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燕允淡淡的應了一聲,很失望的垂下眸子,而身邊葉雲若則是更加失望。
還以為找到了一點線索,沒想到又隻是讓她空歡喜一場。
“那我先掛了。”沒等燕允應聲,季落落就迅速的掛斷了電話。
再這麽繼續下去,她很有可能狠不下心,會把一切說出來!
掛了電話,她躲在牆角深深的哭泣起來。
哭的那麽劇烈,小小的身體瑟縮成一團,仿佛天地都轟然崩塌了一般。
雲若,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我了吧?
我知道……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淚水滲進圍巾裏,貼著肌膚卻更加沁涼,一股攝人的涼意自她的身體裏升騰起來。
“對不起呀,雲若,我記錯了。”
燕允都不忍心看葉雲若這麽失望的眼神了,一開始給了她希望,最後卻演變成了失望。
她垂下了眼瞼,悵然若失的攪著杯子裏的冰激淋。
“沒事……燕允。”葉雲若搖搖頭,輕笑道。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自己的笑容現在有多僵硬,多生澀,她心裏的失落感已經無以複加了。
就好象黑暗的房間裏好不容易從窗戶裏泄露進一點希望的光芒,但轉瞬就沒有了。
她想,那件事她應該問問爸爸吧。
可是從慕遠楓的婚禮過後,每次給爸爸打電話,他都會說他很忙,沒有時間,所以這事也就這麽作罷了。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她是不是曾經做過那麽招人怨恨的事……
看著窗外碧藍的天空突然籠聚的烏雲,葉雲若的心裏也一片陰霾,暗沉中又透著一股迷茫……
———————————————————————————————————————
“絕,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沈臨禦轉著手中的鋼筆,一雙清潤的藍眸緊緊的盯著絕那張一如既往的清冷臉龐。
靈活的長指在鋼筆之間上下飛動,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快的看不清動作。
“少爺,我已經從最小的細節開始查起,那段時間的事掩藏的很嚴實,那個幕後主使的權利似乎很大。一開始,我是一無所獲,後來,我追尋著蛛絲馬跡,終於查到葉小姐在二十歲那年曾經有一段住院的經曆,隻是在我去查她住院期間的醫生時,突然發現那個醫生自從治療了葉小姐之後就失蹤了,而且葉小姐住院期間的所有資料也全部消失了,線索在這裏就斷了。”
沈臨禦終於放下了筆,雙手交疊在胸前,支撐起他線條優美的下顎,緩緩閉上了眼,似乎在冥神思量著什麽。
重新睜眼時,一雙藍眸如浩瀚的大海,包羅萬象,廣闊無邊。
“繼續追根溯源,我就不相信那個人能做到這麽萬無一失,一點破綻也不留!”
“是,少爺!”絕垂下頭,一雙黑眸淩光閃閃。
葉雲若無力的撐著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天際一團火紅的火燒雲,散發著無限的霞彩,仿佛自然界最奪目的藝術品,惹人神往。
幾隻啼叫著的小鳥撲扇著翅膀,飛向遠方。
窗外的景致寧靜致遠,仿佛有一種洗盡鉛華浮躁沉澱之後的美感。
但是她的心中卻充滿了淡淡的哀傷與失落,滿心縈繞的都是一股無以抒懷的愁緒。
快要下班了,本來寂靜的辦公室一下子喧鬧起來,嘰嘰喳喳的在討論著她們各自的奢華生活。此時那些平時毫無交集的秘書們這才有了一線親近的機會,卻也是彼此攀比著,競爭著。
“我男朋友訂了LaPalette的位子,要知道那個地方有多火,是光有錢也訂不到的。”
意有所指的話,潛藏著傲慢的鋒芒,指明她男朋友不僅有錢還有權。
“LaPalette算什麽?昨天我男朋友送了我一個5克拉的鑽戒,是truelove那個係列的限量版哦。”另一個昂首挺胸,也不甘示弱。
然而馬上又有另一個聲音把她壓下,每個人都爭著訴說自己男友的不凡。
如此一來,整個辦公室就變得異常的吵鬧。
女人的世界常常是如此……
燕允不耐煩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走到葉雲若身邊,卻看到她一臉失神的望著窗外,仿佛靈魂出殼了一般。
“雲若,你不走嗎?”燕允以為她還在為中午吃飯時候的事失落著,稍稍有些擔心。
“嗯,馬上就走。”葉雲若從思緒中抽回來,朝燕允淡淡的笑著,如一縷淡然的清風。
然而正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葉雲若看到手機上跳躍著的那三個字睜大了眼,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葉雪曼?為什麽雪曼會給她打電話?
難道說遠楓又對她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嗎?
“雲若,你沒事吧?”燕允一看到葉雲若驀然變幻的臉,顯出幾乎透明的蒼白,她的心也揪起來了。
“沒事。”雲若仰著頭淺淺笑了一下,然後輕顫著手接起電話。
“葉雲若。”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帶著一點淡淡的哭腔,是她從未聽過的。
一直剛強而凜冽的葉雪曼從未在她眼前掉過一滴淚,而現在……
她居然哭了?
內心有一種不好的想法蔓延開來……
“雪曼,是不是遠楓對你做什麽了?”葉雲若不自覺的將手握成拳,抵著下顎,一臉憂心。
“沒有,隻是——”葉雪曼頓了頓,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決定說出來,“遠楓得了肺癌,明天就要做手術了,我希望你能來看看他,給他打打氣!”
肺癌?葉雲若的心神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怎麽會這樣?”她的臉刹那間變得雪白雪白的,如同被粉飾一新的牆壁。
“上次跳江之後就有得了肺積水,醫生要他處理,他卻不聽,沒想到這麽拖著拖著,就變成了肺癌……”葉雪曼強忍著奪眶而出的眼淚,她不想在這個女人麵前表現得太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