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排隊與小雨
第二天（16號），赤雨和柳原兩位平凡而又倒黴的基……朋友，再次來到了博物館前，一如預料地看到了……
比昨天更長的隊伍。
“啊——這是為什麽！才6:30啊混蛋！”
赤雨仰天長嘯，做悲憤狀，隨後在柳原的提議之下，帶上了早、中、晚三餐，來到了貌似離博物館有幾個街區距離的隊伍後方，在一群‘啊，又有同道中人’之類的眼神注視下，站在了隊伍後方，隨後以同樣的眼神迎接新的尾巴。
很明顯，有恒心有毅力的兩人，已經做好決定要打持久戰。
這時，廣播響起。
【新朋島天氣預報：根據專家組本年度計劃表，新朋島今日將於淩晨7:00至中午12:00降下零星小雨，雨量2mm，請新朋島居民做好防雨準備……】
“什！麽！”
長長的排隊人群，頓時爆發震耳欲聾的不滿聲，一致聲討如此不及時的天氣。
朋族的天氣可以有幽神控製，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而各地浮空島在常規情況下，都是位於一萬多米的高空，平時都是靠著浮石造成的範圍性磁場覆蓋，才保持了還算適宜的溫度，但氣象變化中諸如雨、雪、冰雹之類能夠讓人轉換心情，同時影響農業氣候的氣象，卻很難自然形成。
於是，朋族在第一批浮空移民（農業移民）抵達浮空島時，就已經在島上設立了可控氣象部門。
依靠著幽神強大的天氣控製能力，在麵積不大的浮空島上，每年都會由專家組對於全年400多天中，每一天的浮空島氣象進行合理安排。
這種安排是以保證農業和氣象穩定為前提，兼顧了各個浮空島的經營方向，同時針對民眾喜好進行細微調整。
計劃製定之後，幽神們每天隻需要按照計劃上標定的情況，對各個浮空島進行天氣控製即可。
而很不幸，16號這天，看起來正好遇上了氣象表中的：小雨。
“不是這麽倒黴吧。”赤雨鬱悶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早餐，與柳原麵麵相覷。
“這個，我看還是等等吧，我們的假期隻有五天。昨天莫名其妙地給浪費掉了，若是再等，天知道明天會不會再下雨。”
柳原推了推眼睛，看著前方長長隊伍，以及後方茫茫人群，心有不甘地說道：“而且，要是就這麽離開，排了這麽久的隊伍豈不是浪費了。”
“可惡，明明是長老控製天氣不是嗎？那為什麽不給我們一個天氣變化的表格，隻需要預告未來五天的天氣不就好了！啊！”
“因為這樣才顯得自然。”柳原如實複述了當初氣象局的對外發言稿。
“……”
兩人的運氣不得不說‘很好’，就在柳原說出這句話的下一刻，天空便開始烏雲密布;
當兩人急速消滅手中早餐，並將午餐與晚餐果斷藏入懷中避雨之時，稀稀落落的小雨就這樣飛了下來，帶來一絲絲涼爽。
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上麵指針分毫不差地指向7:00。
“真準。”
“差了一分鍾。”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說‘差了一分鍾’的柳原果斷取下手表，開始調時間。
不一會兒，之前還苦苦支撐的人群，在小雨的衝刷之下，頓時顯得有些混亂。
當然，因為這裏並不擁擠，人們很守序地排著長隊，所以混亂並沒有演變成為騷亂。
不過，人群中猶豫不決、不時將視線在博物館方向和天空兩處轉動、甚至身體僵硬的人數卻越來越多。
雖說這天氣是長老控製的，而且也不是雷雨天，但對於電能體質的朋人而言，這種天氣依然有著不小的危險。
曾經有一次，因為朋人聚集數量太多，廣場上下起小雨，人們對其並無在意，結果眾人微弱的電流，卻通過小雨濺落地表的水流而連接起來，造成了大範圍靜電，以及隨後大範圍放電的情況。
廣場上百朋人因此出現身體麻痹、頭暈惡心、甚至暈厥倒地的症狀，當救援隊趕到的時候，更是在廣場上看到了不少被靜電吸引的物體，一片混亂。
這被稱之為‘電能聯動效應’的、如同傳染病一般的危險現象，成為了各大衛生醫療機構，向民眾宣傳的重點安全注意事項之一。
因此，當小雨稀稀落落地濺落之時，大街上的人群也開始不斷減少。（其實在接到全島廣播時，就已經少了很多。）
不一會兒，博物館長長的排隊人群中，遲疑不決的人越來越到。到一名老年朋人被趕來的熟人拉走做出了帶頭效果後，人群開始陸陸續續地脫離排了好一會兒的隊伍，各自搖頭返家。
“這可惡的天氣。”
“我們要回去嗎？”赤雨伸手借著不大的雨滴，小心地收束翼人體內能量核心那些自然散發的能量，避免引起範圍靜電，神情專注以至於不打算思考。
“回去，你怎麽會這麽想，看看，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柳原鄙視地瞄了好友一眼，不顧可能的過電情況，拉著對方就向前方東零西落的隊伍趕去：“你也不看看，因為這雨，排隊的人少了這麽多，我們至少省掉了數個小時的排隊時間！”
“多麽可愛的小雨啊。”看著遙遙在望的博物館入口，柳原仰頭感歎。
“額，你強。”赤雨無話可說。
十分鍾後，城務局的治安小隊前來維持人群，讓大家盡可能躲入街道旁的擋雨處，記過又跑掉了一大批怕麻煩的排隊者;
二十分鍾後，因為一個不慎沒控製住能量，一名翼人帶著身旁三名無辜群眾去醫院報到，隊伍再次縮減;
三十分鍾後，因為著涼，又跑了一群人;
四十分鍾後，接到報告的長老特別控製，將博物館前一部分區域的雨量降低，人數似乎開始回升;
五十分鍾後，隊伍開始加長，不過已經排到前方的赤雨和柳原表示毫無壓力，除了懷中有點黏糊糊外;
六十分鍾後，博物館門前……
“該死！我說什麽黏糊糊的，我的午飯和晚飯啊！”
“扔了吧，都爛了。”
濕漉漉的兩人，在嬌小可愛的臨時售票員小姐詭異的眼神之中，將懷中已經被雨水泡爛的食物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內，隨即急急忙忙地驗票之後，衝入了夢寐以求的博物館。
不過，此時兩人的首要目標，從‘蟲族對抗模擬區’變成了‘洗手間（男）’。
所以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除了懷中的衣服顏色略顯詭異外，沒什麽問題的柳原，一臉精明地走出了洗手間，身後跟著同樣懷中衣服呈現脫色可能的赤雨。
很顯然，朋族的染料製作技術還略顯不足。
此時，博物館相比昨天的確輕鬆了很多，同一時間博物館內部的人員數量得到了限製，隻有出口離開幾個人，才允許再進入幾個人，因此他們可以輕鬆地閑逛，不需要擔心私聊被聽見而再次引發什麽混亂。
“要我說，這東西的個頭還沒樓龍大，怎麽可能得到這麽高的評價。”
“自己看清楚下麵的標牌。”
趕往模擬區的兩人，在路過蟲族巨象之時，其中之一的赤雨發出如上感歎，並隨即接到了柳原的反駁。
順著同伴的手指指向看去，赤雨頓感心驚。
“1的裝甲強度，有沒有搞錯，這可是都接近幾百毫米後的戰艦合金鋼材了！”
“你認為博物館的標牌工人，會無聊到蛋疼地亂改數據嗎？”
“不會。”
“那就是正確的了。”
“……”
重新抬頭看向被製作成標本的巨象之時，赤雨的心中已經帶著難以言喻的震撼。
仔細看看，他這才發覺巨象即便是已經死亡多時，那外殼上的鎧甲，卻依然散發著如同凝結合金鋼材般的色澤，沒有一點生物骨質灰敗的摸樣。
“這貨倒地怎麽長的，他母親才真是強大。”旁邊的參觀者一句吐槽，讓赤雨兩人頓時囧然，之前的震撼一瞬間一掃而光，此時看向巨象的眼神，隻剩下那一絲詭異。
轉頭掃過四周，眾多大大小小的蟲族兵種標本，如同活的般，揮舞著武器，對著參觀者呲牙裂嘴，帶給眾人一種淩烈心驚之感。
不過片刻，一股戰意就在赤雨體內勃發，他可是好戰分子。
“真不錯。”
“嗯？”柳原沒聽清，表示疑惑。
“太不錯了！”
“什麽？”
“你難道沒看見嗎？這些都是我們的敵人，是我們未來可能要麵對的敵人！”
“那又怎麽樣，難道你要去把這些標本人道毀滅？”貌似正在記錄各個標本數據的柳原，漫不經心地揮手示意好友被搗亂。
然而此時已經熱血沸騰的赤雨，卻根本沒有在於對方的行為，而是揮手就將對方的記錄工具給奪走。
“標本有什麽好毀滅的，不是有模擬區嗎！走，我都等不及要會會這些蟲子了！”
“我都還沒記錄完啊！”
“記錄個毛，體驗結束了在記錄也不遲！”
不由分說地拉著好友，赤雨一馬當先衝入了人潮湧動的模擬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