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長輩嘮叨的起源
“喲，大家好啊，我已經找了個好地方，現在都過了三十多天了，你們有確定好中心崖縫的問題了麽？”
“……”麵對暗血爽朗的招呼聲，一眾頭領突然一頓。
幾位頭領不可思議的相互看了看對方：“都……都三十多天呢？”
（大叔啊，你們學天然呆可一點都不萌了。）
說實話暗血有些被雷了的感覺，但看著一群貌似被震驚了的頭領，她這個小小的嘎嘎猿還是保持安靜的好。
不過她也沒多少心情去等這群頭領反應過來，事實上，在上次暗夜找到她的時候，就認識到小孩問題的她，已經開始修改她之前所提出的【分而不散1.0版】。
按照原版的設定，暗血會通過這個設計獲得向各個崖縫的小孩傳教，啊不，是教育的權利，這會在這次暗血返回崖縫時提出，預計成功率會很高。
但在修改後的【分而不散1.1威力加強版】之中，爭議極大的中心崖縫，最終還是被暗血給去掉了。
在她看來，既然大家都為這個吵得不可開交，那幹脆點，直接把這個爭吵點給去掉，於是，世界都清淨了。（事實真的這樣麽？）
而且，這一次升級修改，還兼顧了另外一個爭論不休的議題，那就是小孩子們的分配問題。
在1.1版之中，區域還是被分為中心區域和外環區域。
隻不過各自的改變都較大。考慮到各個崖縫安全的公平性，結合最近爭論不休的小孩問題和中心崖縫的歸屬問題，以及當前各個崖縫因為黑骨猿大戰，而極度下跌的實力問題，為了個崖縫的和諧，為了世界的和平……
中心區域，不再交由中心崖縫控製。
全新的中心區域（簡稱新中區）將用石塊和樹枝圍成一個較大的範圍，在這個範圍中，將安置無獨立獵食能力的小孩，以及老猿、傷殘人士和教師，依靠其中部分實力較高的青少年個體作為保衛力量。
外圍區域，十個崖縫都被安置在外圍，他們各自狩獵，不過每隔幾天就要向中心區域運去一定量的食物，以滿足中心區域獵食困難的群體食物需求。
也就是說，新中區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安全區。
每年，各個崖縫都將各自的符合標準的小孩送到新中區，而新中區則將步入青少年，獲得獨立狩獵能力的成員們，按各個崖縫的小孩比例分配到各個崖縫。當然，第一批這143名小孩，也將按照現下各個崖縫的小孩比例進行分配。
因此，新中區隻會留下一小塊象征性的不危險的狩獵區域，用於即將步入青少年的小孩鍛煉能力用。
事實上，這個方案如果實施成功的話，這些崖縫們，就能真正地、完全地被凝聚在新中區這個核心區域，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分而不散的部落了。
但是，實際情況是，暗血考慮的依然不怎麽全麵，這個威力加強版一經提出，那些本來打算去看看以後將定居的區域的分配的眾頭領，就重新坐了下去，然後熟門熟路的激烈討論起來，其熱烈程度全麵超出了之前的三個階段。
很快，第四階段的議題立馬變成了：《誰是新中區的管理者》、《小孩分配的合理性》、《外圍崖縫的食物供應數量》……
會議議題從兩個陡增了數倍，變成十幾個，這把暗血也給嚇住了。要知道她本來的目的是這個議題被大致接受後就自薦成為新中區的管理者的，她認為以自己在小孩中的地位和這幾年的成就，應該不難。但現在看這這些頭領們的激烈反應，她才意識到，自己太想當然了。
（我該是高興還是鬱悶了？）這個議題依然沒有任何爭論地被眾頭領接受了，想來暗血應該對這種情況表示非常開心才對。
實際上，如果不是大家都討論了這麽久，在某些東西上的認識都很深刻，從而達成了某種潛共識（各自都認為應該這樣，但卻都沒有提出來），否則暗血這次的威力加強版，是否能被接受還得兩說。
這個版本首先麵對的就是中心區域崖縫被取消的情況，現在本來最有希望的就是四個蛹化體頭領所帶的崖縫，他們實力都相差不多，吵了那麽多天，各自也都有些累了。
期間也不是沒誰產生過幹脆不要中心崖縫的念頭，但看著別人掙來搶去，總感覺有些不甘心，就像之前頭領大叔說的“大家都在吵，我不加入好像不好”這種類似的情況，暗夜一開始對自己崖縫沒活動中心崖縫地位不滿，之後吵久了，他自己也覺得迷糊了。
於是，現在由這個製度的製定人暗血提出取消中心崖縫，既然沒有了，大家就都不用爭了，他們都求之不得。
然後就是那143個小孩的分配問題，他們當時的想法，大多都集中在平均分配上，因為他們各自崖縫的小孩數其實都差別不多。
現在暗血提出用按小孩的比例來分配，有一定算術基礎的他們看起來沒發現什麽問題，所以也接受了這個提議。
至於小孩集中在中心區域的問題，那裏很安全，而且也會在成長之後返還，這對於各位頭領來說似乎是消減負擔，如今還沒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觀念，他們也就對這種好事求之不得了。
不過，議題卻引出了更多的爭論，而這次，就連醬油眾頭領大叔和暗血自己，因為事關己身，所以也被拉了進去，開始為各自的觀點說明，想來所謂作繭自縛，也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傻蛋……傻蛋……傻蛋……9
（所以才說真理越辯越明嘛。）
暗血懶洋洋的趴在頭領大叔的肩膀上，看著如同縮小一般的地麵。
此時，六名蛹化體正帶著五名嘎嘎猿頭領，向著暗血弄出小世界（沙盤）的山崖飛去。
最開始，暗血也隻是考慮到安全和穩定，才在那座明顯的山崖上設置小世界，並沒考慮到嘎嘎猿不能飛的問題（或則說是沒有專屬坐騎的問題），所以，現在幾位嘎嘎猿頭領，意外的享受到了被蛹化體帶著飛翔的待遇，當然，他們是被提著雙手吊在蛹化體下麵，而不是向暗血這樣坐在大叔背上而已。
看著一群頭領們，暗血搖了搖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
無論多麽激烈的討論都會有結束的時候，在會議開始第三十三天，暗血和暗星頭領被迫加入討論。
之後第三天，大群體的食物問題卻意外（確定？）爆發，一群嘎嘎猿們，都先後向各自所屬頭領表達了不滿。
迫於壓力，無奈之下的暗血提議，首先討論十個區域的分配問題，以解決當前的食物危機。
這個提議獲得全體支持，並當天就獲得通過，隨後十個崖縫的頭領在暗血和她的坐騎（完全淪為坐騎了=。=）的帶領之下，向暗血所做的小世界移動，以確定各自具體區域。
這不得不讓暗血感慨，果然是有了那個讓人可恨的東西之後，才有動力啊。
但當各個頭領看著這個小世界（沙盤）時，一些頭領卻愣住了。
並不是對暗血這個東西感到驚訝，在蛹化體看來，這和自己飛在天上看下去，除了少點生機，幾乎相差無幾，所以接受上比較容易。至於嘎嘎猿，雖然沒多少飛天經驗，但此時在暗血的說明下也大致能理解。
但能理解所帶來的麻煩就大了，因為一群頭領發現，暗血劃分的領地雖然很合理，但問題是這些領地大了點，嘎嘎猿頭領們發現，他們的崖縫戰力太少，恐怕無法應付這片領地，但要讓他們提出縮減，又有些困難。
這樣一來，一方麵不想縮減領地，一方麵要確保領地安全，一方麵還得讓自己狩獵時較為安全，嘎嘎猿頭領們陷入兩難境地。
而這時，暗血卻提出了一個建議，頓時震住了一眾頭領。
整編
“程雲頭領，大家的崖縫都隻有幾個嘎嘎猿的戰力，即便加上少年的嘎嘎猿，平均一個崖縫最多不過7到10個嘎嘎猿的戰力……”
“不是還有那143個小孩嗎？”一個嘎嘎猿頭領打斷了暗血的話，這畢竟是身關己身的要事。
對於這些從幼兒一步步長到現在中老年的嘎嘎猿頭領們，他們一直在與黑骨猿作戰，因此對蛹化體這種空中指揮戰力的依賴大到了極點。
一開始他們選擇的是自欺欺人地忽略這個方麵問題，並期望幾年之後，這一批未成年嘎嘎猿中能出幾個蛹化體，但擔心什麽就發生什麽，此時他們隱憂被暗血直接給提了出來，這就有種揭他們傷疤的可能了。
“143？看起來很多，但其中少年以上可以戰鬥的也隻有三十幾個，分配到各個崖縫，你認為又有多少呢？3個”
“……”
“暗血，你的具體建議是怎麽樣的？”
看來，蛹化體頭領們到是完全接受了這個想法了，也是，怎麽說都對他們有利，而此時的嘎嘎猿頭領們內部，卻沒有統一，而是陷入了意見向左的情況。
其中兩個頭領幾乎是光杆司令，手下就十幾個小孩，一路上都是因為在大群體中，才能獲得穩定食物供應。
此時麵對無法避免的分開，他們其實是心情最複雜的，所持的，也隻是小孩中有幾個已經擁有戰鬥力的少年少女能維持大家而已。
所以，此刻在他們看來，被收編也沒什麽，隻要大家能活下去。
但另外三名嘎嘎猿頭領卻對此很是抗拒，因為他們手下都少則兩三，多則四五個的嘎嘎猿，再加上擁有戰力的少男少女，也算能勉強獨立戰鬥了。
而這些少男少女可是擁有蛹化潛質的，而不像他們這些中老年，已經基本蛹化無望了，所以，他們的所自持的，就是等，等自己崖縫的蛹化體出現。
但暗血卻不想讓他們等，要是在他們等的的這段時間出點什麽問題，那可怎麽辦？如今這個中心區域的防線可就是外圍的幾個崖縫。
看了看周圍幾位蛹化體頭領，暗血整理了一下之後說道：“整編之後有五個崖縫，都是原來這幾個擁有蛹化體為崖縫。”
“總計有成年嘎嘎猿33個，少年猿67個，在保留各個崖縫原成員的基礎上，新的崖縫按每個崖縫1個蛹化體、6個成年體、10個少年體的方法整編，剩下的就編入中心區域。”
幾位蛹化體頭領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他們每個崖縫都會增加戰力，所以對這個分配，他們都表示滿意，但顯然幾個被分配的嘎嘎猿頭領就不這麽想了。
“那我們呢？直接被分到那5個崖縫去？”
向幾位嘎嘎猿頭領點了點頭，事實上暗血這麽做另有深意，目的是就為了打亂幾個崖縫的組成，進而讓小孩們可以完全從這些崖縫分離出來，並入新中區，並最終讓這裏的嘎嘎猿們習慣這種模式。
而這樣一來，最好打散的幾位嘎嘎猿頭領所在崖縫，就成了犧牲品。他們數量大，實力弱，麵對好處，幾位蛹化體頭領肯定不會拒絕，而嘎嘎猿頭領們人微言輕，即便有所不滿，也隻能接受。
如此一來，既然有這幾個崖縫的奉獻例子，自己也增強了實力，而且小孩教出又不是不返還，隻是換個地方過小時候而已。於是，實現小孩們的脫離也就合情合理了。
“幾位嘎嘎猿頭領，你們都有點老了，這個想來你們也承認吧。”
這話有些無情，但卻是現實。這幾位頭領都是因為戰力不足，成為被留守的嘎嘎猿。黑骨猿一戰，他們派出的成年猿幾乎一戰皆沒，所以他們才能成為現在的頭領，說實話，他們幾位成為頭領恐怕也才幾十天而已。
現在的他們無法保護自己，眼看大勢已去，就隻能為自己考慮一下了，所以，麵對暗血的提問，他們也隻能無奈的點頭。
而暗血也沒得罪誰的想法，一切隻是為了自己的改革而已：“各位嘎嘎猿頭領能夠為了大家考慮而同意整編，是應該受到我們大家尊敬的。”
看了看周圍的蛹化體頭領們，他們均點頭表示認同，至於其中誠意大家不需要知道，隻需要知道幾位嘎嘎猿頭領心中好受了一些就可以了。
“而對於這幾位尊敬的頭領，你們也活了這麽久了，肯定經驗豐富，我的想法就是讓你們幾位做【長老】，留在中心區域和小孩們一起接受五個崖縫的供養，而你們平時所要做的，就把自己的經驗教給小孩子們就行了。”
能夠不用狩獵就獲得供養，幾位嘎嘎猿表示滿意，但是，“這個……我們不像暗血你，不會上課啊。”
“這個沒問題，”既然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這種小問題對暗血而言還不是手到擒來：“你們隻要在平時閑著的時候，給小孩們講講你們的過去就可以了。”
（這就是老年人喜歡嘮叨過去的開端麽？）不知怎麽的，暗血心中突然冒出這麽一個想法。
於是，不久之後，一幅全新的區域劃分方案就出現在幾位眼前。
以半徑兩公裏左右的中心區域為核心，外圍分東、東南、西、南、北五個方位部署五個整編崖縫。
其中暗夜這個原峽穀頭領的崖縫被部署在了北麵，靠近原峽穀方向的區域，而頭領大叔的崖縫在南部區域，旁邊又一條小河。
之後便是一些細節討論了。
而此時，這些討論的地點已經換到了百廢待興的新中區，而五個崖縫已經各自到達各自所屬區域，開始小範圍狩獵。
暗夜崖縫原屬的一個蛹化體，在暗血的勸說下，轉屬到了中心區域，平時負責繞各個區域巡邏聯係以及帶回各個崖縫供應的食物。
所以除了那位天上巡邏的蛹化體，其它五位頭領，現在都聚集在中心區域，再加上一個暗血，一起討論著細節安排。
現在主體的整編已經完成，為了盡快回複正常狩獵，剩下的事幾位頭領也就不想再多囉嗦，一般是一被提出，隻要沒什麽嚴重損害自身利益的問題，就可以獲得通過，效率相比之前高出無數倍。
這樣一來，被取名【中心峽穀】的大部落的正式運作在三天之後就得以回複。
這三天確定的事：
首先是峽穀頭領，依然以暗夜為名義上的頭領。
但或許是，雖然對這種討論模式的漫長感到無語，但這種合作討論獲得的結論卻讓他們感覺安心，所以平時除非有急迫的大事，其它提議都將由幾位頭領加上幾位長老共同進行討論決定。
其次是小孩，現在中心區域229名少年期以下的小孩，都由中心區域的長老們負責，平時則由留下的17名少年少女照顧，長老們閑暇時就給小孩講講自己的過去，以讓他們對外界有一個基礎的世界觀。
再者是食物，外圍的幾個崖縫，使用每天輪流向中心區域供應一定食物的模式，也就是說，一個崖縫一次供應，下一次供應則是四天之後，依靠暗血提出的熏肉法，這種模式倒還合用。
之後是安全，平時以外圍個崖縫為屏障，一旦遇上強敵，所有崖縫都在蛹化體的聯係下，向內部新中區收縮，將力量聚合成一團。
最後是暗血自己，她在幾位蛹化體的支持之下，終於得償所願地獲得了教育長的地位，負責給這些小孩子們講課。
但這樣一來，她就隸屬於新中區而不是南部暗星崖縫，這讓幾位還感傷了一下，但這比起那幾個被整編的崖縫成員們而言，卻要好上很多。
如此一來，這337名嘎嘎猿們，就正式成為一個分而不散的整體。
而暗血，也開始了她在中心區域的教育生涯。
“現在這個部落是最危險的時候，等新的一批蛹化體出現，就會漸漸好起來吧。”看著有些混亂的新中區，暗血拍了拍臉振作精神，走進其中：“這下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