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門裏寒冬牆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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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你啊……哎。”
了解了流雲當時的反應之後，灰理有些無奈。（難道是我對嘎嘎猿們的期望太高了麽？對於剛剛脫離動物的他們而言，恐怕除了自己的子女遇到問題，其它的時候，都是以保護自我為主吧。）
灰理的歎息讓流雲有些慌張，但一想到當初遇上那種怪物時，嘎嘎猿們都是還沒有接近就被炸暈，然後被怪物輕鬆的吃掉，他就止不住內心的恐慌。
這裏就得說明下，翔翼嘎嘎猿和普通嘎嘎猿的實力對比，除了能量、大腦和飛行之外，其它的差別其實都不大，特別是因為為了滿足飛行而導致體型的減小，這使得翔翼嘎嘎猿在地麵肉搏時，如果不用上能量，也隻不過是比嘎嘎猿強那麽一點而已，並沒有質的差異，嘎嘎猿完全可以用努力和技巧獲勝。
黃昏即將降臨，看了看變得昏暗的天空，灰理自嘲地笑了笑，然後依靠稍稍恢複了點的力量撐起身子。
（看來灰部落今天是回不去了，幸好之前也有過這樣夜不歸宿的情況，正好去交待下流雲他的部落事情，然後就尋找開始下一個部落吧。）想到這兒，他抬頭看了看身旁沉默不語的流雲。
事實上，在灰理想通了某些東西之後，流雲此時的反應反而有些出乎他的意外。如果隻是剛剛脫力動物世界的流雲，麵對這種情況，沒去救就沒有救吧，最多感歎一會兒，甚至不會去感歎什麽，因為這在他們看來是理所當然。
但此時此刻的流雲，居然在為這件事，而表現出懊惱和反思的神情，並且陪著灰理在這個樹枝上待了半下午，這倒讓灰理很有些欣慰，自己的教育至少還有些作用。
（沒有一開始就是完猿的猿，就像主角的成長一樣，灰理看來也可以進一步塑造，這樣看來，以後還可以抽時間多來看看，也許，可以把流雲培養成一個大頭領也說不定。）
思及此，灰理伸出好的最快的觸手，拍了拍身旁的流雲肩膀，提醒他天色將近，該回家了。
“祭司，我是沒有救他們，但是當時怪物很厲害，我上去很可能把自己的命也丟掉，不上去最多本來就會死掉的那個嘎嘎猿小隊死掉，這應該也是合理分析的結果吧，這種交換比應該符合你的說法啊，但為什麽你要歎息呢？”此時此刻，流雲正背著灰理在天空翱翔，本來按流雲的動作是橫抱，但很顯然灰理不會同意這種姿勢。
（這就是你一個下午的思考所得？）灰理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背著自己的流雲，（果然，我對翔翼嘎嘎猿的期望還是太大了麽？算了，慢慢來吧，一口吃個胖子神馬的，果然不行。）
“流雲，交換比不是簡簡單單的數量實力這種硬數據的對比啊，還有軟數據的對比。話又說回來，現在你冷靜下來了，就仔細想想當時的情況，如果當時你下去救援，真的會很危險麽？”
祭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流雲想了一會兒之後，依然點著頭說道：“的確，那個怪物噴肉球的速度很快，那個小隊剩下的五個嘎嘎猿，都是剛發現怪物就被炸暈，我已接近恐怕就會遭受同樣的待遇。”
“但是怪物在吃他們的時候不可能那麽快吧。”
“額……的確。”流雲腦門冒出一滴冷汗，這位祭司看來對嘎嘎猿的死活並不怎麽看重啊。
“當時你驟然遇上怪物，因為意外而感到恐懼，所以沒有行動。這對你而言也許是第一次，所以有點遲疑也是可以的，但現在你已經是頭領了，不能用以前嘎嘎猿的思維去想問題，更不能用嘎嘎猿的戰鬥方式去考慮問題。”
伸出觸手拍了拍流雲的肩膀，然後指向不遠處一個被平整出來的開闊地，那裏用碎石壘出了一個小型的圍牆，而旁邊不遠處就是一跳小河。
“你看到了什麽？”
“我的部落……”
“就是你的部落，那些可都是你需要保護的部下，你現在已經是翔翼嘎嘎猿，麵對問題時，首先產生的已經不能是猶豫，而應該是思考，思考問題的產生，思考問題的解決，思考最好的解決方法。比如那頭怪物，他可以飛麽？”
“不能。”對於灰理跳躍性的話語，流雲感覺有些跟不上，隻能想到什麽就回答什麽。
“那你能飛麽？”
“額。”
不自覺的奮力振動了幾下翅膀，很顯然流雲在表示自己能夠飛翔，但灰理可是需要他親口回答的。所以，流雲很快被灰理自行試驗出的一些精神力小技巧弄的姿態不穩，所幸灰理也沒有再來次墜機的念頭（誒？再？）。
這些精神力小技巧，隻能對向流雲這種對灰理沒有防備的猿使用，對於如今的灰明就木有辦法了，所以被灰理存在了腦海中，當做備用技能，但平時到可以用來開些無關痛癢的玩笑。
“能，當然能飛。”流雲做出理智的回答。
“是啊，”不知怎麽的，灰理此時的語氣倒讓流雲有種想扁他的衝動，當然，隻是衝動而已：“在你變成翔翼嘎嘎猿後，我教你的遠程攻擊方法，飛行生物戰鬥方法，難道你忘了麽？”
“額，當時有些慌張，所以……等等，祭司，為什麽總是關注救不救嘎嘎猿呢？”突然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點，流雲大膽的岔開話題，直至中心，這其實也是如今實力不強的灰理和其他翔翼嘎嘎猿交談的方式，他不可能以實力壓服他們，隻能平心靜氣的用平等態度進行交流。
“還不錯嘛，終於發現關鍵了。”
“其實怪獸什麽的，沒有消滅不了的，隻是花的時間長短，失去的嘎嘎猿多少而已。”而對於灰理而言，其實救不救嘎嘎猿，也並不關聯於良心之類的東西。（現在這個世界，恐怕還沒有良心這種東西出現吧。）
在灰理的分析看來，救援與不救援的差別，主要在於兩樣東西。
如果救援的話，會有幾種主要情況：
一是救援成功，怪物被消滅。這種情況之下，嘎嘎猿們會充分認識到流雲的強大戰力，並通過被救援的小隊擴散到整個水部落，從而讓所有成員都從流雲處感受到極大的安全感，進一步堅定他們跟隨流雲的信心。這樣一來，在以後的戰鬥之中，當流雲在場時他們就能發揮出更大的勇氣是實力，也就是所說的【士氣】；
二是救援半成功，怪物被引開，嘎嘎猿們全部獲救或部分獲救。在這種情況之下，活下來的嘎嘎猿們會對流雲心存感激，但同時也對怪物心有餘悸。以後在普通戰鬥之中，發揮出的實力也許還能維持正常甚至稍稍提升，但一旦麵對同種怪物級別的敵人之時，他們的實力很可能會意外的大跌，甚至出現逃跑的情況。
這樣看來，會對戰鬥有些許影響，不過這樣的結果，在沒有危險的平時生活之中，他們則會對流雲的命令執行更加堅決，也就是【威望】。
三是救援失敗，嘎嘎猿全滅，流雲傷。返回部落的流雲雖然會獲得普通嘎嘎猿們的理解，但一個小隊已經是水部落1/3的戰力，這種損失對水部落而言是很大的。
而且，在以後在麵對強大敵人之時，這些嘎嘎猿們可能就會出現遲疑的情況。不過，因為部落成員不了解當時的具體情況，他們的改變顯然不會太大。個中原因在於，幾乎所有的擁有情緒的生物，大部分時候都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這來自於潛意識，而非主觀。也就是【實力】
四是救援失敗，流雲掛掉。好吧，這種情況想來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這幾種情況，其實綜合起來，就是兩樣東西【實力】、【猿心】。
實力還好說，這種能夠計量的硬數據清晰明了，但猿心卻是看不見摸不著，也就是灰理所說的軟數據，這對於才學習了半年多的流雲來說不怎麽好理解，所以灰理隻說了一句話：“記得換位思考嗎？你就那樣暫時忘了自己是翔翼嘎嘎猿，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嘎嘎猿。兩種：一種自己是當時那個全滅小隊中一個嘎嘎猿；另一種自己是當時留在部落，後來才知道情況的一個嘎嘎猿。用這兩種情況來想想普通嘎嘎猿會有什麽想法吧，這對於剛剛脫離嘎嘎猿行列不久的你，想來應該不難。”
隨後，趕回部落的流雲就自己躲到一個用木架和大張恐龍皮做成的帳篷之中，思考起灰理所說的問題了。
而灰理自己，則開始打量起如今這個部落。
【水部落，人口：37（嘎嘎猿）/1（翔翼嘎嘎猿）】
“也許我現在所在的世界，其實隻是個遊戲也說不定。”看著腦海中的簡陋的信息框，灰理苦笑著說道。
這是灰理這五年來真正掌握的第二個部落，而第一個部落卻不是灰部落，是另一個靠近河邊的部落。
【魚部落，人口：25/0】
那個部落是當初灰理與灰明鬧矛盾之後，暫時不想與灰明發生衝突的灰理，有感灰明在位一天，灰部落發展無望之後，外出散心時在河邊遇上的嘎嘎猿，然後當時沒什麽心情的灰理就隨那個嘎嘎猿到達了一個沒有翔翼嘎嘎猿的部落，就是之後的魚部落，並勾起了灰理改革的興趣。
在那之後，灰理就一麵在灰部落教習幼兒，一麵在魚部落推行並試驗完善自己的改革模式。
整整花了灰理一年半的時間，魚部落在不停改變之下才稍稍有了點部落的影子，而且，在灰理總結查詢河邊獵食者分布之後，他還帶著魚部落的成員挖出了一條小渠，連同部落中間的一個大坑，隨後從大坑另一端繼續挖渠並最終回到大河。
這種仿佛從大河中分出小溪通過部落，然後回到大河的形狀，在入水口木製柵欄的輔助下，讓小型水生生物可以遊入小溪，而大型生物卻不行，這樣一來，加上偶爾的狩獵和采集，數目不多的魚部落擁有了充足的食物供應。
但是很可惜，他們中依然沒有翔翼嘎嘎猿出現，而灰理也不想將他們並入灰部落，所以，他最終還是離開了魚部落，開始搜尋下一個有發展前途的部落。但幸運的是，魚部落的成員們都算是屬於灰理的控製數了。
如今的水部落同樣是在河邊，但這裏河流湍急，水生生物凶狠，灰理壓根沒辦法複製魚部落的食物供給方式。而且，最初到來時，這裏同樣沒有一個翔翼嘎嘎猿，這種現象讓灰理很是奇怪，（為什麽連續兩個部落都沒有蛹化體，難道蛹化真這麽難麽？）
不過，這個水部落在灰理出於“有總比沒有的好”的心態之下，被他花了半年左右時間，結合之前灰部落未完成的改造和魚部落無蛹化體的改造經驗，給這個部落弄出了碎石圍牆、帳篷以及基礎的火焰使用，並交會了部分成員語言和算術等。
然後，就在灰理打算離開之時，卻意外的等到了其中一個不起眼的青年猿居然蛹化成功，也就是如今的流雲。而且因為在他蛹化之前，部落在灰理的關照下越來越好，所以即便蛹化之後，這個被取名流雲的翔翼嘎嘎猿也很聽灰理的話。
理所當然的，灰理繼續留了下來對流雲進行進一步教育，一門心思的想把它打造成擁有進取心的大頭領。
但是，灰理最終沒有將自己束縛在一個部落的想法，如今流雲的分析和自我學習能力，配合文字已經讓灰理感到前途光明，所以最近幾十天，灰理都在灰部落按記憶趕這本寫幾篇知識的書。
“流雲，給，這本書有很多有用的東西，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哦（=。=）”
接過灰理遞給自己的書籍（其實就是幾頁的小冊子），流雲翻看著其中用浸水的炭木寫出的文字，細細品味著其中所蘊含意義。
要說流雲在剛蛹化完成之後，還有著幼年時期那些有關從前遇到的翔翼嘎嘎猿的記憶，他們強大、高傲、藐視所有猿，但當流雲蛹化之後借機挑戰灰理時，卻因為陸戰無力，被灰理那種奇怪的攻擊方式給打敗，到是灰心了很長時間。
但現在，懂得越多，就越對灰理敬佩，這並非實力的敬佩，而是知識的敬佩。而且，這其中很多知識都可以有效的提升了自己的戰鬥力，因此，即便現在在有所防備之下，灰理麵對他已經毫無勝算，但流雲依舊對灰理規規矩矩的。
“這是你以後需要學習的知識，此間事了，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