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附體附體隻是附體而已
眼前的光線晃了晃，空幻‘睜開雙眼’，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屋子裏麵？）
借著眼前被俯身者的視角，空幻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升級後的掌控模式，還賦予了空幻控製普通人身體行動的能力，不過空幻俯身的目的，主要是要通過這些普通人的行動，去了解他們的生活。
所以，空幻顯然不可能去主動控製對方的身體。
如同現在這樣，以第一視角去感受對方的生活，才是空幻所需要的。
而此時，視角正在一點點移動。
穿過窗戶看向天空，天色尚早，長老院的人雖說有些憊懶，但其實起床很早，所以即便做了些保健動作，再和自己聊了一會兒，此時附體完成的時間，也不過早上天剛亮而已。
而這個時候，正是各地的城市人員們開始活躍的那一刻。
（是個中年原人，也不知道是做什麽工作的呢？希望不是家庭婦男吧。）
空幻有些小小地期待起來，現在的附身，他在選擇目標的時候都隻是以年齡層為標準，而不回去判定對方的地位職位等等。
雖然這會讓他附身之後獲得的情況繁雜不清，卻也能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收獲，這對閑暇時間漸漸多起來了的空幻而言，倒是更好的選擇。
視線繼續，第一個附體者的稱呼=。=）轉動腦袋左右看了看，最後將視線集中在了一旁的女性臉上。
也不知道1號此時的表情是什麽，他隻是輕輕地將手臂從對方脖子下收回，然後視線不斷接近，看來是1號對這位女性做了什麽事。
（要非禮勿視嗎？）
雖然覺得這一幕怎麽有些熟悉，但對於1號的行為，空幻暫時使用了無視態度，畢竟是人家小兩口的行為，自己還是不要參合了。
不久之後，1號洗漱完畢，從門上取出了一件工作服，然後提著一個挎包向門口走去。
不過這時，之前那個女性已經起床，突然叫住了1號，然後幾步追上，將雙手伸向1號的脖子。
（額，幹嘛？難道要好船？）
這當然隻是玩笑，看起來對方隻是理了理1號的衣服，然後用標準的妻子般（本來就是）的微笑，目送著對方離開而已。
不過這一切，隻能看到1號所見視角的空幻，並不知道。
早晨的路線看起來早已被1號所熟悉，他順順利利地穿過車流繁多的街道，來到了一個工廠門口。
透過視角的餘光，空幻看到了工廠的標牌：【201電石爐組裝廠】①。
從場名就可以看出，這是隸屬於朋族政府的大中型工廠。
因為這類工廠涉及敏感技術，同時還負責為朋族政府提供運行資金，所以朋族現在依然是以政府直接控製大中型工廠，而民間隻能運營小型工廠和作坊。
雖然這其中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某些弊端，例如抑製特色工商業發展，但朋族的稅收現在依然隻保持了【土地稅】、【商業稅】和【農業稅】，征收的比例依然不高，所以必須依靠這些工廠為朋族各種建設買單。
不過空幻想起來，對於稅收的問題，律法院最近倒是在熱烈討論，甚至還在通過各地神殿征求民間意見。
預計，在下一個族長執政期中，可能就會出現【個人所得稅】等新稅種，而原有的稅種恐怕也會進行細分擴大。
當然，稅收的提高是與政府開放工廠等設施同步進行的。
這一方麵是為了安撫民眾，以此換取民眾對稅收改革的支持；一方麵也是為了減少政府的壟斷，純化政府的職責。
當然，這些對眼前空幻所附身的1號而言，還屬於遙不可及的東西，他隻是個普通工人。
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1號隨著工友們來到了一間寬大的食堂.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給。”
“謝謝”
視線下沉，1號坐在了桌上，開始和周圍的人聊了起來。
（米飯還不錯。肉片湯，大清早吃這個好嗎？麵包，額，看來附身了一個味覺奇怪的家夥。）
將視線從食物中移開，空幻依托著1號的聽覺，開始分析起他們正在聊著的話題，一般來說，空幻附身的時候要‘看到’什麽有用的東西是很難的，大部分收獲，其實都是從‘對話’中得到。
“……廠長說最近要加班，聽說好多地方的商人都在采購電石爐，特別是裏麵那種能夠反複充電的電石。”
“要我說，單獨賣電石不就得了，畢竟從內部結果來看，現在這所謂的二代電石爐和以前第一代電石爐，除了電石是‘一次性’還是‘可重複充電’的區別外，其它的都差不多。”
“這你們可就不懂了吧，單獨賣電石，我們廠能賺什麽銅幣。”
“好像也是。”
“是吧，那麽做的話，銅幣不都讓電石製造廠給搶了嗎？”晃**著手中的筷子，1號語氣中似乎帶著些炫耀地說道：“要真那樣，我們吃什麽。”
“可現在呢？重複使用的電石和改個樣子就是全新的第二帶電石爐一起買，那電石製造廠，他們賺了買‘可重複用電石充電器’的銅幣，我們也順帶著賺了造電磁爐的銅幣，那不就是大家都賺了嗎？”
“誒，沒想到魯任你小子還懂這些。”
“哈哈。”
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魯任，其聲音再次傳來：“這都是我聽我那個做批發生意的弟弟說的，說起來，還是他們這些正規地從小學上到大學，之後還加入商業協會的人厲害啊。”
再後麵的話空幻沒有細聽，隻是微笑著搖頭看向周圍。
對於工廠之間這種行為，其實空幻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說，畢竟工廠靠著這樣做即保證了工廠的利益，又為政府和工人提供了資金，還活躍了市場。
至於普通民眾，不得不多花點錢購買整體的第二代電石爐，而不是直接花錢購買可充電電石和充電器來裝在第一代電石爐上，這其實隻是個視角的問題。
不過，空幻在意的其實是電石，這裏所說的電石爐一二代的差異，完全就在於電石的‘可否重複充電’上。
對於這方麵的情況，他其實很了解，因為其研究提出者之一就有空幻。
這還得從幾年前說起。
當初因為電石結晶還是隻能用作一次性使用的，而且使用過後，剩下的粉末似乎除了作為類似營養粉之類的東西，來補充電能生物（包括朋人）的骨骼等需求外，就沒有其它作用了。
這在眾人看來是極其浪費的行為，因為電石畢竟是雙月星的一種不可再生礦藏，隻要是這種礦藏就有用完的時候，要是許多年後用完了，你讓我們後輩怎麽辦？
如果這時候以一次性使用為方式，再沒能發現重複使用這些電石粉末的情況下，電石就是使用一點少一點。
但隨著電石能量激發電路，以及愛依的【能量擾動電路】不斷完善，現在的朋族可以說已經半隻腳踏進了電氣化時代。
然而，這時候卻是政府限製了另一隻腳的踏入，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未雨綢繆’四個字上，保證電石的重複使用，確保礦藏的持久就是政府的想法。
於是，這一等就是四年，直到今年年初，電石的充電功能才研究成功。
在驗證了其可行性之後，新的可充電的電石結晶（簡稱電核）才開始量產，各地早就等待著這一種電核的產品，立刻成了有自信的推銷人員們的寵兒。
當然，要民眾從燒炭點火的時代，一下子跨入用電的時代，恐怕還得有點時間。
吃完由工廠免費提供的早餐，1號隨著工友們來到了他們工作的車間。
因為是小器件的組裝，這些車間看起來就是普通的流水線房屋，工人們各自做著各自那一片的工作。
不過此時的動力還是依靠著水裏、風力、人力和畜力。
對於電動機的研發，現在雖然能夠做出實用性，但量產上還有點問題。
另外，在黑骨族領地發現的橡膠，現在也在被化學組研究，技術局的打算是等這個成熟後，再大量推廣電力，否則現在的保護線路措施就太耗資源了。
而電動機的批量生產，恐怕還因此要等上一段時間。
所以，此時1號眼前的流水線雖然在自己行動，其實主要是靠著齒輪、水輪的推動，這也是這間工廠正好位於河邊的原因。
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1號似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工人，而且現在進入了繁忙而又枯燥的工作期，那空幻也看不到什麽東西了。
想了想，他還是退了出來。
“2號選誰呢？”
視線繼續集中在閃雪城的空幻，思考了一會兒，將注意力外移。
穿過放大後清晰可見的道路，因為上麵有人活動，而且現在朋族的通信水準也達到了實時的地步，所以空幻現在所見到的場景也是實時的。
沿著道路移動注意力，從閃雪城來到了閃雪城外的一個小市鎮。
“就你吧。”
選好目標，空幻再次眼前一花，身處長老院的空幻頓時再次變得虛幻起來。
正好睡醒的8051，迷迷糊糊地從**坐了起來，毯子頓時滑落。
可惜，這一幕沒誰見到。
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枕邊空****的她眨了眨雙眼，伸手揉了揉，從**下來，一陣光影搖動，本來幹淨的身上，頓時多處了一件標準長袍（長老用.女）。
推開房門，還帶著一絲迷糊的8051，就看見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睜著雙大眼睛不知道該幹嘛的雙月。
“姐姐，無聊。”
“嘛，”8051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在想著是不是前段時間的新鮮感終於過去了，現在開始犯小孩子毛病：“雙月啊。”
8051溫柔地撫摸著雙月的腦袋，輕身說道：“你需要電療。”
“……”
——————附身進行時——————
再一次睜開雙眼，空幻看到了天花板。
（……）
（我去現在至少也是9:00了吧，還睡）
鬱悶地看了看視角，空幻確定，現在這位附身的年輕人絕對有賴床的毛病（問題是為什麽你要選在**的人附身=。=）。
等了快半個小時，期間視角左搖右晃，這人居然就是沒起來。
就在空幻快不耐煩，考慮著是重新換人，還是直接控製這人起床時，臥室們被砰地一聲踢開。
“歐尼醬，起床了”（誤=。=）
回歸現實吧，少年……
“小子，給我起床，你昨晚不是說，今天約好了和同學去圖書館嗎別讓人家等久了”
一名彪悍的中年婦女衝了進來，將自從聽到爆門聲，就視角晃動著似乎要起來的年輕人拖下了暖床。
然後，空幻就發覺視線被一堆衣服掩蓋。
（這種場景……真是……懷念啊，哎。）
……
一如既往地洗漱完畢，這名原人年輕人懶洋洋地走到了樓下。
在空幻看來，至少朋人們知道潔淨這一點，就很不錯。
與上一位工人不同，這位原人年輕人看來是在校學生，走下樓梯的他直接在家食用了母親（疑似那位中年婦女）提供的親情早餐，然後挎著朋族的製式書包（空幻惡趣味），走上了市鎮的大街。
然後……
他又縮了回去……
“怎麽呢？又忘東西呢？”
“好冷，”如是回答了一句，少年裹上圍脖，套上手套之後，以全新的姿態重新出現在了門口。
放眼望去，大街上……全是人。
不對，還有很多動物，例如緩慢而堅定地前進著的駝龍、滾動著懶洋洋的毛球、跳躍著好奇大量四周的網兔群、一出現就嚇跑一堆動物的冥獄蝶……
搖了搖頭，少年向鎮中心走去。
沿途的店鋪作坊似乎很興旺，特別是餐館，對於懶得做飯的人而言就是最佳去處。
看著這些場景，少年並沒有什麽感覺，但空幻卻感到滿意。
自從商業協會成立之後，政府一直采取即壓製又推動的措施。
以商監會壓製著商業協會的惡性擴張，同時通過各種政策來鼓勵各地的商業發展，期間雖然也發生了一些惡**件，但所幸因為朋族不大，稍稍出點問題就能很快被發現，所以政府處理的也很快。
現如今，空幻所知的朋族銅幣發行量就已經過億，不過銅礦似乎也開始出現問題，因為工部居然匯報說，朋族領地中的幾個銅礦快要被開采一空。
這讓眾人麵麵相覷，這種時候，當然就是空幻以前人類記憶開始發揮作用了。
【銅錢商行】這種類似銀行的機構，在29年就在朋族出現。
不過它現有的作用，隻是發行兩種東西：100【銅幣】等值兌換的1【金幣】；試發行的‘當1000’‘當1w’‘當10w’的【紙幣】。
不過，即便是朋族政府的信用已經很好，但紙幣這種不怎麽靠譜的東西，在朋族內部的流通還是很少。
而且政府也沒有強製，甚至沒有鼓勵使用紙幣。
因為，空幻等人對於金融這種東西存在著一些恐懼心理，再加上空幻前世也不是學金融的，所以做這些都是小心翼翼，盡可能地保證安全穩定。
如此一來，金幣的流動順利擴大，朋族領地以外的銅礦開采點也開始規劃，但紙幣卻依然以緩步的姿態，懶洋洋地擴散著。
這方麵，那些常年遊走各地的商人們，倒是很支持這種紙幣的出現，因為他們省了很多搬運貨幣的機會。
少年走過商業街、走過政府辦公區、最終來到了在朋族每個市都有的圖書館。
通過管理員的驗證之後，他坐在了約定好的同學身旁。
“今天也這麽遲啊。”
麵前的同學甚至沒有抬頭，就這樣埋頭在筆記本上書寫著，不時地看了看一旁的書籍。
透過2號的視角，空幻看到了書籍的名稱《論靈魂級與陰魂級的精神力差異》。
（沒什麽記憶的書？是民間出版社出版的吧。）
搖了搖頭，空幻隨著2號的視線來到了書架，上麵密密麻麻地堆積著各種書籍。
27年的時候，朋族對民間開放了書籍出版印刷，隨後，各種千奇百怪的書籍就在出版社選取或者自費的情況下，經過文部文化出版局核查之後，流入各地。
這極大地豐富了民間的生活，同時加快了朋族特色思想的發展。
短短幾年間，朋族就如同進入了文化大爆發一般，從最開始幾個月一本，到現在每月幾十上百本思想類書籍的出版，其中各種思想也開始相互碰撞。
對此，長老院都是樂見卻不鼓勵的態度，因為無論是空幻還是8051她們，都無法確定，這些思想是否會導致過大的問題。
因此，文化出版局的重要性，幾乎是每年一升。
當然，思想這種東西，一旦出現，就很難遏製，所以政府也不會過多壓製。而一些重要的書籍思想，現在也成了每個年會的爭論熱點。
不過……
（為什麽今天附身的人都沒什麽特色呢？）
看著與前麵的同學一樣，埋頭開始欣賞手中這本標注著《朋族通信網絡構建》的書籍的2號，空幻無語凝咽。
（看來，朋族還缺乏娛樂。）
（對現在的人們都太嚴肅了，連藝術都追求嚴謹，上浴室都要分男女，這還有何樂趣可言）
於是，他退出了附身狀態。
睜開雙眼，前麵出現的受驚的大小兩美女。
“怎麽呢？”
看著兩人急忙藏到身後的畫筆，空幻不由地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
“你們兩個”
“啊，姐姐，你們繼續”
“死雙月別跑空幻，你繼續，我去追她可惡你這個拋棄姐姐家……”
“……”
①：【電石爐】：直接參考電磁爐即可，隻是沒有電磁爐那般功能，或許當成把電石極其電路作為爐火的灶更貼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