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靈族拐點 對木紋的質詢會議
入秋之後，依照慣例，將會有秋老虎經過，但今年早在夏季末期，世界就已經被寒風籠罩，因此人們也沒怎麽奢望今年溫暖能夠在外界重新出現，不過田地中的農民們，卻看著一片片有些蕭瑟的農田黯然神傷。
朋城內部，充滿藝術和威嚴氣息的行政院會議室中，現任族長和幾名官員，加上長老空幻，正看著眼前一臉嚴肅之中帶著些黯然的木紋，各自皺眉思索著。
“查清是怎麽泄露的嗎？”
就在幾天前，負責靈族方麵的木紋通過各地匯總的情況，突然間發覺，靈族各地本因進一步加劇的衝突正在趨於緩和。
這顯然不是她和她身後的朋族所期望看到的，因此，木紋一麵派出手中為數不多的，知道自身與靈族關係，卻依然選擇了朋族的月靈人前去查看情況；一麵則向下屬各個狩獵小隊發出過程谘詢，並提醒注意安全。
因為月靈人人數不多，朋族無法實時地監控到所有靈族部落，所以隻能在少部分的大組織核心部落中配屬月靈人間諜，而時間不長的原因，這些間諜所能了解的情況都不多，還容易出問題。
至於能夠變化成靈人的能量化靈魂級，在使用精神力觀察世界的靈族中作用不大，因為精神力感知的世界與現實是不同的，而變形術，改變的主要還是視覺下的外形，而非精神力的本質。
因此，隻要是稍稍對本物種精神力情況了解一點的生物，都能通過精神力，分辨出眼前之人是否是同類。而根據朋族的調查，靈族中的主腦蟲、高等靈族和統禦者，都是擁有這種能力的存在，而擁有繁殖巢穴的部落，基本上都有這三者中任意一種或兩種存在，因此，靈魂級能量體的潛伏並不現實。
不久之後，木紋得到了一個讓負責靈族方麵的整個團體，都迷惑不解的情報：靈族內部流傳著‘繁殖巢穴的襲擊是朋族的陰謀’。
這種無論怎麽看，都是己方已經暴露了的消息，但為什麽己方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很顯然，木紋等人並不知道，主腦蟲可以通過相鄰的部落主腦蟲，迅速將消息傳遞到靈族各個地區，隻要中間不出現斷層，那麽一個消息傳遞到靈族所有地方，基本上是在幾天之內的情況，這和朋族現在的通信網絡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各個狩獵小隊上報的情況，卻顯示一切進展順利，他們表示，從頭至尾，伏擊的幾十個繁殖巢穴，都沒有被任何敵人發現的情況。
於是，有些不解的木紋等人，一方麵等待靈族中潛伏的月靈人間諜的情報，一方麵將己方可能暴露的消息通知了狩獵小隊內部，在加強這些狩獵小隊內部的緊張感後，再次詢問他們情況。
然後，她帶著這些結論回到了朋族。
“具體如何泄露的，我們還沒查清，但可能的原因有幾個。”
木紋有些憔悴地將手中的報告放在桌上，看著前方的官員以及長老，心中難掩愧疚。
在眾人對自己寄予厚望，甚至派出兩名幽神級長老協助自己這個已經不是族長的靈魂級巔峰的情況之下，靈族方麵居然還出現了這種狀況，顯然給了先後經曆‘能量化成功’、‘幽神級有望’、‘被委以重職’而意氣風發，仿佛煥發了第二春的木紋極大的打擊。
即便是眼前的族長並沒有對自己的能力表示質疑；台上自己所重視的空幻長老也沒有對自己表示任何不滿甚至還做出安慰；還在靈族監督情況的兩位長老副手，也沒有說自己壞話。但擁有十五年族長經驗，身為朋族成立以來任職期最長的前族長，她顯然有些無法原諒自己的失誤。
“木紋？木紋！”
“啊！對，對不起！”
看著快哭出來般的木紋，空幻怎麽也無法將眼前小女孩般的人，與當初算計掌控整個朋族十五年，平靜的表情之下充斥著陰謀詭計的族長給聯係起來。
（時間果然是把殺豬刀啊。）
稍稍歎了口氣，空幻輕聲說道：“這次事件顯然是個意外，另外兩名長老也可以作證，所以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難道忘了‘這個世界從沒有任何事，會完全按照計劃進行’的道理了嗎？”
“是。”
陷入深深自責的木紋感激地點了點頭，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她翻開了手中的報告，開始匯報這次總結出的情況。
“針對此次泄密情況我們還在調查，不過初步確定的可能原因是狩獵小隊的失誤。”
“在第二處詢問的時候，總共有32份士兵的報告遞交到我們靈族事務局，其中大部分都是匯報在狩獵或者離開時，出現‘似乎有東西’之類幻覺的報告，當然，現在他們認為，這些並不是幻覺，甚至可能是導致秘密泄露的原因。”
單單上報上來的可能原因就有32份，顯然對狩獵小隊方麵的打擊也有些大，畢竟作為直接與靈族接觸的隊伍，他們在保密訓練上都非常重視，可結果還是出現了問題，導致現在所有狩獵小隊都停下來，開始重新訓練檢討。
但事情似乎還不止這些，木紋在眾人的注視下歇了口氣之後，又繼續說道。
“但對於這些報告，我們認為太過籠統，隻是責成了狩獵小隊在查明原因前暫停狩獵，而我們的主要注意力，則集中在了其中三份報告之上。”
“其中之一，是一名士兵被同僚檢舉，在一次狩獵行動中丟失了一柄私人匕首，這可能導致靈族內部一些人，通過匕首上的銘文發現我方的存在；”
“其中之二，是三名士兵在狩獵繁殖巢穴之時，因為生理原因，曾經在一個巢穴中，趁同僚打掃戰場的機會，在隱秘角落留下過痕跡；”
（……）
“其中之三，是士兵們在地下戰鬥之時，即便身著鎧甲，手握電擊槍，但地底是靈族的天下這一點依然有一定效力，我方戰鬥即便準備充分，依然有部分人在戰鬥的時候，在一些地點，包括牆壁、地麵、屍體等等上，留下諸如拳頭、腳印甚至電擊焦炭之類的痕跡無法去除。”
“對於這些，靈族事務局內部的分析情況如何？”
乘著木紋翻頁之時，現任族長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靈族問題，對現在的朋族而言非常重要。
首先是月靈人擴大數量所需要的靈族繁殖巢穴，這是眾所周知的，事關朋族之後很多計劃；
其次是靈族的實力和潛力，若是激怒對方，雖然朋族有信心在地麵消滅靈族進攻部隊，但傷亡呢？朋族總計才那麽點人，真與靈族打起來，就算勝利了倒黴的還是朋族；
最後，卻是最為重要的，現在為了應對冰河期問題，朋族正在進行著一個大計劃，就是與‘月靈人農工’、‘天空領土’對應的‘地下城’計劃，若是與靈族衝突起來，朋族可沒把握能在地下一直保護準備交付遁甲人們的地下城。
接過一旁女仆遞來的水杯，用其中的清水潤了潤喉嚨之後，木紋讓自己一點點地恢複平靜，這才說道。
“第一和第二可能性，都是士兵的單獨行為，充滿太多的不確定性，所以他們導致事情泄露的可能性並不大。”
“那麽是第三種？”
“不一定，”搖了搖頭，木紋說道：“若是第三種，這種情況從我們狩獵繁殖蟲開始就存在，靈族不可能直到現在已經持續了一年多狩獵之後，甚至他們內部都因此爆發了大大小小幾十次，死傷幾千人後，才做出反應。靈族畢竟是分散的，不可能隱忍一年時間還不對我們做出反擊吧。”
“……”
在場眾人很想問上一句‘哪是為什麽？’，但他們此時隻能讓恢複了一些前族長威嚴的木紋繼續，因為朋族內部的人們都很清楚別‘外行人指揮內行人’的道理，這很容易出問題，而現在麵對靈族問題，木紋在這裏顯然最有發言權。
“我知道大家感到很不解，既然可能性都不高，我為什麽還要提出來，但我的目的是以此告訴大家，我們現在的狩獵還存在很大問題。事實上，我們認為，從一開始，這個‘依靠狩獵來導致靈族內訌’的方法就有些不現實。”
“當然，我不是指責空幻長老你們，隻是單純地提一下，同時認為，我們需要立刻轉變對靈族策略。”
尷尬地笑了笑，看了看沒什麽反應的空幻長老，族長開口問道：“策略是顯然要變，畢竟已經被發現了，不過木紋局長，你們靈族事務局方麵還是沒能找出原因嗎？”
“這……”
這名族長將‘局長’兩字咬的很重，讓木紋有些鬱悶的同時，卻也知道現在出問題的是自己負責的部門，因此她也沒怎麽反駁，隻是點了點頭。
“那麽，靈族事務局方麵暫停狩獵，繼續調查事發原因。至於對靈族的策略，事務局方麵可以向行政院提交申請，我們會匯同三院討論，最後交由長老院決定的，當然，我們自己也會重新考慮。”
說完，族長看了看一副若有所思，卻從頭到尾沒說什麽話的長老空幻，輕輕合上手中的報告，宣告此次質詢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