翼地進行。
這也是朋族並不缺乏的人體試驗中的原則。
這樣做並未阻擋朋族的對自身的了解，一切都穩步進行中。
漫步於走廊內部，想著這些東西的靈雪隨意地看了眼一直跟在身後的張衍，在步入辦公室之前，她停下腳步，貌似隨意地問道：“你的父母還在，想要回去看看嗎？”
“如果可以的話，”張衍神色激動，動作卻依舊平穩。
這顯然是來自於天人那大腦升級後帶來的強悍自製力，甚至根據此人之前的表現和研究結果，靈雪還有些懷疑對方那激動的神色，都是故意做出來給自己看的，否則對方指揮漫無表情地回答‘願意’。
如果真是這樣，竟然能夠以幽神級巔峰的實力騙過我這個靈神，那天人可就真是太可怕了點。
心中微微有些擔憂，但很快在此身充盈的自信下降至放到一旁，以靈神級的感知感受到對方毫無異常的、與神色一樣激動中帶著冷靜的情緒波動之後，靈雪微不可查地皺眉，很快恢複過來點頭回複：“既然如此，我會安排人帶你去見你的父母。”
“謝謝長老，”張衍一臉感激地俯下身子。
“嗯。”
點頭，靈雪轉身就要進入辦公室，張衍當然是被留在了屋外。
但這時，靈雪察覺到對方精神中一閃即逝的波動。
再次停下腳步，她轉頭審視著對方：“有什麽問題嗎？”
“是的，”很快分析出對方已經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跳動，感歎與靈神強大而又敏銳的感知，張衍沒有任何掩飾地將自己內心的想法或者說疑惑提了出來：“我是疑惑，長老，我從那個神石中獲得了那麽多的技術，它們足以讓我們不在擔憂蟲族，即便是現在與你們爭執不下的普米加西亞族，應該也不會……”
“普米加西亞？”靈雪的眼神頓時淩厲起來：“你聯入朋族網絡呢？”
“抱歉，我很想知道外界的情況，”張衍的心中哀歎一聲，還是乖乖地認錯，繼而露出一個可憐的神情：“隻是一小會兒，真的。”
“一小會也是聯入！”
“你應該知道，在不被允許的前提下，你是不能聯入網絡的。可現在這樣做的你，又如何讓我再相信你的承諾？”對於這個張衍，雖然對方有些特殊可還不至於讓靈雪多麽關注，因此如是反駁一句之後，她就轉身想要回到辦公室。
對此，張衍當然不能就這麽結束。
“抱歉，靈雪大人，我隻是很疑惑，為何不將神石的技術提供給大家！”
他的聲音有些偏大，以至於走廊中的人員都奇怪地偏過頭來，不過這些人很快又轉開注意力，各做各事。
靈雪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張衍，臉色嚴肅以至於嚴厲。
“為什麽這樣做，那是需要從全族乃至於全文明考慮，如果真的不懂，那你就去看看《文明論》這本書吧，那應該在新朋島圖書館可以找到。”
“可……”
這次沒等張衍繼續追問，靈雪就關上了辦公室大門。
看著楠木房門，他苦笑片刻，在周圍沒人的情況下，大腦速度漸漸降低，恢複到一個普通人的樣子露出了掩藏在內心中的情緒，臉上露出無奈、悔恨、疑惑和期待交織的情緒。
對於他，靈雪不可能施加多少心思，張衍也很有自知之明，之前的追問，其實也稍稍有些衝動了，何況還一不小心將自己聯入網絡的事情給提了出來……不過，真的是不小心嗎？
在靈雪叫來帶他回家的人到來之前，無人的走廊上，張衍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既然反應不大，也許，偶爾偷偷聯入網絡也沒事吧。”
倒不是要做什麽壞事，隻是身為朋人，特別是在與神石相互吞噬的那段時間內獲得朋族網絡那麽大的幫助，張衍的內心對朋族網絡隱約有種猜想，可由於與朋族那淡淡的隔閡，導致他暫時沒有提出自己的想法。
一個多小時後，同樣是幽神級巔峰的女仆在辦公室外找到了沉思中的張衍。
“請跟我來。”
女仆平靜地向張衍點了點頭，隨後當先領路，邊走邊解釋到：“到現在為止，你的父母仍然留在新朋島，雖然出了你之前的事情，但我族法律規定罪並不會禍及家人，因此他們的工作崗位和日常生活都沒有受到直接影響。”
“非常感謝，”這一次倒是絕對真誠的表達。
不過女仆沒有理會，而是隨之補充：“不要急著感謝，雖然政府不會為難你的父母，可是由於你的事難免影響到你周邊人群的意見，所以你的家人在工作中受到了一些非議，他們的情緒也不如以前好，這一點以你現在的天人智慧應該能夠理解吧？”
究其更遠，錯的是你自己。
女仆的意思其實於此相差不大，隻是要委婉一些。
心中倒是對女仆這樣的處理產生一絲感激，而且理智下天人的智慧也的確告訴了他這個結果，可想到父母因為自己，受到同僚、上司、乃至於鄰居的冷眼時，他卻難以抑製內心的憤恨和難過。
看著女仆穩健平和的背影，聽著對方帶著善意卻又隔閡的話語，張衍忍不住握緊雙拳。
大腦終歸是意識的載體，而人的存在基礎是意識。
六級大腦帶來的冷靜讓大知道事情的真相和原因，這一切都能分析出來，可意識產生的情緒波動依然讓他感到難過，這一次大腦也無法控製這種情緒。
但這顯然不是好的表現。
可是，讓此時的他，以大腦完全控製意識，從而向對方發表感激之類的言論，其意識本性卻又不願意如此。
因此，張衍選擇了沉默。
對此，前方雖然也是幽神級巔峰，可顯然在感知上的各種鍛煉比張衍這個野路子高出不少的女仆，也察覺到張衍沒有掩飾的情緒，搖頭不再多言。
一前一後兩人，就這樣慢慢地行走在新朋島的大街上。
張衍那獨特的身體體表和自然散發的不同於普通能量體的微光，特別是靈動的眼神顯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過從當初他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年。
兩年時間，對於朋人而言已經能夠發生很多事情，例如新朋島這些街道又經曆了至少三次更新，而在他的眼中變得些許陌生；例如張衍已經從當初陰魂級的小中二朋人少年，變成了幽神級巔峰、融合了神石的二次蛹化天人；還例如那些本來認識張衍的人，此時看到他也已經無法將這個成熟的成年人，與當初愛幻想的家宅少年聯係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