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柳原二階路
時間仿佛靜止般的浮空島上，一群人圍攏在一起談論著各自在前兩個階段的收獲與遭遇，哀歎者有之、慶幸者有之、自滿者有之、審慎者亦有之。
而此時，赤雨和柳原所在的地方，也被一群人圍繞著。
眾人正聽到在座成績最好的柳原，講述著他在獲得梭魚級的臨時指揮執照後的故事。
“……然後，我受命擔任那艘梭魚級的副艦長，與族中另外6艘梭魚級突擊艦，組成了一個突擊分艦隊，負責引導地麵部隊對另一個蟲族基地發起進攻。不過因為我所在的梭魚級是趕工製作出來的，路上很不幸地出了點意外，在半空拋錨。”
看著一臉鬱悶的柳原，赤雨回想起同樣拋錨了突擊車，心有戚戚。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一問之下，周圍在第二階段因為機械事故出現這樣那樣問題的人，居然占據20%還多，齊齊對幻界製造者的創造性表示鄙視，隨後被人提醒‘現在大家還得在對方管轄下混日子了’之後，眾人有立即表示對製作者的英明神武感到佩服。
這動作除了讓正在關注這裏的能登、空幻等人感到搞笑外，既無好長也無壞處。
“還要多久開始第三階段？”掌控幻界的能登，通過與空幻的精神連接詢問到。
“三個地區都有人在交流前兩個階段經驗，就給他們點時間。離開幻界後，可沒多少這種交流機會。”
“是。”
接到‘幻界正在調整第三階段數據，預計半個小時後再開始’的通知後，眾人的經驗交流更加熱烈。
“當時為了戰局考慮，突擊分艦隊的其它戰艦隻能留下我們的戰艦，帶著地麵部隊繼續進攻。而我所在戰艦修理還沒到一半，就遭遇大量腐蝕龍攻擊，雖然一艘突擊艦麵對二三十隻腐蝕龍沒大的問題，可當時有上百隻，天知道這些家夥怎麽飛出來的。”
頗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口，柳原看著浮空島下的大地，感慨不已。
“在艦長的指揮下，我們幹掉了十幾隻腐蝕龍，但本就不能動的突擊艦也因此損失了近一半的火力。而且沒多久，我就接到艦長和主艦橋一起掛掉的消息，莫名其妙地成了艦長。”
眾人的視線有些古怪，要說成為艦長是好事，但誰都能聽出來，這艘梭魚，當時基本上要壽終正寢了。?ＷwW、。
“無奈之下，根據副官建議，我選擇了降落並呼叫援軍。”
“事實上，那時候根本就跑不掉，如果我們不主動落下去，敵人也會幫助我們墜落。”
（好熟悉的感覺，不會是援軍沒到，自己就被幹掉了吧。）赤雨看著好友的臉色，發現對方沒有多大的遺憾，便搖頭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柳原緊接著說道：“梭魚級的防禦其實很強，但是在腐蝕龍的攻擊下還是搖搖欲墜。靠著飛船上的幾名遁甲族士兵的幫助，我們攜帶輕武器通過戰艦地底離開，並在離開後引爆了梭魚級的動力係統。”
（你狠。）眾人頓時露出詭異的眼神，要知道梭魚再怎麽說也是艘突擊艦，上麵攜帶的電核數量，要爆炸起來……啊！
“對了，在降落之前，我丟了一條胳膊。”
“啊！”
看著一臉淡然的好友，赤雨視線掃過對方的雙肩，發覺毫無問題。
“不用看，本來整個第二階段都沒長出來，不過剛剛來的時候，卻突然恢複了。”
“沒事吧？”
“沒，就當時感覺很痛，但習慣了就好。”
“習慣，”赤雨滿頭大汗。
“是啊，戰鬥太緊張了，根本沒時間注意這東西，靠著靈魂級的能量控製，我自己就把斷胳膊出的血止住，同時按照醫生的指示刺激肌肉生長，等到開始挖地道逃跑的時候，整個胳膊都了半截了。”
“……”在場眾人無不露出佩服的神情，即便是相當了解柳原的赤雨，也對這位好友刮目相看。
但接下來好友就補充一句：“而且有醫生的麻醉劑，痛也隻是開始。何況就算丟了胳膊，觸手也可以使用武器，所以對實際戰鬥影響不大。”
“……”想象著好友用觸手端著機槍，然後高喊‘跟我衝啊’的場景，赤雨頓時滿頭大汗，雖說觸手作為朋人肢體之一，平時的使用也不少，但戰鬥的時候用來攜帶武器……還是沒法想象。
“別在那兒胡思亂想，我可是少校指揮官，基本上沒有衝在第一線的情況！”
“哦，”這時的赤雨，認為自己已經能夠想到結果了：“接下來不會是你回到後方，然後再次接受改編，再次升級吧？”
柳原搖頭。
“不是，本來照我的傷勢，的確要返回後方改編的。但半路遇上卻遇上另一個模擬者，同行的居然還有一位長老侍從，據說是主力艦追回後走散的。”
“因為順路，隊伍裏的長老侍從，所以我們一同前往一個受到攻擊的野外采礦點，對其進行救援。”
朋族的確有幾個大型工業區，但礦脈不可能根據朋族工業區的規劃而集中到一起。
因此，事實上在野外，依舊有不少如同小型城堡般的采礦點。這些采礦點的礦物大多由遁甲人和月靈人去采集，然後通過地下鐵路運輸。
不過或許是忙中生亂，軍事院對於這些采礦點的防禦幾乎是空白，但要命的是，這些采礦點又是很重要的地方，它關係著整個朋族工業體係的基礎。
所以蟲子不攻擊這些地方才怪。
“在我們趕到之時，采礦點大半已經被攻下。綜合考慮當時我方的兵力，長老侍從提議將任務改成營救礦洞中的人。”
“然後，我方一百來人，在那位侍從的帶領之下，通過地下通道與礦洞內的遁甲人接上頭，不過這時候，我覺得我們雙方兵力雖然差距較大，但若是裏應外合未必不能成功。說到底還是之前的戰鬥給了我不小的信心。”
“勝利了？”
“不，敗了。”
柳原一臉鬱悶：“裏應外合的作用，是讓敵人在首尾難顧的情況下，產生心理上的慌亂。可問題是我漏算了蟲子這群家夥根本沒有腦子，心理戰術對蟲子底層兵種完全沒用。”
“這群蟲子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損傷，甚至不在意礦洞的奪取與否，目的就是一個：殺傷我方士兵。結果我們衝進了礦洞，匯合了裏麵的人，自己卻被圍了起來。”滿臉苦笑，柳原到現在還在對之前的決定感到悔恨。
深吸口涼氣，赤雨卻從中感到深深的寒意：“那接下來呢？”
“之後大家討論了一下，決定還是讓遁甲人開路，從地下逃走。為了保險，我們炸塌了沿途所有通道和礦脈。那名長老侍從受理了，然後我們靠著這種方法，逃過了蟲子的追擊。可進攻時近兩百人，這時候已經隻剩下不到70人。”
“節哀，”赤雨上前安慰，但很快，他就發現一個情況：“你小子靈魂級了！”
“誒，才發現啊，嘿嘿，”柳原一臉驕傲：“當時梭魚降落的時候，我就已經進入靈魂級了。”
“我去，”忍不住狂翻白眼，赤雨雖然也進入陰魂級巔峰，但離靈魂級還有不小的距離，那可是另一個層次：（我現在該以什麽表情啊！）
在周圍人群的催促之下，柳原繼續講述。
“回到地麵的我們，再次遭遇了大麵積的蟲群攻擊。侍從帶著15名翼人引開了大部分蟲族;而我帶著9名遁甲人、37名月靈人和11名原人組成一個暫編崖，與另一名投影者分開行動，各自通過小路離開。”
“暫時不打算回到後方的我，帶著隊伍混入了蟲群後方，襲殺了12頭吞食蟲。”
接下來，柳原少校帶著這隻混合部隊，通過各種實戰，一麵收攏各地兵力，同時研究戰術戰法。慢慢地，這支部隊不斷融合成長，形成了一個混合峽，並在之後，靠著突擊艦的協助下抵達了另一個蟲族基地外圍，與主力部隊匯合。
至於之前幫助柳原等人引開蟲族的長老侍從，據說沒死，但也就這麽一句描述而已。至於另一位投影者……
“這裏沒看到，也許在其它戰區吧。”
“之後，你們攻破了蟲族基地？”
赤雨此時已經麻木了，對方初期的確靠著一定的運氣生存了下來，但後來的的確確是靠著實力在堅持。雖然堅信自己若是能活下初期，也能得到成長，更知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他任難免羨慕嫉妒恨。
然而這次，柳原依然搖頭。
“本來就要攻破蟲族基地了，幻界製作者卻突然通知我們直接完成第二階段，接下來就到這兒呢。”
“也許是認為你們都不需要打了吧，”如是腹議一句，赤雨起身拍了拍好友：“不錯，沒給我這個老朋友丟臉。”
“那是當然，”柳原微笑著點頭。
“不過看現在這個情況，恐怕大家會在一個戰區參戰，你這個少校到時候可別出岔子。”
“一定不會，”柳原擺手笑到，隨後補充一句：“我現在已經是上校了。”
“……”
果然還是應該羨慕嫉妒恨啊。
赤雨繼續蹲牆角畫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