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風雨劇變

雷聲陣陣,風雨陣陣,掩埋住了她跳下窗的腳步聲,卻掩埋不了她身後一聲比一聲響的槍聲……

顏小魚理智盡失,跳下窗那一刻,把白貓扔了出去,身形猛然一竄,跳入雨渦,背身彎螻成拱,兩手著地為支點,飛快的奔跑了出去,朝著手術樓外的方向,毫無節製的奔跑。

風雨滿身,朦朧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前方,隻能靠嗅覺,來判斷方向,一片黑暗中,揚頭,朝著有光亮,有火星的方向走。

前方,一片混亂。

顏小魚朦朧中看見,一批執著槍支的人手湧了進來,朝著手術樓方向,麵容狠惡。

她看不清,那些人的麵龐與長相,卻看到,袖腕部他們手臂上所別著的徽章,那是,南宮。

南宮透方才,沒有阻止,槍聲,響的那麽及時……這些人,也是他的人吧……

是來殺她的吧。

一定是的……

她不能死,即使她這麽萬人憎惡,她現在,還不想死啊……

即使沒有人相信她,沒有人善待她,可是,她還有爺爺,她還有唯安啊,她還想要見他們,還想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啊……

她要,活下去。

而活下去的前提,就是,這些人,麵前的這些人……

死!

眸光,陡然一厲,血色上揚,低聲痛苦嗚鳴一聲,激能立刻爆發,不等那些人圍上來,便衝過去,首當其發,抬手打暈了幾個領頭人,奪走她們的槍支,跳到正中,開始掃射——

逃竄聲,慘叫聲,彼伏四起。

磅礴的大雨遮蓋了視線,她已分不清方向,看不清敵人,抬槍四掃,隻要感覺到生人的氣息,便是一片殺戮殘虐……

她打的毫不留情,殺的不分境界。

短短幾分鍾,周圍就變為了安靜。

數百個聲勢厲害、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群,全部,倒下。

大雨磅礴,淒厲聲完,四處靜的,隻剩雨砸聲,和她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聲……

天色暗的不像話,光影中,陳屍一片,亦隻能看到,早被鮮血染紅的大地正中,女孩屹立在屍體之上,不顧血水,一遍又一遍的衝刷著她光潔如玉,毫無瑕疵的腳踝。

黑貓之力,一人,敵一城。

從來,不曾虛傳。

就連這次血染事件,逼真同樣,真實再現。

偌大的韓氏醫院,瞬間空**,安靜,豆大的雨滴瘋狂的砸著她的臉,她的手,和她的仍在劇烈泛痛的肩膀……

她沉重的呼吸著,緊促著,痛苦中,懵然聽見,後方,響起了皮鞋踩踏到地上,與雨水相交,男人的腳步聲。

她回頭,定睛一望。

卻仍然看不清。

隻覺男人的身影,好熟悉,熟悉到,她望一眼,心口,就莫名其妙劇烈的痛了起來……

“好疼啊……”繃緊的弦斷裂,理智喪失,她卻恢複了,語言的能力。

她捂著肩膀,跪在屍體中,哭訴,向眼前那模糊的身影高聲哭訴,“我好疼,真的……好疼……”

男人聞言,趨步逼近,慢慢,走到他的麵前,抬手,將黑色的長傘,遮到了她的頭頂,望著她,默言不語。

“何必,走到這一步?”他問,男人的聲音仿佛天籟,很動聽,很動聽,“為什麽,總是自作主張,那麽不聽話?”

黑貓,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也分辨不出。

隻感覺,在有熱息靠近時,她被雨水衝刷至的模糊的眸,瞬間清明,準確的望清了男人手指上所帶,與剛才那些黑衣人一模一樣的徽章戒指……

和那些,殺她的人,一樣……

都是,來殺她的。

這個人,也是。

這個念頭,一下闖入腦海,顏小魚再也不能自控心頭奔騰的火焰,一把抓過他遞過來的黑傘,咬牙一攢,翻過傘柄,就朝著他的胸膛刺了過去———

很快,速度像是是雨中流過的一道影,黑色流電飛逝而過,直插男人胸膛正中心髒方向。

又狠,又厲,絕不留情。

可見男人身手亦不一般,瞬間便抓住她攻擊來的傘身,隨她後退,瘋狂後退,直至,退到死角,遠離血流區域,男人旋身一轉,一手穩住傘柄方向,一手躲過了她的攻擊。

他的速度,同樣之快,以至於在手術室和病房樓觀戰的手下們,全都看傻了眼。

這麽些年來,他們已很少看到少當家南宮頭透親自出手。

並且,是如此認真出手。

更無人想到,今日,可招致透當家全力以赴對待的對手,竟是他的未婚妻,他愛的,即將結為連理的女人——黑貓!

黑貓的動作,像一隻野獸,沒有控製的野獸,她的攻擊,處處有力,招招致命,根本沒有留任何予人逃脫喘息的空間和餘地。

她攻,他退。

她殺紅了眼,他處處忍讓。

如若不是雨中與她對打的男人是南宮透,那麽觀戰的所有人都十分清楚,換做其他任何人,都早已死在了黑貓手下。

利爪成形容,顏小魚低吼一聲,對著他的腹胸便猛砸而去,手中,仍帶著被她掰斷化作無數利器的黑色傘身與傘柄……

南宮透退,一退再退,眼見,就要被逼到死角。

很明顯,就算他退的遊刃有餘,亦可以保證出手不會傷她分毫,但是,黑貓卻在一點點加大攻擊力度,最後,在即將把他逼至死角時,竟拿起那傘身破裂出的鐵條,低吼一聲,狠狠插入了他的手臂……

他悶哼一聲,沒有閃躲,望她一眼,任由她用纖細的鐵條,一下下猛,插著他的手臂——

血液摻雜著泥土雨水的味道,迅速開始在四周蔓延,也開始在黑貓的鼻翼中蔓延。

這樣強烈的刺激與衝擊,一下便令她大腦完全興奮,實力大漲,動作,也更加猛狠強烈。

她把他逼到死角,一點點的逼打。

胸,肩,臂,腰,腿……

鐵條,手指,腳邊的石子巨磚,全都成為了她手中利器……

男人沒有躲,隻是看著她,黝黑的瞳眸雨夜中亮的顯眼,他屹立在風雨中,無視著她的攻迫與襲擊,一句喚,隻言三字,“夠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