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弱國的現實與被安排的棋子
“啊，真是充實的一天啊。”
漫步走過地上的黑骨人屍體，空幻和暗血仿佛什麽也沒看見一般，向遠處的大型建築走去，不過在七拐八拐之後，從小巷走出的兩人，已經是另一幅麵貌，這也是為了隱秘性考慮。
雖然這在空幻看來有些杞人憂天，不過暗血表示不介意做那位杞人。
而此時，魯溫國的國主大殿（原真神神殿）之中，氣氛正在沉悶與輕鬆混合的詭異情況下，繼續影響著在場三國的權力者們。
而其中，一名黑骨人正在侃侃而談。
“魯溫國主，你應該知道，我們不遠萬裏從自己的國家趕過來，免去了你等滅國之難，付出一點小小的報酬，這怎麽也說得過去吧。”
這名黑骨人坐在大殿中央高台下的左手，神色倨傲地發表者讓魯溫國主難以接受的條款，他便是此時的風紋國北部實際掌控者，風紋宏二世。
自從當年朋黑戰爭後期，他獲得‘神’的指引，‘親身’體驗了遠古殘酷的戰爭，並順利收獲十幾名始神為下屬之後，依靠著‘神’的教誨，他的事業就一帆風順。
從一開始回國就接掌重組北部軍團的任務，隨後一步步擴大勢力，掌控了整個北方領地，並偷偷亮出風紋宏二世的身份，收攏了一大批原就支持自己風林一族和向往風紋宏的人。
現如今的風紋宏二世，在整個風紋國的人看來，實際上已經是北方國主，連風紋國主要北方做什麽事，都需要風紋宏二世過目。
但過於順利的發展，也養成了風紋宏倨傲的性格。
例如這次調動，他就完全沒有像往常一樣，至少向風紋國主匯報做點樣子，便私自調動了自己超編的北部軍團6000人的部隊過來打醬油。
而現在，他更是獅子大開口，索要魯溫國南部領地。
不過跟著他一起來的水魚國援軍統製，也根本沒有一點客氣，緊跟風紋宏二世的腳步，提出索要魯溫國西部領地。
這樣龐大的報酬，即便是之前已經做好了被咬一口的官員們，也感到很難以接受。
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話語權了，因為此時兩國聯軍就駐守在國都內部，那個火雲國部隊攻擊了數日，都沒有攻進來的國都內部。
或許在人類看來，談判就是高叫低收，相互談。
但這對黑骨族而言，這是無用的，他們雖說爭權奪利搞陰謀，但在這種時候，還是直腸子，自己的目標是什麽，他們就直接說什麽。（因為這個目標一般都很大
而剛剛進入大殿的空幻和暗血，所見的就是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兩人立即無節操地退到了大殿一角，就差頭頂貼上一張‘我是路人’的標簽了，當然，此時也沒誰注意這連個看戲的始神。
沒錯，這兩人就隻是來看戲的，最多也就是在關鍵時刻推上一把而已。
而此時此刻，爭吵還在繼續著，眾人開始圍繞著領土的割讓大小開始討論起來。不過這樣做的效果顯然不大，因為三方都不願相讓。
坐在台上的魯溫國主此時卻發現，所有手下官員，居然都沒有做出任何對自己的反對與支持，隻是在他問道時說上一句‘國主英明’之類的話。
雖然察覺到一絲不對，但這位國主還是很享受這種沒有任何掣肘的感覺，如果不是眼前坐著兩名想要搶奪自己的領地的人，他或許會更高興也說不定。
但空幻和暗血在下麵，卻站的有些厭煩了。
“你們一直以來監控的，就是這些無營養的東西？”空幻看著身旁的暗血，用精神力小心詢問著。
“什麽叫無營養，”白了空幻一眼，暗血回應道：“現在可是三個普通國家的領土爭奪，無論成功與否，都代表著三國之間的間隙會出現。”
說到這兒，暗血似乎想起了什麽，邪邪地笑了笑：“說起來，魯溫國的南部和東部領地相連的地方似乎不小，而且很多地方邊界並沒有確定。”
“哦？”
“你想想啊，之前畢竟是一個國家，而且魯溫國內的各軍團還算安分，所以相互之前沒有什麽邊界摩擦。但如果真讓水魚國和風紋國給分了，那對現在越來越重視領土間隙的黑骨國家而言，邊界的問題恐怕會成為一個矛盾點。”
“嗯，要記下”
重重地點了點頭，暗血無視了一旁空幻佩服加無語的表情，在腦海利用意識屏幕技術弄出來的類似記事本的東西中，記下了這些東西，這其實是記憶的一種半實體化，是隻有幾名能量化個體能夠使用的超級記憶能力。
“對了。”
這時，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暗血一臉興奮地看向空幻：“說起來，空幻你風紋國那邊是怎麽處理的？不要想岔開話題哦，畢竟就要接近了。”
“其實也沒什麽。”
笑著搖了搖頭，空幻深深地看了眼前方倨傲的風紋宏二世，然後在對方感應到之前收回視線。
“隻是要給這位風紋宏二世，增加點麻煩而已。”
……
公元31年15月1日，在長達半個月的討論之後，風紋水魚兩國的援軍，心滿意足地起兵返回各自的領地，隻留下一片愁雲慘淡的魯溫城。
“還好，他們隻是要領土，現在魯溫城的糧食還留著。”
有些慶幸地看著身後魯溫城所圍住的小山，魯溫國長久積累的糧食，就保留在山中的一些洞穴之中，所有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出來，所以暫時沒發現此次戰爭原因的風紋和水魚兩國，也隻是選擇了領土和人口。
但很快，這位自認為還算占了點便宜的魯溫國主，就無法在高興起來。
因為，一群始神夥同大臣們，將他圍了起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不久之後，魯溫國國主宣布易主，由原西部統製擔任，這也是現在唯一還保有所轄領地，並保有一定部隊的人。
當然，最主要是他符合暗血和空幻的標準：暴躁、殘忍、有野心。
至於原國主，誰還記得他？
不過此時，空幻和暗血已經跟在了風紋國的隊伍之中，化作兩名不起眼的小兵，跟在了風紋宏二世的身旁。
6日，風紋宏二世興致勃勃地留下一千軍隊，接手了剛剛獲得的魯溫國南部領地，並改名‘宏領’，這將成為他風紋宏二世的私有領地，不屬於風紋國所有。
以國家的軍隊，明目張膽地為自己謀取領地，這或許在黑骨族中還算首次，其他人就算有同類動作，至少在名義上還是維持著國家領地的說法。
不過即便此時北部軍團中還有風紋國的耳目，也不敢多說些什麽。
或者說，他們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一般。
9日，在定好修建自己的神殿位置之後，風紋宏二世興致勃勃地帶著軍隊趕回了北部領地，沒想到的是，等待在這片原來屬於他的領地上的，卻是風紋國主的歡迎隊伍。
“這是怎麽回事？”
臉色陰沉地要滴下水來，風紋宏看著遠處的滿麵紅光的風紋國主極其近衛，換做一個普通的國家軍團統製，得到國主如此歡迎，那絕對是高興加感激。
但風紋宏二世不同，他所領導的北部軍團，實質上已經占領了整個北部領地，如果不是國主控製了國都軍團和南部軍團，他風紋宏二世早就攻進風紋國都，成為新的風紋國主。
至於東西兩個軍團，西部軍團要防備西麵的孤雲神國，而東部軍團態度曖昧不明所以。
因此，風紋國主為了自己安全考慮，從沒有過前往北方領地的情況。可現在，對方卻大刺刺地站在那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般，這讓風紋宏二世很不舒服。
他心思電轉，漸漸地沉靜了下來。
“國主大人，歡迎來到北部。”（實際意思是：這裏不屬於你。）
“哈哈，風林統製，歡迎得勝歸來，走吧，我在北部省擺宴為你慶功。”（這裏是北部省，不是你風林的北部國。）
一聽到這些話，風紋宏二世的臉頓時更加陰沉，而見到這些的空幻則在暗血戲謔的眼神下越來越無語。
“看來，這家夥最近的確太順了，就以這次機會好好磨練下他吧。”
“機會還不是人造的。”
“那也得看誰來造啊，嘎，”空幻一臉炫耀。
“果然是你搞的鬼，”暗血一臉平靜地向前走著，腦海中卻與空幻不斷交流著。
夜晚，風紋宏沒有在可能不安全的北方領地那座小城中休息，而是直接回到軍營。
返回之後，他便迅速召集了自己留在這裏村中的暗線，這是當初神教導的方法，讓風紋宏二世在開始獲得了很好的成就，不過之後風紋國主似乎也有所察覺，才漸漸降低了一些作用。
不久之後，一名衣著簡陋，怎麽看都是一名普通被欺壓平民的黑骨人，縮手縮腳地走了進來，並迅速拜倒在地。
“大人你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到底怎麽回事從頭說清楚”厭惡地看著眼前的黑骨人，風紋宏二世擺了擺手，示意左右退下。
等到帳篷中隻剩下兩人，風紋宏才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黑骨人。
“到底怎麽回事整個北部都是生麵孔，為什麽沒有人送信給我”
“大人我們也沒辦法……”
隨後，這人便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在北部軍團離開的第二天，不知道怎麽接到了通知的國主，其部署在北麵的國都軍團就有了異動，停留在了北部領地邊界上，與北部軍團對持著。
不過這在平時很普通，因為兩方這樣對持已經幾年了，單單這樣的摩擦也不在少數，所以留在北部領地的人員，也並沒怎麽上心。
不久之後，從前線傳來風紋宏二世勝利的消息，就在北部領地上下無論真心與否都表示慶賀之時，在北麵與魯溫國交界地，突然出現了東部和西部軍團的部隊。
隨後，他們便聯合南部的國都部隊，開始向北部領地動手。
因為完全沒料到會有部隊經過魯溫國領土，從北麵向自己發起攻擊，這些北部領地的人甚至還以為，這是北部統製的得勝軍隊，而紛紛站出來表示歡迎。
這也使得這裏的大部分暗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但等到他們意識到不對之時，這些部隊除了前去包圍北部軍團留守部隊的那些國主部隊外，剩下的4000多人全部分散在了各地，將北部領地中的村莊全部團團圍住。
然後，他們對所有村民進行監控，每個人每天幹什麽甚至都要確認的一清二楚，使得暗線完全無法發生作用。
直到風紋宏二世的4000軍隊抵達邊界，這些村莊才相繼解禁，但這時顯然已經晚了。
“大人，現在，恐怕在北麵，已經有許多敵人把後路給堵住了。”
地上的黑骨人很是悲觀地下著結論，但台上的風紋宏二世實際上也並不平靜。
（西部軍團的混蛋，老子每個月給的東西還少嗎？居然這時候在老子後麵捅一刀）
揮手將手中的茶杯摔碎，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風紋宏二世已經知道，為什麽國主沒有在宴會上留下自己。
之前他還以為，那是因為自己和帶著的人都是始神，實力強大的原因，但現在看來，隻不過是對方完全就認為自己已經是待宰羔羊，犯不著以身犯先誘使自己。
帳篷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變成守衛的空幻和暗血，則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怎麽樣，這樣也算是磨練了吧。”
空幻一臉驕傲地說道，要知道從風紋宏出兵，一直到現在，每一步可都有著空幻的影子。
聯絡風紋西部軍團，提醒風紋國主，甚至建議攻擊方式……這一步步都是空幻臨時起意緊急規劃的，也算是空幻一次能力展示了。
不過暗血即便是心理讚賞，也不會在表麵上顯露出來。
所以，她隻是偷偷瞄了一眼周圍，仿佛是守衛無聊了查看四周一般，等了好一會兒，才故作茫然地看著空幻說道：“你剛才說什麽？”
“……”
這時，帳篷內突然傳出風紋宏二世的咆哮聲。
……
第二天天還未亮就被叫起來的北部軍團士兵們，開始察覺到不對。
首先是自己這方麵居然偷偷地在整理行李，看樣子要開始遠程行軍，但表麵上卻做出一副還在安營睡眠的樣子；
其次是早上的時候，國主大人似乎派人來叫了一次北部統製大人，但卻被拒絕，而北部統製大人甚至連北方小城都沒有進去。
再者是有士兵傳言，說看到有人偷偷將國主和一些大人的家眷帶進了軍中，引起軍中謠言四起。
於是，終於到了最後……
“傳令，所有人在脖子上帶上草編項鏈”
第一條來自北部統製的命令便讓士兵們麵麵相覷，但空幻和暗血卻暗暗點頭，之前在落霞山就是因為敵我不明，導致普通士兵死傷慘重。
而此時的北部軍團並沒有什麽好的標誌物，那麽直接換上明顯的草鏈反而簡單有效。
不過，看著一水的青草項鏈軍，眾人都感覺很是詭異，特別是一堆士兵擠在一起的時候，放眼望去，有種幾千個人頭長在草坪上的恐怖感。
當然，至少風紋宏二世對這種場景感覺很不錯。
“出發”
沒有任何激勵之類的話語，在此時的黑骨族，戰鬥還是長官下令，小兵送死的標準模式，沒有任何人在意小兵的生死，他們隻在意自己手下士兵的數量。
也就是說，在這些權力者眼中，這些小兵都是一個個1組成的，死掉一個，就是1變成0，僅此而已。
風紋國主並沒想到北部軍團的反應居然如此迅速，在他看來，風林至少也要查看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冒險騙他，才做出之後的決定。
而風林做出決定的這段時間，正好可以讓他從容地等待南部的部隊，幹掉那裏還在負隅頑抗的北部軍團，並等待北麵的兩個軍團士兵抵達。
但現在，他必須麵對現實，風林的反應太快了。
“國主大人請您先離開”
手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國都軍團始神，弓著身子等待著風紋國主的回複，現在誰都能看出，風紋宏二世的想法絕對是一不做二不休，捕獲風紋國主，然後一次性控製風紋國。
即便不能控製，也可以穩定自己的北部領地。
但風紋國主卻在內心苦笑。
自己不能走。
他很清楚國內的情況，如果自己就這麽灰溜溜的逃回去，即便之後幹掉了北部軍團，那功勞也是另外幾個軍團的，唯一的結果就是加重另外幾個軍團的混亂。
“哎。”
搖頭歎息一聲，風紋國主從座位上起身，握了握手中從前朋黑戰爭前期，從前線送回來的武器，雖然這柄武器某些小地方已經生鏽，但依然無法掩飾其華貴神秘。（當然，是在黑骨人看來。）
“沒想到這個風紋國主還有點骨氣，”點了點頭，空幻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在與國都軍團爭奪這座小城的北部軍團，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打吧，打的越厲害越好。”
“那麽，要不要添把火呢？”聽到空幻的自言自語，恢複翼人身體的暗血，漂浮在高空向一旁的空幻詢問到：“其實也就是給雙方壓力，給雙方理由，給雙方動力這…而已。”
“是嗎，那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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