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了,跨越了幾道坎兒,而每次再走一段路,身後就會出現一個石門,擋住了來時的路,數不清前前後後已經出現了多少石門。
“這方丈也真是的,你說不讓偷聽,我就不偷聽了嗎,為毛要鑽倒在鬼地方,你以為你說的什麽都是千裏傳音被人聽見啊,真是的!看吧,我現在都出不去了,你讓我腫麽辦?”
就在鄧陵如寶再次心生抱怨的時候,前方的隧道就像剛剛探尋到三個石門一樣的地方越漸的寬敞,還有微微的亮光。
“哇,是出口嗎?”鄧陵如寶腳下加快,然跑著跑著,卻發現這裏並不是出口,而是另一個溫暖的石室。
石室的壁上燃著壁火,周遭長著嫩綠的小草,和黃色的小花,她很奇怪,這裏都沒有陽光,這些植物究竟是怎麽長的?
更讓她想不通的是,石室的中間有一張碩大的石床,**鋪著紅色的錦被,枕頭,以及紅色的紗帳。
另一邊方方正正的桌子上蹲著兩尊寫有金色“囍”字的燭台,中間還擺著是個盤子,裏麵分別是紅棗,花生,桂圓,蓮子,以及一壺小酒,和兩個精致的酒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燈火忽明忽暗,加上這別致的環境,到是有種昏黃的唯美,這裏怎像是新人拜天地的洞房?
“誰會在這裏成親啊?”鄧陵如寶疑問道,走過去摸了摸**的錦被,很柔軟,很滑,質量跟當初顏瑾淳和她成親時一樣好。
反正走的也累了,這裏又沒旁人,她索性躺在**,也不知父皇出去了沒?
方丈有沒有告訴父皇妖孽是何人?
再看看這像新房一樣的石室,想起了她和顏謹淳的新房,瑾淳的毒解了嗎?還有危險嗎?
她真的好想親自照顧顏瑾淳,喂他吃飯,喂他吃藥,用他默默無私的愛重新換個位置來讓她重新好好的對他。
可那夜看著林雅馨依偎著顏瑾淳,那畫麵很溫馨,如果顏瑾淳醒了,是會選擇林雅馨,還是會選擇她?
原先在她以為失去耶律雲霆的時候,心是疼的,而如今覺得要失去顏瑾淳,心裏已經不再是疼,而是被整個世界遺忘了。
想著想著,眼淚沾濕了枕巾,心中的哀怨無處發泄,隻能化成連綿不斷的淚水。
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擦擦拭她哭紅的眼睛,“寶兒,怎麽哭了?”
鄧陵如寶睜開眼,俊武邪魅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床邊,微皺著眉頭,滿麵擔憂的看著她。
她趕忙坐起來,抹了把眼淚,強裝微笑,“雲霆,你怎麽進來了?”
“我來找你啊!寶兒,你喜歡這裏嗎?”耶律雲霆的聲音很溫柔,好像大一點聲音就會驚醒眼的寧靜和溫存。
鄧陵如寶聞言,重新審視這裏的布置環境,不庸俗卻也不簡陋,好像清雅小築,正是她喜歡的簡單風格,“這,是你布置的?”
“嗯,我為咱們倆布置的,寶兒,你來。”耶律雲霆拉著她的手,走到桌子前,用火折子點燃了燭台。
鄧陵如寶有種不好的感覺,他這是要幹嘛?
若他布置了這裏,方丈怎會不知道,父皇又在哪裏?
“你不用疑惑。”耶律雲霆知道她心中疑問,解釋道,“方丈不過是怕你我偷聽與你父皇的談話,他們在‘寧靜’那道門裏,而這‘因果’門也是本來就有的。
我在因果門後麵又挖掘了一段路,並鑄造了這個石室。”
“這裏是法度寺的地盤,你挖掘的時候,方丈會不知道嗎?”她覺得這有些不合乎常理。
耶律雲霆自信的說道,“你剛剛走到這裏的時候不是路過幾道石坎和石門嗎?其實那裏裝了機關,一旦厚厚的石門封住,另一邊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要知道我在西瑞國潛伏多年,連海悅城下的隧道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得挖掘以備不時之需,這點兒地道算什麽,至於你父皇,你放心,他現在可能已經上了地麵。”
“你居然在海悅城下挖了隧道?”鄧陵如寶顯然吃驚。
耶律雲霆不與西瑞國權貴共舞,原來是為了達到目的,故意在離京城很遠的地方,就是為了挖很長的隧道備不時之需。
可,要在這麽複雜的地方挖掘石室,他現如今隻有一個人 ,是怎麽做到的?
“你也會遁地術?”她問道。
耶律雲霆笑笑,“不,我不會遁地術,我會的功夫叫‘翻地劫’,能在原有洞穴的基礎上,快速的挖出一個石室,這是我們耶律家皇子特有的本事。”
“哇塞,那不是比遁地術還厲害?”鄧陵如寶瞬間覺得耶律家的男人都好膩害,“要是哪天兩國開戰,你們東域國的皇子們隻需要快速挖石室,讓百姓躲進去,就可以保證不被傷亡了。”
“嗬嗬嗬,要是那樣就好了,要知道這‘翻地劫’不能經常使用,不然手臂會因為長時間碰觸堅硬的石塊而被折磨的廢掉,也就是說從某一方麵將,不如遁地術那般簡單直接。
不然我也不會因為不敢挖地洞到皇宮內,以至於到現在都找不到我四皇叔了,而且為避免皇子之間明爭暗鬥,我父皇明令禁止其他人學,如今這本事隻有我父皇,我,和我四皇叔會了。”
耶律雲霆不厭其煩的解釋著,再看看她那一臉崇拜的樣子,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就知道她還會重新注意他,再次喜歡他。
“好了,寶兒,別說別人了,來,咱們的事情可比那些事情重要很多。”他斟滿了兩個酒杯。
遞給她一杯,並用端著酒的手臂繞過她端著酒的手臂,深情如往的看著她映著火光的清澈眸子。
鄧陵如寶原本還因為聽了他的講解而大開眼界,但此時看著他這些舉動,若是在不明白他的打算就真的是沒長腦子,“雲霆,你要和我拜天地!”
“不好嗎,寶兒,咱們早就該成親了,我想過了,等咱們找到我四皇叔,解決一切問題後再在一起,我會因為等太久而失望的,不如今日,咱們就拜了天地。”
耶律雲霆話罷就要抬起她的手臂,讓她一起與他飲下交杯酒。
鄧陵如寶抽出手臂,酒杯放在桌上,就說今日怎麽總會心神不寧,原來要被他逼婚,“雲霆,對不起,我想我們還是不能拜堂。”
“為什麽?”他故作不明白的問道。
鄧陵如寶稍有躊躇,道,“因為,我現在還是瑾淳的妻子,即便他與我感情不和,我也不可以與你成親。”
“可是,你那日在城外不是已經與我……寶兒,你現在又何必拒絕呢?”耶律雲霆心裏已經料定她不敢說出那夜是另一個女人代替的她。
“但是,但是我發現我聽到瑾淳中毒的時候,我還是會緊張他,心裏還是愛著他,所以,我準備等咱們的事情完了以後,就回到他的身邊,好好和他過日子。”
她本不能說這些話,可這裏是無極之地,她的靈能發揮不出,而他選擇在此地表白,也定是不想讓她有反駁的餘地。
他把事情辦到這種地步,是不能再逃避了,不然若是惹怒了他,別說是等找到東域國四王爺解決掉,怕是連眼前這個是洞都不好出去。
耶律雲霆早料到她會這麽說,不屑的笑笑,臉扭向一邊,“他有林雅馨,何況顏老夫人也不認可你,你回去找他,不過是自取欺辱,被人恥笑。”
“雲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管顏老夫人和林雅馨怎樣看待我,隻要顏瑾淳愛我就足夠了,我也愛他,我應該試著去包容他的一切。”
鄧陵如寶這些日子也想過了,既然是夫妻,那麽彼此的家人,缺點,甚至一切困難都應該共同麵對,互相包容,才是愛的真諦。
“可你原先為何包容不了洛詩茵?”耶律雲霆質問。
若當初她願意接受和洛詩茵一起留在他身邊,今日他也不會被心魔困身,可知道他現在時時刻刻被心魔掌控,卻為了不傷她而壓抑著暴躁的怒火,忍受對事物不順眼就想要一掌劈碎的衝動,真的是比死還難受!
鄧陵如寶也是自問,是啊,當初為什麽忍受不了洛詩茵的存在,如今卻要想要試著接受林雅柔?
或許這就是女人的天性,當一個男人隻會給你帶來痛苦,讓你的情感荊棘密布的時候,再出現另一個女人和你分享這男人,你是萬萬接受不了,必定打退堂鼓的。
但若是另一個男人在你最難過的時候靜靜地陪伴你,愛著你,給你溫暖的依靠,安逸的生活,和無微不至的陪照顧,做著一切默默的付出。
那麽女人就會被寵習慣了,被嗬護的舒坦了,即便這男人身邊有再多的障礙,女人也是不想離開的。
“額……那個,雲霆,我也是第一次做人,沒什麽經驗,所以……所以……”
“所以你讓我原諒你,讓你和他在一起?”耶律雲霆質問。
鄧陵如寶低下了頭,“對不起,或許你覺得我薄情,可是我不得不承認,從顏瑾淳對我好的那一天,我就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一點點愛上他了。”
她知道他不會接受,但今天的話說到這份上,她不能再用任何借口去搪塞,因為他都會看出來,增加對她和顏瑾淳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