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3．愛情新解(1)
13．愛情新解
小N棲身於我的下鋪，最大的愛好是，整天荼餘飯後有事沒事趴在**對著我那隔著一層床板的屁股大叫自以為很富有哲理性的定律，“不在沉默中戀愛就在沉默中變態”，想在不知不覺中把我給潛移默化掉。但遺憾的是，我的毅力堅不可摧牢不可破，任憑他怎樣潛移默化耳濡目染紋絲不動。
小N的腎功能比較強大，這主要表現他與佳妮夜夜折騰，但從不需要匯仁腎寶之類的化學藥品滿足女孩子的需要與自身生理的需求。所以我們都懷疑他的腎是否與恐龍、大象之類的大型動物換過。
昨夜他又未歸。
我說，你小子就把佳妮天天玩吧，那可是我們校長的千金。
他說，那又怎樣，照泡不誤，唉，我跟你說，越是名門閨秀越容易泡，她笨，泡完了還得幫你穿衣服呢。
泡不好就得滾蛋回家，——別忘記了上次那一大過。
現在這年頭，是什麽情況你沒弄明白？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就等著變態吧。他轉身向裏假寐。
我撒個謊說，不是我想變態，你看我們係裏那些虎視眈眈的恐龍，看了就讓人毛骨悚然，別說碰了。為了附和他，我語氣逼真的可以省去字眼，
然後我又中他的奸計。他一本正經地說，依芸不行？那可是校花！多少男生垂涎！
你怎麽又扯上她了，不和你說了。然後我換上休閑鞋，換個外套，不想和他再瞎扯蛋了，準備上網。紫水晶可能已經上線了。
泡依芸去？不用這麽急嘛，文火慢來才有味。
放屁！——上網去，哎，我告你，最近突然發現，唯獨上網才能讓我忘掉一切鬱悶與無聊，網絡，真他媽好。
我*！世上又多一個網戀的受害者，你們這些人，真他媽無聊，現實中失魂落魄，企圖在虛擬的網絡中尋求精神上的安慰，真他媽空虛無聊呀。
小Ｎ意味深長感慨像愛國者導彈，尾隨著我的傷口追，我真有點被擊中的可能，一股傷感勁不知不覺在胸口處排山倒海很努力地折騰起來。我順手抄起枕頭狠狠地砸過去，放屁！
他及忙把像橢圓的腦袋藏到被裏。待確定安全後，探出來，說，喂，祝你別撞上恐龍，哈哈哈……
背後留下一串模糊不清的腳印與一堆不堪入耳的奸笑。
雖然我很討厭小Ｎ的低級下流與庸俗不堪，但脫離道德的標尺，小Ｎ還是一個比較實在的人，換句說，他是一個不值得供奉也不會引起你深惡痛絕的人，不是偉人明星偶像也不是地痞流氓小混混，是走在人生邊緣的家夥，麻木不仁，庸俗低級，空虛無聊。
其實人生本來就是這樣的。一部分人坦坦****不掩不蓋，演繹莊子的無為之道，還原人的本來麵目，我們稱他們空虛無聊；另一部分人惟恐把人生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恥笑，時時掩蓋，處處隱藏，努力地創造著處處優越的假像，這部分人被稱作充實豐富。但是當一個獨自相處的時候，感到的僅有空虛無聊，為什麽？這是就是因為，空虛無聊是人的本性。它隻有在恰當的氣氛中才能自然地表現出來。
午後淺紅色的天幕好像還是昨日的那一塊，數塊彩雲點綴其間，像阿拉伯掛毯上織繪的花，帶著淺紅色的憂鬱美。
時間好像冰封，駐足不前，行人依舊匆匆，車馬依舊急駛，秋風依舊輕拂著法桐打馬而過，輕的紙張薄的方便帶依舊隨風舞動。每個事物都在輪回般地演繹著各自不為人知的故事。
文化廣場上的工人正忙著拆昨晚聯歡會遺留的舞台腳架，藍球場上穿著運動服的學生健步如飛地上籃，花園的草坪上數對如同小N般的男女生正在打逗**，使得周圍膨脹的空氣飄滿放浪的笑。而我正暗然神傷，準備去網吧過沒有時間概念的生活。
或許周末的緣故，網吧早已人滿為患，外麵排著長長的隊，像40年代世界經濟大危機期間美國華爾街上等待救濟糧的隊伍，長的恐怖。
我慢慢悠悠地晃過隊伍，理所當然地向吧主打個響指，然後心安理得地尋找牆角處那台有著天藍色外殼的98型電腦。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登陸QQ，想盡快地與紫水晶投機地閑聊，澆融心中壓抑的塊壘。但遺憾的是，灰色的人頭像證明她並不在線。大出意料，然後打開QQ之前的衝動與設想中的喜悅刹那間霧靄般化為烏有，設想中的海闊天空不著邊際的閑聊衝動一下子被無情地抽離了軀體，失落的感覺靜悄悄地爬上心頭，像流水一樣。無端萌生一種從5000米的空中往下掉的感覺。恍忽飄然，一種失智般的感覺仿佛洪水野獸，襲卷全身，搞得我不知所措。
我僵屍般直直地坐在軟椅上，灰暗的瞳孔呆滯地凝視著屏幕上流光溢彩的畫麵與飛駛閃過的文字，右手用力地握著鼠標機械地點擊著紫水晶灰色的人頭像，一遍一遍地重複，企圖能有奇跡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