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6.迎新晚會

6.迎新晚會

交過10元錢後,我們氣憤無比,大家第一次團結到一起共商報複手段。商討甚是激烈,執續一個上午。結果大家各執一異詞,建意極不統一。有的要砸爛電視,有的要劈碎床板,有的要把桌椅扔出窗外,更在甚者要把卸下暖氣片作廢鐵賣的。但不幸的是,最後一一被否定,因為搞這些破壞,最終受害者還是我們自己,砸爛電視將看不到豔星喬丹的*,劈碎床板隻能睡地板,扔掉桌椅吃飯困難重重,卸下暖氣片,想必很難平安度過深冬。

最後大家覺得應該從長計議,不能因為小不忍而亂大謀。而從長計議的結果是,放棄報複。不幸的是,這個結果又令我們實在難以接受,所以一時竟不知所措。

這時,一直作思考狀的小N突想像聖人似的站了起來,然後跟秦始皇橫掃六國似的,神奇地把大家的意見來個大一統。隻是比較遺憾他的奇想不但奇,而且下流無比。他的奇想是,把那人給辦了!經他人妖似的聲音說出,下流效果更是異常神奇。

後來這個計劃不幸擱淺,原因是學校舉行迎新晚會,學校上下熱鬧非凡,計劃也不幸被熱鬧蒸發掉。

迎新聯歡會是學生會自發組織的,經費由學生會到社會騙取商人們的不義之財。當然了,商人的財也多是不義。晚會目的是豐富大學生文化生活,也是同學之間互動的很好時機。

互動是個比較曖昧的說法,男生基本理解成嗅蜜,尋找哪個係的美女最多,哪個美女最美,然後等候時機成熟後再猛然進攻。

互動時,往往是一個漂亮女孩的背後存在數以百計雙色迷迷的眼睛,如果此時美女被某帥哥攬走,保證四周會有一大片的男生倒下,待眾男生醒來後再把那帥哥放倒。

聯歡會以校文藝團體作為骨幹力量,再從新生中挑一撥兒看似撥尖且會毛遂自薦的家夥參加,使之達到“全校師生親如一家”的感人場麵。

每年這個時候,新生隊伍中都搞出一些笑事,其力度不亞於節目中的小品。新生到校後有共同的通病,就是義無返顧地向師哥師姐取經,大意是怎麽才能在學校活的不至於默默無聞。因為現在這年頭是張揚青春的時代,許多學生都希望自已能成為學校的焦點,甚至有人恨不得衝出校門狂攬社會。

師哥師姐們也大力發揚無私奉獻精神,把他們剛到校從上屆老生口中取到的經片字不留地和盤托出:積極參加校活動。致使許多新生像沒頭的蒼蠅——亂撞。有唱歌天賦但體無體無縛雞之力氣若遊絲的家夥去舉重;體肥彪悍身材魁梧手掌大如熊掌的家夥卻學吉他;腦滿肥腸大腹便便體重直逼日本相仆的家夥學街舞;更有甚者,雙腿小兒麻痹的硬要學輪滑,理由是,揚長避短,全麵發展。在積極參加校學生的口號下,全校上下形成一種進這個學校就發展為全才的風氣。

口號並無正誤之分,關鍵是理解的角度。

學校有一個樂隊,名字聽起來很有變相抄襲的嫌疑,叫“後街女孩”。傳說投資組建者是一個女孩,而那女孩對“前街男孩”無比喜歡,喜歡到想以身相許的地步,隻可惜現代這個年頭不容一婦嫁多夫,所以那女孩才沒有以身相許。此樂隊很有威名,獲過數次聽起來嚇人的大獎,學校每次文化活動的舞台配樂都有由該樂隊獨攬。

我和小N消滅完農民伯伯的勞動成果後飛奔晚會現場,想目睹一下這個傳說中的樂隊到底有多神奇。

晚會在一個大一新生的一首《暗香》中拉開序幕。那小子打扮相當前衛,謝霆鋒式的發型噴一層血紅色的染發劑,舞台燈光揮灑頭上,呈現出刺眼的肉紅,左耳掛三隻耳環。

那小子一登台,主持人“帥哥”之聲頻頻出口,毫無收斂的趨勢,台下更是哨聲四起,尖叫聲泛濫成災。那小子也洋洋得意,自帥不凡,牛尾巴趕蒼蠅似的頻頻向台下揮手,並自稱“為大家來沙寶亮的暗香,希望大家能夠喜歡。”得意語氣的好像側麵表明是沙寶亮讓他來的。然後四座鴉雀無聲,溫柔地橘黃色燈光傾灑下來,《暗香》那憂傷沉鬱的音樂被樂隊精雕細鑿的像流水一樣靜悄悄淌出。那小子開始和聲附唱。

開始,那小子還的確有幾分沙式風範,血紅色的頭微微上仰,高挑的身體略略後傾,右腿微曲,左腿稍彎,一副懷揣陰鬱不能自持傷感的姿態。但不幸的是,到“……我會拚到愛盡頭”時,唱技仿佛也宣告走到盡頭,發出飛機起飛時特有的嘶啞破裂的刺耳聲音,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表演口技。並且更為不幸的是,他好像不知道什麽叫揚長避短,在“我會拚到愛盡頭”上糾纏不清,反反複複,一唱再唱,一種非唱好不罷休的垂死掙紮的敬業態度。但遺憾的是,無論他怎樣掙紮,死還是如期而至,唱技沒有一點好轉的意思。可他仍大力發揚大慶人的精神,重唱不休,堅韌勁讓我暗暗叫絕。樂隊也隻好一奏再奏,反反複複那段憂傷沉鬱的暗香殘留。

在我們都煩得不想再聽時,樂隊的隊長——身體膘悍的壯士,眾生喚他胖哥――終於義憤填膺,對著小子大叫,小子會不會唱,不會下去,重複個屁!

那小子擺正身姿,掂量自己無論在體重還是身高上與壯士都不成比例,握著話筒沉默三秒鍾後灰溜溜下台。

我頓覺此人傻X透頂,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不聲不吭地下去吧,太他媽丟人了吧。風光一番後碰一鼻子灰,最沒麵子的就是這種人。

然後上台的是兩個青春無比活力四射的少女,確切一點應該叫美女。唱的同時還有毫無章法的蹦跳。我問小N她們在上麵跳什麽玩意兒。小N說她們在跳街舞。我說怎麽跳的跟中風似的。小N假裝時尚說,你懂個屁,這叫藝術。

女孩是背向觀眾上台的,這個我懂,文學管這手法叫設“懸念”。我想兩人也許正有此意,懸念效果設的特別不同凡響,待兩人轉過身後,台下像颶風般喧囂,特別是荷爾蒙飛的如同九月揚花的男生,賊哨聲響的蓋過舞台音樂。

我也特別驚訝,驚訝的不是女孩的漂亮,而是其中一人居然是依芸!

小N驚的兩眼珠子險些迸出來,大吼道,*!美女,媽的,搞定!

我問他說,搞定哪個?

他望望我,奸笑的問道,你說呢?

我把語氣壓的低低的,盡量裝的輕描淡寫說,隨便,哪個都行。

其實我內心的深處在祈禱上天,千萬不要讓他把目光聚集在依芸身上,因為我不希望這麽可愛的女孩被他這樣的人糟蹋了。我默默地設計好台詞,如果他要說搞定依芸,我就說,你他媽太沒眼光了吧,這樣的你也要。如果要搞旁邊的女孩我就裝的興奮過度的樣子大叫,眼光不錯嘛兄弟!

不料這小子狼子野心,說,兩個我全搞。

我差點把嚼的正津津有味的口香糖噴出來,說,你有這本事嗎?

但不幸的是,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中,我發現,別說是2個了,就是弄個立方也不是問題。

他笑笑說,哥們,兄弟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

我真想K他一頓,以表達我對他自負的嫉妒,跟這種男人在一起的男人是最痛苦的男人,而我又不想做這樣的男人。

但我沒有馬上K他,因為他又有了下文。他接著說,這兩個女生都很可愛,這樣吧,咱兄弟一人一個,我要左邊那個,右邊那個,歸你。

然後我的口香糖就真的噴了出來。我說,聽你口氣就跟你家私有財產似的。

他“呸”的一聲吐出口香糖說,嘿,兄弟,你不信是不?――我發誓,不把那小妮子拿下誓不為人!

聽完依芸與小妮子的演唱後,我們就離開了晚會現場,因為後來幾位是男同胞,並且那男同胞很不抓麵子,聽的我和小N一直認為,聽他們唱還不如聽豬叫。

不幸的是,這大城市很難找到豬,所以我們也沒有聽豬叫的幸福,隻好跑到電子閱覽室上網。

其實沒有一個男生是安靜地聽唱歌的,大家心裏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就是尋找漂亮女孩,然後在以後的日子感到空虛無聊的時候把她拿下,像小N,當然還有我,隻是我不屬於比較虛偽的那種,隻把想法在腦子裏轉一轉,供五髒六腑之間交流,沒勇氣表達現來而已。

上網至9點30,被老師硬哄出來。小N死活不出來,問老師說不可以通宵嗎?老師反問說,臭小子,你以為這是網吧呀?

回寢室的路上,小N問我怎樣才能把那女孩拿下。我說我們在打賭,告訴你方法我不是自殘嘛。小N奸笑說,晾你也想不出來。

我真想K他一頓,因為他這話剛好撂我心坎上。我想,別說讓我把那小妮子拿下了,就是讓我接近也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然後小N自豪地告訴我說,你沒有辦法吧,我有辦法,嘿嘿。

小N的奸笑像魔鬼的吼叫,肆無忌憚地飄**在深邃的夜空,想必方圓500裏以內5歲以下的兒童應該會嚇得哭的跟死了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