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踏上堅實的地麵吧 第二十五章我們已經不再相同
朋族曆63年5月4日，菲斯特戰役主戰場——/——/
星空精靈和新星聯合會議雙方的大部隊，在雙方國內同時抽風了一段時間之後，再一次交織在一起。戰爭的殘酷在戰場上被不斷詮釋，進而教導出了一名名老兵的同時，也培育出了一具具屍體和一堆堆太空垃圾。
不過，相比起前兩個階段的戰爭場景，此時的戰場上敵我雙方表現，卻明顯出現變化。
首先是新星聯合會議的軍隊，他們在作戰上開始呈現兩極化。
一部分軍隊作戰極其勇猛，甚至出現不顧生死地衝撞敵軍，以為己方部隊提供機會的動作。但這一部分軍隊並非統一的編製，而是來自各個艦隊和戰區的不同軍團，因此很難有所配合以確保己方獲得勝利。
而就在出現這種勇猛軍團的同時，卻是大部分的新星聯合會議部隊的戰力開始下降。
並非武器或者指揮的問題，而在於士兵的表現。他們完全沒有了開戰最初聯合部隊的勇猛和激進，開始變得多疑和遲緩。一不注意，這些部隊就會在議會部隊一個看起來勇猛的衝擊下，果斷選擇後撤。
若非還有那勇猛軍隊的表現，議會方麵甚至懷疑幾天就能突破聯合防線。
雖然事實是雙方依然僵持不下。
那麽很顯然，變化的不僅僅是聯合部隊，還有議會的軍團們。
作為與聯合軍隊一樣來自於倉促整合各文明艦隊。組成的混合部隊，議會部隊並沒有像聯合部隊一樣將各文明部隊打散混編，卻是以各文明艦隊為基礎單位，劃分各自戰區。這樣的方式在確保了軍隊戰鬥力穩定發揮的同時。卻也失去了像聯合軍隊一樣的漸漸融合的機會。
雙方方式的優劣猶未可知，但現在雙方的變化，顯然都不是此前編製這種軍隊模式的人所能預料的。
在習慣了神庭武裝的輔助之後，議會的部隊從菲斯特戰役第二階段開始，就喜歡依托神庭武裝的襲擾和突破，來實現本方艦隊的大規模突擊進攻。這一度讓聯合軍隊焦頭爛額，直到聖堂開始向前線大規模配屬執政官小隊，才有所緩和。
可是現在。麵對聯合方並無聖堂出沒跡象的情況之下，議會軍隊中的神庭武裝卻沒有出擊。
為何？
不允許。
說腦殘也好，說無知也罷，當身處這個局中之後。很多人的思維就已經被局限了。
就如同此時星空議會的不少議員，當看到聖堂逐步掌控新星聯合會議的情況之後，他們與個體文明朋族之間的隔閡就已經在擴大。在這種時候，在前線部隊尚能維持進攻的情況下，他們不會願意讓朋人的神庭武裝再去戰場表現來提升聲望。
站在普通人的立場上。這是短視，是無腦；
可站在那些掌權者眼中，這卻是共贏。
這是什麽道理？因為在他們看來，朋族去減少表現機會。隻在緊要關頭出手，那麽一方麵朋人可以輕鬆一點。一方麵還能減少他們聲望的提升所導致在議會中找到的猜忌；而對於議會議員們而言，這樣也能讓他們自己安心。維持議會的河蟹穩定。
如何，這不就是共贏嗎？
不論事實是否如此，至少他們這麽做了，朋人也同意了。
這時，某些帶入聖堂角色，反觀新星聯合會議中聖堂舉動的人，卻又會感慨。朋族果然還比不上聖堂這樣的老牌個體文明啊。看看人家，簡簡單單地依靠聲望和一些不需要自己付出的承諾，就掌控了整個新星聯合會議。也許過不了多久，新星聯合會議就該改名聖堂議會甚至聖堂帝國也說不定。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因為在這些人眼中，聖堂就是快，人家占了先手。
因為速度快，聖堂在別人沒有認識到個體類文明真正強大的時候，突然出擊，控製了新星聯合會議的統治機構。然後一步步滲透，使得他們能迅速壓製動亂，掌控整個新星聯合會議。
因為速度慢，朋族就不得不在聖堂搶了先手的情況之下，麵對星空議會各族的猜忌，而連本來還能做出點正常舉動的行為都變得束手束腳，做什麽都得開始顧及影響，甚至連稍稍提升聲望都不行。
所以，聖堂比朋族厲害。
當然，聖堂的做法也不是沒有害處。
就比如現在，聖堂由於快速出擊，以至於在很多小細節上就沒法注意。現如今絕大部分精力就被處理那些零散問題所牽製，甚至導致軍隊中出現兩極分化。支持聖堂的表現勇猛；反對聖堂的表現畏縮。
倒是朋族，雖然受到諸多限製，可人家本來人少，也不在乎控製這些世俗的權力。正好，朋人可以借此偷懶，將絕大部分精力繼續投入自身發展上去。而且這種偷懶不僅不會得到批評，反而還會收獲大量讚賞。
於是孰優孰劣，各有看法。
“各有各的道路，聖堂也許是做個體種族久了，找不到前進道路而迷惘，所以開始墮落追求這些普通人的東西，”靈雪不屑地評價：“而我們，也許還沒像他們那樣撞破頭，還有這自己的追求，於是才繼續努力。”
“不過比起聖堂，我們的前方至少是存在希望的。”
“所以從某方麵而言，我們和聖堂，其實已經不能算一條路上的人了。”
“可是族長，如果讓聖堂真的整合了新星聯合會議，到時星空議會的壓力會很大吧，”緋月副族長在一旁好奇地詢問。
作為被靈雪當作下一任族長培養，同時也是得到最高長老會幾位長老基本認同的人。隻要不出大的紕漏，緋月基本可以確定會成為下一任族長。所以，現在的她已經開始自覺地學習靈雪的經驗，並通過現在的職務鍛煉自己。
雖然在靈雪等人看來。她在很多方麵依然稚嫩，但至少已經在成長。
這就足夠。
“星空議會的構成，就確定了她不可能像新星聯合會議那樣逐步發展為中央集權性質的統治結構。因為不論是此時的星空精靈還是泰米莉亞，都太強勢。依靠星空議會議長的聲望，女皇已經逐步將三分的星空精靈整合為一體；而依靠我們提供的三級人造大腦突破限製後，泰米莉亞本就強大的擴張力也再一次顯現。”
“在這種情況下，最次，星空議會也會二強共治。”
“但是。我們朋族雖然是打醬油，卻不代表我們會允許他們兩族站到我們頭上來，所以星空議會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呈現三族共治的情況。甚至就算要增加高等種族。增加的數量恐怕也會默契地呈現‘三’為基數的情況。”
“是要確保這種平衡性嗎？”緋月心下了然：“怪不得會有不少中級文明想要加強與我們聯係。因為就算我們不願意，實際上卻也掌握著高等文明的升級權限。”
“嗯，聰明。”
“嘿嘿。”
“不過事情也不僅僅這麽簡單，”靈雪緊接著說道：“這種平衡，同時也是占據主要力量的中級文明所需要的。因為隻有高層三族平衡。才有他們發揮的空間。否則像新星聯合會議那樣被聖堂掌控權力之後，下麵各族文明，恐怕就得淪為被統治者了。”
“可既然如此，新星聯合會議的文明為什麽會支持聖堂的舉動呢？”
“並不是文明支持。而是文明的統治者支持哦。”
放下手中的工作，靈雪起身站到辦公室一旁的落地窗旁。透過龐大的落地窗和高聳入雲的最高長老會大樓。她能夠輕鬆地依托視覺一覽整個新朋島全貌。當然，新朋島的人們。同時也可以反過來看見身處這裏的族長辦公室。
這是一種無言的交互和信任。
“最大的因素，在於真正掌控一個文明的並不是普通人，而是統治階級。”
“這些文明的統治階級在沒有了上行追求的時候，才會開始橫向思考如何提升整個文明的水平，如何增強自己的聲望等等。但身處這個無上限的宇宙之中，就算高等文明也有更高的追求。”
“在這樣的情況的之下，要實現自己的抱負，一個大前提就是維持自己現在的權位。”
“哦，所以在麵對聖堂給他們一個‘保存統治權力’的承諾時，他們才會轉而支持聖堂站到自己頭上啊，”緋月恍然大悟般地點頭：“不過我覺得，長久以來將聖堂作為本族成員的普米加西亞，恐怕反而會不高興吧。”
“這是顯然的，不過需要在意嗎？”靈雪調皮地笑了笑。
“誒？”
“你想想，普米加西亞和聖堂到底是什麽關係？”
“融合的種族？”
“不是，”站在落地窗前的靈雪搖了搖頭：“最開始普米加西亞把聖堂的母星都幹掉了，迫於聖堂的恐怖活動才不得不讓聖堂加入，那時聖堂隻是普米加西亞的附庸。但當聖堂訓練的聖堂武士的價值表現出來之後，普米加西亞被吸引，導致聖堂的影響力不斷擴大。到後來，聖堂漸漸變成了吸附在普米加西亞這個文明身上的寄生蟲。”
“也許這個比喻過分了點，但很形象。”
“嘎……”緋月古怪地點了點頭。
“而現在，這隻蟲子長大了，一個普米加西亞無法滿足了。於是，它把注意力投向了更大的新星聯合會議，”停頓片刻，靈雪又補充了一句：“何況，別忘了我們個體類種族至少也能掌控的精神控製。而絕大部分新星聯合會議的文明，可都隻是普通人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