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病菌有大價值（下）
“我族的能量技術將瞬間跨過百年”
“是，是，可前提是我們能夠分析出這種小東西的形成機理，這可不是短期就能夠成功的，”被年輕研究員高聲講述所吸引過來的一名中年研究員，神色淡然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後略帶歉意地看向被這名研究員所講給引入沉思的空幻幾人。
“不好意思幾位長老，雖然年輕人有幻想是好的，可科學研究也需要謹慎。喵空提出的前景的確存在，隻不過現在我們還無法給出眾人具體的實現時間。就像我們能夠知道線粒體產生atp，卻無法人工製造一樣。”
“這我理解，畢竟才接觸一兩天而已。”
“能理解就好了。”
“那麽，帶我們去看看具體情況吧，”苦笑一下，空幻在聽到研究員講述時，想的恐怕比他還多，隻不過沒表現出來而已，此時也有些尷尬：“科學家也不能少了想象力，畢竟那是向前的動力。”
“應該的。”
導遊換成了中年研究員，此前狂熱的年輕研究員大概是腹議了幾句，隨後就忙不迭地衝向實驗室。這看起來就好像是故意不想在導遊的工作上浪費時間一般，這讓空幻等人哭笑不得。
一路沿著實驗室走廊，並依靠電梯向地下二十多層的位置移動，那裏也有近兩百米深。
“這個深度已經接近朋靈和平協議中雙方劃分的範圍，雖說我方實力足夠，可看起來政務院方麵還想著拉攏靈族，所以也隻能停留在這個深度，不過也沒啥。”中年研究員隨口抱怨了一下，在電梯中找著話題。
“那你對靈族有什麽看法嗎？”將視線從身後三女圍在一團閑聊的地方拉回，空幻發覺此時能夠交流的似乎隻剩下這位研究員，索性借機向這些普通民眾處了解一下他們對於當前政務院的外交政策的看法。
“靈族？”遲疑了一下，研究員皺眉輕語：“月靈族和靈族的關係大家都知道的，要說靈族絕對沒法和月靈人比，除了數量。”
“嗯，”雖然點頭附和，可空幻其實並不認同。
月靈人人口現在趨於二十萬，但其中個體實力最高的也隻不過靈魂級初期左右，並且永遠沒有成長可能。反觀靈族，現有人口預估在六七十萬，其中幽神級的統禦者就有二十多名，幾乎達到朋族長老院的一半。
當然，這些東西空幻是不會亂說的。
“靈族方麵，我們也了解不多，途徑也就是偶爾在地底，遁甲人發現零星靈族部隊時有過少許交易，以及從幾個地底通道與靈族建立的商業流通中轉站上獲得消息。可所有已知情報都表明，靈族應該依舊死抓著它們的無戰論不放。”
“的確，這方麵也沒什麽保密的，高層情報機構從靈族獲得的情況，也說明靈族這個種族真的很奇特。明明是以腦蟲模式發展，掠奪性的戰爭種族，卻死死地守著無戰論，好像縮在家裏就啥事都沒有了一樣。”這方麵，完全是空幻的感歎。
“其實長老，您想，會不會是靈族事實上並不是真的多麽堅持，隻不過被迫的呢？”中年研究員提出了一個觀點。
“哦，說說看？”
“您看，就和我們生物研究上一樣，動物趨吉避害屬於本能，文明種族也無非動物一種，隻不過聰明了點，可有時候更容易轉牛角尖。”
“靈族在朋靈戰爭之前還是很好戰的種族，被我們擊敗之後事實上也沒有放棄，一直早騷擾……然後全球超級大地震。原因我們不知道，不過根據報紙和雜誌上那些說明，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靈族內部有了天罰說，進而推進了無戰論的產生。可事實上，那時候的無戰論，隻不過其中一種無關緊要的言論而已。”
空幻點頭，並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整合楚玲和小靈韻聊著自稱‘女人間話題’的8051，那地震不就是這位弄的嗎，還進而促使了星球意誌的提前成形。
“那麽到底是什麽導致靈族現在這麽堅持無戰論呢？我覺得是因為害怕了，麵對朋族不斷發展到現在這種絕對強勢的地位；而月靈人的出現，更是然靈族內部產生了某些分歧。隨後靈族大概是擔心遭到真正的消亡，或者被轉化，就用無戰論來封閉自己，拒絕外界的一切。”
“很不錯的想法，在你看來，靈族是自我保護而閉關鎖國的？”
“是啊，不過都是些不成熟的想法，見笑了。”
“不，以一個技術人員的身份，還不知道眾多機密都能想到這些，已經不錯了。”心中有些感歎，就空幻所知，這位研究員的想法，在政務院內部也有不少認同者。但是否正確，朋族方麵還沒法確定，隻不過因為合理性較高，已經成為外交部對靈族交往時的一種備選參考。
這時，電梯發出輕微的叮鈴聲，大門開啟。
……
朋族生物科技發展並不完善，最初是應醫療和畜牧方麵的要求開啟的，在科技水準並不高的時候，人手還算充裕，因此基礎生物學的研究上比較完善。但隨著技術水準的提高，各個技術研究所需人員越來越多，周期也逐步延長，以至於研究人員開始出現缺口。
不得已下，朋族方麵縮減了眾多並不核心的技術，其中生物科技方向就是其一。
不過自從蟲族第二次侵略開始，為了保證知己知彼，朋族方麵對生物科技的研究也逐漸回暖，但仍舊停留在較為普通的水準。一直到第三次蟲族侵略，也就是一周戰爭期間，朋族方麵從蟲族身上開始獲得好處，生物科技的研究才逐步獲得重視。
但依然是人口問題，生物科技的研究無法飛速提高。
現如今的朋族生物技術方麵，重點集中在：朋人的繁殖、蟲族的研究和朋族體係成員醫療病理研究上。
“……這些就是我族的生物科技現狀，當然，這隻是前言，”笑了笑，中年研究員領著空幻等人跨入了‘最底層’的生物實驗室。
不過空幻幾人倒是清楚，這不過中下層，其下還有幾層屬於絕密機構，需要另行通過電梯才能抵達，而且保衛嚴密。但幾人此行對那幾層的東西暫時不感興趣，所以也沒有去那兒受罪的念頭。
“話題還是回到那個病菌，研究室方麵給其命名為恭古1型能量細菌，這方麵長老們的意見是……”
“隨你們便，我們可沒什麽命名欲望。”大度地擺了擺手，空幻恰好能夠聽到身後小靈韻的吐槽“不就是取不好麽，嘿嘿”。
“……”
“咳咳，這種病菌危險性的確很大，之前也為長老說了點麻煩，事實上期間出的問題不少，不過都被克服。因為發現了你們從喵空哪裏聽到的功能……就是之前那位年輕研究員，所以我們也將主要研究方向，計劃劃分為三個。”
“其一，當然是如何解決這種病菌的威脅性，以保證未來應用上的安全，這是基礎。”
“其二，就是討論是否將病菌兩種功能，‘能量吞噬’和‘能量核心打磨’給分開，因為其主要危害性就在於能量吞噬。”
“其三，當然就是尋找其實現質能轉換的方法，最好能從中發現能量向不同物質轉換的條件，進而實現實用性。”
“這就是你們這兩天定出的發展計劃？”
“是的，不過研究小組組長覺得，需要您們來最後下定論，才能夠正式分工。”
“怪不得急急忙忙地把我們叫過來，是忙著想要開始了吧？”空幻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中年研究員，卻對其組長的動作感到奇怪：“不過我們雖說是找到這東西的人，可畢竟不是專業人士，這樣做……”
“可你們是長老，若是能夠讓諸位清楚地認識到這種病菌能夠帶來的好處，那麽在你們的影響之下，想來政務院方麵的財政可以有所傾斜。”
“這方麵我們可做不了主。”空幻連忙擺手。
但對此，中年研究員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再次完成消毒清理工作，換上防護服後，眾人通過本來為未來太空飛行設計的氣閘大門，進入了這個核心的實驗室。走道上並沒有多少人穿梭，諸多身著防護服的研究人員大都有著各自的工作。
即便是空幻一行五人進入，也沒能引起這些人那怕一丁點反應。
“長老請看，這是技術部最新提供的微米級觀瞄設備，在hht3型精神力擴幅裝置和fy1型精神力壓縮裝置的輔助下，這種觀瞄設備可以讓普通陰魂級中期的研究人員，都能夠輕鬆地觀測到微米級的細胞層麵，更進一步觀測起細胞質內部組成。”
“也正是這東西，才讓我們這麽快發現這種病菌的質能轉換能力。”
放在眾人麵前的並非空幻記憶中人類使用的光學顯微鏡，而是如同沙漏一樣的東西。
其中一麵較小，可以放置被觀測物體。因為是精神力觀測的方式，所以並不需要如同人類顯微鏡一樣將其做成薄片。在觀測時，被兩種儀器影響的觀測者精神力會集中在這一側的沙漏內部。
另一麵的沙漏更像是一個小型的屏幕，上麵連接著諸多線條，可以看出在設計上，設計人員們還是有些忽略整體的美觀和方便，單純追求功能的實現，以至於觀測人員在使用的時候，需要從這些線條中找出所需線條連接在大腦頭盔的合適位置。
觀測者在‘沙漏’觀瞄設備內部產生的精神力精細水準，可以達到接近幽神級的程度，這就使得普通人也能夠獲得微米級的觀測能力。
“雖然還有點瑕疵，但已經不錯。”
“要體驗一下嗎？”
“不用了。”
“我要的說”
本身就是幽神，而且也通過精神力仔細觀察過病菌是啥樣的空幻幾人，並沒興趣體驗這種看起來簡陋的儀器，但小靈韻好奇心上來誰也擋不住。
於是，其餘人都隻不過觀摩了一下研究員的展示，小靈韻則興衝衝地在研究員擔心觀瞄設備被弄壞的表情之下上前嚐試，但結果又一次證實了‘現有精神力設備無法對幽神級產生作用’的結論，她也隻能撇著嘴放棄。
在眾人繞著並不複雜的實驗室一圈，先後觀察了幾個精細劃分的細菌分析機構，並查看了一下最初被保存的能量核心和機械塊後，空幻答應了中年研究員代替實驗小組組長提出的，要求支援幾名機械研究員和能量研究員，以組成聯合研究室的決定。
“不過這樣一來，這就不是單獨的細菌實驗室，若是你們所說的質能科技真的可以實現，那麽技術部甚至有可能為你們申請一個獨立的人工浮空島，建立獨立的聯合實驗室作為場所。”
“那就太好了，”中年研究員一臉興奮：“多謝長老，我會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組長和大家的。”
“先別高興，這畢竟有前提，那就是你們必須證明有能力消除病菌的危害性，這是大前提。而證明‘質能效應’的實用性，這卻是能否獲得人工浮空島實驗室的前提。”
“明白，不過長老……”
“怎麽？”空幻看著挫折雙手，似乎很興奮卻又好奇的研究員。
“那個，若是獲得人工浮空島，不知道是屬於哪個級別的？”
“嗯……這方麵不要太貪心。雖然很重要，可這畢竟隻是一個實驗室的規模，能夠有一公裏左右的直徑就夠了，若是以後要求增加，也可以考慮擴大浮空島規模不是嗎？”
“這也是，哈哈。”
一周戰爭之後，朋族方麵對天空領土的要求進一步擴大，特別是麵對g06的遭遇，很多重要的試驗單位都要求進入浮空島，甚至申請如同幾個技術島嶼一般的人工浮空島獨立實驗室。
索性朋族方麵對浮空島的研究有所突破，人工浮空島的製造進一步簡化，於是朋族方麵就對浮空島進行了分級。
最高等的當然是幾大領土浮空島，自然成形，大都在十公裏左右的半徑上，龐大而又支撐起了大量人口；其下每一公裏半徑被縮小一個級別。
不過朋族方麵人工浮空島現在所能製造的最大的，也就是兩公裏半徑的浮空島，現在位於星空赤道上的那些l開頭觀測站所在地。而批量生產的也就一公裏半徑以下的小型浮空島，大多作為特級實驗室駐地，或者綜合性實驗室駐地。
浮空島技術上獲得的提升，主要在於這種人工浮空島的穩定性以及移動速度上，體型上改變不大。
現在的朋族之中，各技術部門，完全以能夠出現一個實驗小組，開發出長久且價值極高的研究路線，從而獲得人工浮空島支持為驕傲。
可那畢竟是少數。
此時空幻直接承諾，若是對著小病菌的研究獲得有效成果，他們甚至可以獲得獨立人工浮空島，這對於此前隻不過想要增加人員資金投入的實驗室人員而言，顯然算得上絕大的驚喜了。
“隻是一個病菌和無法確定前進的質能轉換，雖然聽起來很有前景，可畢竟不是成熟技術，有必要獨立一個人工島嗎？”為免打擊那位激動中的研究員，楚玲選擇了用精神力連上空幻：“雖說量產了，可族裏年產小型浮空島也不過三座而已……”
“當然不止這些，主要還是病菌這種東西，以後我打算將這座浮空島作為專研生物病毒類的，也許能夠獲得很好的效果。”
“哦。”
“哦對了，空幻長老，事實上，那個……”
“有話直說，怎麽突然扭捏起來了，一點都不像個幹脆的研究人員，這可不好。”
“啊，是，是，哈哈，是這樣的，我們技術部內部消息，長老您似乎有一個獨立的研究小組，很厲害，好多技術都是你提供的。那個……能否在這方麵支援我們一下，您知道，這種成果若是研究成功，我方在很多方麵都能獲得大發展。”
“那些都還是虛的。”擺了擺手，空幻聽到此人的提醒，醒悟過來。質能轉換這種關鍵技術若是能夠用研究模塊加速，似乎也很不錯。不過很快，他又從文明控製中心退出，隨後搖頭。
“支援是可以，但你們必須將這個研究項目細分之後，向我提交具體的課題，我那方的研究組才能執行協助工作。”話是這麽說，實際原因卻是空幻發現，因為中年研究員提交的幾個項目都太過籠統，研究模塊雖然給出了研究課題，可研究周期最短的也要三五十年，誰等得上？
經過長年使用研究模塊，他也摸出了些技巧，那就是研究項目劃分越精細、提供研究者能力越高、試驗地點的工具越好，那麽研究的時間就越短。
他很想幫忙，但不代表著要浪費不必要的研究時間。現在的研究模塊可還在進行幾個重點的基礎理論研究，隻剩下一個備用空位而已。
“是，我們也隻是想要長老的小組能夠解決些棘手、而又暫時無法解決的問題而已。”
“那就好。”雙方皆大歡喜，雖然現在諸多問題還留於紙麵並未解決，可至少有了個前景。
繼續參觀了一下實驗室，確保安全性之後，空幻幾人就開始啟程返回新朋島。
在眾人來實驗室之前，新朋島方麵的靈雪就已經向空幻發出了催促。似乎是海族方麵來人，進展不錯，表明需要朋族高規格的人帶隊過去。而政務院方麵左思右想之下，長老院幾個閑人之一的空幻，就被靈雪給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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