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踏上堅實的地麵吧 第八十九章 聯合艦隊
明明是盛夏卻依舊寒冷的天氣，在現在的雙月星可是讓人抱怨不已。
但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有心無力，沒法與天氣鬥。除了長老院和神庭那些手眼通天的家夥外，普通的朋人也就隻能默默接受這種討厭的氣候，然後爭取從細微處努力，努力讓自己成為長老院成員們一般的強大存在。
到時候什麽寒天、什麽考試、什麽工作大概都會輕輕鬆鬆了吧？至少在普通人眼中，長老院的人們永遠那麽輕鬆無憂。
當然，也有相對簡單的辦法，那就是多穿點衣服。
至少對現實的人而言，這才是王道。
至於向往著成為長老的人們，在目的達成之前，也知道自己還是一個個普普通通，隻能夠接受政fǔ法令、努力完善自己日子、在生活與工作的夾縫中表現自己的普通人。
相較而言，軍隊就要比社會單純很多，因為他們不需要去想太多的東西。大部分的事情，上麵的人都為你安排好了，如果不是有太高的最求，那麽按照軍隊的標準執行命令，照做即可。
然而相應的，軍人們卻同樣要付出更多的珍貴東西，來維護現在這種生活，比如生命。
赤雨軍士長所在的第二集群某陸戰隊突擊崖，本應按規定搭載在貨運船中，隨同拖著浮空炮台慢悠悠地向05戰區移動的貨運船，去目送戰艦艦隊拉出長長的尾巴，帶著漫天雲彩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
然後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確定是否還有機會參戰，或者像03戰區一樣，隻能做些打掃戰場的活的。
然而，那都隻是計劃中的行為。
從新朋島飛了幾千公裏抵達03戰區，在第三集群各種勝負戰報的刺激下，早已經憋足一股勁卻在03戰區連湯都沒撈著，現在又要再飛個幾千公裏，期待著那不知道存在與否的戰鬥機會，卻還得讓戰艦部隊先走。
麵對此種情況，陸戰隊的成員們對於貨運船的怨念，終於是達到了一個頂峰。
“憑什麽艦隊就能夠快去快回，而我們這些訓練比他們辛苦，單兵實力比他們強，曆史、榮耀、資曆都比他們這些新兵高的陸戰隊，卻要窩在船上看風景休閑身體都他嘎的快生鏽啊有沒有魂蛋”
士兵們的抱怨，起初並沒有引起部隊主官的注意。畢竟整個朋族一直以來，雖看似散漫，但對於紀律和階級的重視，卻並沒有那麽虛無。
然而這次，主官們卻錯誤地估計了士兵們對於無法參戰的怨念。
在下達戰艦部隊移動命令的同一時間，早已積壓怨氣久矣的陸戰隊士兵們在貨運船中爆發發。雖然不是暴動，但各艘貨運船士兵們都站起來高吼著不公平待遇問題，並向指揮部施壓，表明己方的立場和不滿。
普通士兵考慮問題可並不是非常長遠，大部分人都隻看到了陸戰隊跟著貨運船隊，在戰艦部隊後麵看戲的現狀，並不去了解指揮部的考慮；而指揮部沒能考慮陸戰隊的情緒，也是一大失職。
此刻，主官們麵對這樣的情況，卻也沒法淡定。
在上報軍事院和總指揮部這裏的情況同時，主管們也暫停了戰艦部隊加速的命令，而是讓整個聯合艦隊繼續巡航移動，並趁著等待上頭命令的間隙，安撫眾多陸戰隊成員。
直到淩晨**點鍾，05號戰區方向傳來了第三集群開始調整戰術，並將對方的作戰計劃傳過來要求聯合艦隊配合之時，軍事院方麵的解決方案才緊接著下發。
於是，陸戰隊和艦隊雙方根據軍事院的準則，都做出了些讓步：陸戰隊選出一些代表部隊，精銳化的裝備，轉移到聯合艦隊中24艘戰艦之中，隨同戰艦移動。
雖然此舉明顯增加了戰艦的負載，擠壓了艦內生存空間，同時也沒有滿足所有陸戰隊成員的戰鬥要求，但至少緩解了陸戰隊內部的不滿情緒。而軍事院還向陸戰隊許諾，此次戰役之後，陸戰隊將接手速度更快的貨運艦，並改組部分陸戰隊加入母艦群。
這也算是軍事院第一次在明麵上，公布將會盡快組建母艦群，並升級戰車部隊成為飛行戰車部隊的消息。
這個消息的出現，可以說有效地壓製了陸戰隊內部的不滿情緒，更是以一個看得見的希望，讓陸戰隊成員將此前的不滿完全轉移了出來。
當然，對於此時選拔哪些部隊加入戰艦？卻又是好一番爭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次誰去，到時候誰就能先一步轉型。
不過，關於陸戰隊具體如何爭奪的這裏就不一一描述，總之因為時間問題，爭奪並不漫長卻很激烈，很快，24個崖從部隊中脫穎而出，轉移到了戰艦部隊。
赤雨所在的突擊崖，因為一直以來表現良好，加之赤雨本人與其中一艘突擊艦艦長柳原是好朋友，能夠很好地協調此時艦隊與陸戰隊之間有進一步加深的衝突，所以非常順利地搭上了這趟順風車。
但對於戰艦內部的成員而言，這些擠占了他們舒服的戰艦空間的大兵們，卻是怎麽看讓人生厭了。
內部衝突並不激烈，因此並不多談。
此時已經臨近正午，戰艦部隊剛剛越過了海岸線抵達了05戰區所在大陸，現在正全力向第三艦隊所通知的方向移動。
窩在休息室悶久了的赤雨，無聊之下看見窗外終於不是那千篇一律的海麵，也離開了自己的臥室，踏入走廊，向艦橋走去。
以他崖軍士長的身份，本就可以留在艦橋之中，隻不過平時沒事也沒興趣過去。
“請問……”
“幹嘛？”
被拉住的勤務兵，略顯不滿地轉頭看向拉住自己的人。本打算抱怨幾句，卻在見到赤雨崖軍士長的軍銜之後，立即住嘴，並不情不願地行禮。之後，這位貌似對陸戰隊同樣帶有成見的士兵，也沒表（露）出更進一步的抗拒，而是將赤雨所需要知道的東西一一告知。
自從陸戰隊上艦後，這一路上，勤務兵自認已經掌握了這些陸戰隊家夥的脾氣。他們連反對主官命令的事情都敢做，教訓他一個勤務兵還不是輕而易舉的是。
哼，到時候回到新朋島，看你們這些不聽命令的家夥怎麽辦。
心中腹議著，勤務兵還是為對方指出了艦橋的方位，隨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本來有些迷糊的赤雨，卻也沒讓對方帶路，因為這一路上已經看了不少普通士兵與艦隊成員的衝突狀況，在好友的船上，能不惹事還是最好的。
梭魚級突擊艦全長隻有192米，即便是改型也不過米，艦內的布置因為要達到便於士兵移動的目的而並不複雜，三直九橫三豎的排列方式幾乎是所有戰艦主體通道結構。當然，機密重要部分的通道並不在列。
穿過長長的走廊，抵達艦橋下方的樓梯，赤雨這位身著陸戰隊鎧甲的軍士長很悲催地被護衛隊士兵們攔住。
“艦橋重地，請勿亂入。”
“亂入？”
赤雨嘴角抽搐，故意將肩上的軍士長軍銜送到兩人眼前，然而護衛隊士兵卻故意直視赤雨的雙眼，仿佛是在盡職盡責地與闖入者較勁，卻實際上在借此做出沒看見對方軍銜的樣子，設置借口。
對於對方的表現，赤雨微微皺眉。
惱怒護衛隊對於陸戰隊的刁難是一回事，但並非主要。而是通過護衛隊的表現，他很快想到本來和諧的朋族軍隊，到底是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要知道，漠視長官在軍隊中可是很大事，陸戰隊此前的行為的確有些過激可至少還保持著理智的克製，可此時一個護衛隊下士都敢對等同少尉的自己這樣做……
“柳原這子，恐怕需要提醒他注意一下這些下屬了。”
搖搖頭，赤雨盯著兩名護衛隊士兵，不屑地撇了撇嘴，張口突然用軍隊中練就的嘹亮嗓門吼道。
“朋族第二作戰集群、207陸戰團11突擊崖、崖軍士長赤雨，要求進入艦橋”
整個走廊中頓時靜了下來，無論是戰艦士兵還是陸戰隊士兵，都轉頭看向此處。
這時候，兩名護衛隊成員卻是再也沒法刁難，臉色難看地推開，提手行禮。隨後，其中一人冷冷地說道：“請稍等，我去通知……”
“不用了，請赤雨軍士長進來”
雖然配有隔音係統，不過艦內的隔音係統，並不能完全隔絕此前赤雨那高分貝的吼叫，位於艦橋靠門方向柳原艦長，理所當然地也聽到了好友的聲音，並感受到其中一絲怒氣。他還不知道自己手下護衛隊的所作所為，隻是在奇怪於以好友赤雨的身份進入突擊艦艦橋，怎麽還要如此請示，難到軍隊呆久了，變得呆板了？
奇怪之餘，卻是直接邀請對方進來。
當自動門關上，赤雨看著好奇中不缺真誠的好友，也是心中一鬆。
直接坐到對方身後的附加席位上，稍稍提了一句要注意艦內成員與陸戰隊關係的問題之後，見柳原完全一副‘你放心’的表情。對此沒興趣與兩個護衛隊下士慪氣的赤雨，卻是張了張口，最終也沒有多言，而是將話題轉向了主要目的——有關於當前的移動和之後的戰況。
這方麵屬於軍務，柳原當然是毫無保留地講述。
“……可以說，這次真沒想到竟然是生物群出動來驅散了蟲族，第三艦隊此次也算是運氣了，否則指不定還得遭災。”
柳原的語氣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幸災樂禍，這讓赤雨又一次皺眉，自己這個好友，似乎變了許多。
“運氣也是一種實力，不過……”
停頓了一下，赤雨還重正事。
“蟲族也不是傻子，用觸手怪和基地蟲這種超級蟲族帶領低級蟲族斷後，表麵上看起來我們幹掉了很多蟲族，但實際上除了幾隻超級蟲族的損失，這次蟲族卻是保住了大部分中高等蟲族，算起來，實力下降並不大。”
點頭，柳原想著此前接到的第三艦隊共享資料，雙目緊鎖。
“本來按計劃是要讓第三艦隊調開這些家夥，我們去突襲蟲族隕石基地，以求以點破麵，盡快解決戰鬥的。可眼下雖然擊退了蟲族，看似大勝，然則卻是讓蟲族警惕起來。特別是麵對生物群的威脅，現在就算想再調虎離山，可真就很難了。”
“嗯，”赤雨也是認識到這一點，才感到棘手。
此時單以聯合艦隊二十四艘浮空戰艦的實力，去突襲仍然保留有重兵的蟲族隕石基地，最初計劃中調走了對方大部分主力蟲族兵力之後，尚有可為；然則現在，卻變得勝負未知。
蟲族此次雖然被打敗，可大部分都是低等蟲族。
這東西蟲族眾多的基地說不定半天就能生產出來，也難怪對方對於低等蟲族毫不在意。而對於艦隊威脅最大的，還是隕石基地內部那數量眾多的對空防禦建築，配合蟲族機動兵力，戰鬥起來這些東西的威力絕不下於幾隻超級蟲族。
這或許也正是蟲族會讓超級蟲族斷後的原因之一。
“對了，難道沒法讓生物群輔助嗎？”
若是能夠讓生物群協同作戰，之後的戰鬥絕對會輕鬆很多。
雖然這有違他們甚至於要違抗軍令來爭取戰鬥機會的初衷，但赤雨和柳原同屬軍校畢業生，想問題顯然比普通士兵寬一些，清楚在戰鬥的時候，能在獲取勝利的前提下減少己方傷亡的行為，都是可取的。
然而柳原卻是遺憾地搖頭。
“不行。”
伸手指了指窗外，柳原的臉上有些無奈，也有一絲困惑。
之前聯合艦隊中也不是沒人想過請求生物群加入作戰，可第三艦隊方麵很快聯係上了生物群控製者，或者說是對方主動聯係了第三艦隊，沒想到是長老院空零長老。
然而請求助戰之後，卻被對方毫不猶豫地拒絕。原因是生物群損失極大，無法再通過影響它們的情緒來聚集攻擊蟲族，除非蟲族再一次對生物群發起攻擊。
可問題是，此後的戰鬥恐怕都將攻入05戰區內部，也就是蟲族肆虐區域，那裏的生物群早被撤離一空。
言下之意就是說，生物群在之後的戰鬥中沒法再起作用。
長老們怎麽想的柳原不知道，但至少眾人雖然猜不透空零長老的意思，卻也隻能接受依舊需要艦隊**作戰的現實。
而將這些告知赤雨之後，對方的反應倒是很平淡。
“這不是很明顯嗎？”
麵對柳原的疑惑，赤雨淡然一笑。
“就算是駝龍，你可能驅趕它們去攻擊史詩生物嗎？這就是一個意思。空零長老那裏，應該是借著蟲族攻擊生物群，那裏卻又正好生物數量頗多的機會，才能調動生物群攻擊蟲族獲得勝利。但之後卻是主動深入蟲族區域，那裏缺少生物群維持所需食物，又是麵對更為危險的敵人，以動物那些強大的危機感知能力，敢進去才怪。”
“原來如此。”
柳原再次點頭表示受教，也不再懷疑空零長老的想法，甚至於對自己此前的質疑感到少許羞愧。
赤雨這種解釋，在得知了生物群控製者空零拒絕協助此後戰鬥，卻又對長老院用有信心，同時對朋族機密所知不多的人中很有市場，算是給8051免去了不少麻煩。當然，了解內情的人是否如是想，那就另說。
而既然少了生物群的輔助，之後的戰鬥該怎麽做卻是成了個問題。
“指揮部有討論出解決辦法嗎？”
“還在吵了，反正與第三艦隊匯合之前，他們都有時間討論問題，這種事情也當然是交給他們解決。不過抵達之後，就是我們這些執行者忙的時候了。”
柳原對這些東西看的很清。
身為一個普通艦長，能力又並不是非常出眾。在從軍校畢業成為艦長之後的他，認識到真實的艦長工作是多麽的忙碌，並不是在學校裏麵坐在艦橋指揮就是了。這裏不僅有軍校學習的那些艦長職務內容，還有著維護艦內成員關係和諧、合理調配彈藥的使用、協調與艦隊其它成員關係等眾多瑣事。
時間一久，他也漸感任務沉重。
對於總體作戰任務，在期初他還會花大量時間去想，然後將自己的考慮遞交指揮部意圖獲得認同、充滿衝勁，但久而久之，他卻因為忙於艦內瑣事，變成了一切聽從指揮部指揮的乖寶寶，‘盡職盡責做好本職工作就好’成了他的常用語。
甭管別人如何說，至少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能力，也就如此。
至於未來，等到時候再說吧。
對此，即便是現在依舊衝勁十足的赤雨，都是直接皺眉。但看著有些憔悴的好友，他的心中也感到疑惑：難道艦長的工作真那麽困難嗎？
柳原沒有解釋，赤雨也沒有詢問。
話題再一次轉回當前的戰鬥，可兩人一個突擊艦普通艦長、一個陸戰突擊崖普通崖軍士長，討論出來的東西也沒什麽有效（性），最多是在心中對之後指揮部可能下達的命令有一個準備而已。
艦橋中的成員們雖然同樣對陸戰隊感到不滿，卻在見到艦長與對方主官這麽熟絡之下，倒是很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沒有做出什麽不快的事。
整個艦橋之中，就這樣充斥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