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比任何人都更早的找到她

他不顧一切的狂吼起來:“可是你……可是你卻讓一場大火把什麽都毀了!活活燒死了我義父!還毀了我義父苦心經營的獵鷹!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的錯?他妄想蛇吞象來激怒我,怎麽到頭來反而成了我的錯?”沈臨禦冷冷挑眉反詰道,一雙藍眸中射出駭人晶光。

“你殺了我義父還有我的義弟鬼娃娃,反正我今日就是要你血債血償!”殤莫邪眼瞳中閃動著如血般的殘紅,因為激動大大的喘著氣,可是那雙凶狠的眼還是死死的盯著沈臨禦,片刻不移。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柄手槍,槍口死死的對著葉雲若的太陽穴,臉上掛著淒寒的冷笑,像是懸崖之下滾滾而流的海水那般冰寒。

“慢著——”沈臨禦感覺他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看著那抵在雲若太陽穴上的槍,他真情願受罪的那個人是他,他真恨不得衝過去,和雲若交換。

但是……

他眸光一閃,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冷凝的思考問題。

殤莫邪是暗夜裏有名的高手,出手快,準,狠,實力不會在絕之下!

現在他與他們相隔大概有十米遠,如果他貿然出手,激怒了殤莫邪,說不定他還沒跑過去,殤莫邪的子彈就已經洞穿了雲若。

他深吸一口氣,現在也隻有換另一種方法賭一把了!攻潰殤莫邪的心裏防線!

他越是固執,他就越要想辦法讓他動搖!

“義父?嗬嗬,真是笑話,你叫的還真是親熱。你以為陳亮真是真心對你嗎?當年你好不容易有了心愛的女人,他怕你就此動搖了,於是命人將你喜歡的女人無情的奸汙,並且投進了河裏,還對你說你的女人是被幾個街頭混混給欺負了,所以投河自盡了!是不是有這件事?”沈臨禦始終鎮定自若的平鋪直敘著,隻是在最後一句話時驀然加重了語氣。

這是剛剛在車上,他打電話命令絕迅速查好的資料。

聽到那個奸細是殤莫邪,絕也很受刺激,一直以來,他都把殤莫邪當作暗夜裏親兄弟一樣對待,卻沒想到他這麽多年的和風細雨、患難與共全是偽裝!

“你……你胡說……”殤莫邪臉色發黑,猛然嗬斥道。

他不相信,一直疼他,愛他的義父竟然是這種人!

“信不信隨你!我說的事實!我現在沒辦法拿出任何證據來,但是隻要你跟我回去,我絕對會把鐵骨錚錚的證據放在你麵前,讓你知道你究竟有一個多麽人麵獸心的義父!”沈臨禦說話鏗鏘有力,字字珠璣,透著一股不能不信的強力氣魄。

就像是強勁的暴風,一時之間掃**在殤莫邪的腦內。

“不……我不會相信你的……你殺了我義父,還在這血口噴人!”殤莫邪已經被他腦海中對陳亮的印象以及沈臨禦說的話給攪亂了,他的頭一陣疼痛,突然仰天長嘯一聲,一下子扣動了扳機。

“嘭——”

一個白影從葉雲若身前閃過,將她從殤莫邪手裏硬生生的拽了出來。

而他自己卻狠狠的替她擋下了那一槍,驚慌失措之中,那一槍開得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左心房。

沈臨禦睜大了眼睛,慌忙的跑上前去,而殤莫邪卻不肯放過他,用力臂死死的擰住了他的脖子。

然而殤莫邪的手卻反被沈臨禦重重一折,槍就這麽掉落在了懸崖邊緣。

兩人就這麽不要命的扭打起來,隻剩下肉搏。

葉雲若怔怔的看著滿手的鮮血,看著懷裏麵色蒼白,唇瓣也韻白的陌宸,他的白色襯衣全部被鮮血染紅了,開出一朵絢麗的花,美豔卻刺目。

她趕忙捂住陌宸的胸口,有汩汩的血不斷的從她的指縫間露出來。

她努力想拖起他,可是他的身體真的好沉。

“不用忙了……我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陌宸的臉蒼白如霜,卻仍舊倔強的說道。

“不!你不會死的……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美國的醫生這麽厲害,他們會治好你的……”葉雲若語無倫次的說道,幹淨的衣服上滿是血跡,印染著她滿身斑駁的殘紅。

然而陌宸卻隻是拽住了她的手,身體顫抖了好幾下,嘴唇愈發的白了,就像飄渺的雲霧。

“還是像剛才把我抱在懷裏吧!我覺得好冷。隻要像剛才那樣,我就不難受了。”

葉雲若哭著坐了下來,將陌宸的頭枕在大腿上,就這麽緊緊的摟著他。

“哥哥,你真的好傻……”

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滾落在他的臉上,遺落在他的唇邊。

他嚐了嚐味道,真的好苦澀……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壓抑和心酸。

這一刻,她所有的心情都隻是為他一個人的。

然而,這一生,她的整顆心卻也不可能隻屬於他一個人了……

“現在可以不叫我哥哥嗎?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單單隻叫……我的名字”

他有些艱難的說道,視線模糊起來,大腦也有些斷續。

“陌……陌宸……”她的唇瓣不停地抖動著,撕心裂肺的叫出聲來,淚水瞬間滑落一臉。

“真好聽,好了……乖了,別哭了……你還是笑起來……最好看的……”陌宸的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拭幹她臉上的淚。

看到她哭,他的心也跟著痛,那種痛不是來自這槍殺,而是來自他自己獨守著的倔強。

“好了……笑嘛……”他近乎央求的說道。

隻要一個笑容就好……

死之前,隻要看到她的一個笑容就好,那麽下輩子,他就會對照著這個甜美得不可磨滅的笑容來找她,比任何人都更早的找到她,把她留在身邊,好好疼愛,好好傾吐自己的愛意。

葉雲若臉上掛著淚珠,嘴角揚起。

淡淡的笑容猶如陌上花開,清淺得幾乎不著痕跡,然而就是這抹純淨得近乎虛無的笑容卻是他心頭生生世世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