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不好,早上起來天空霧蒙蒙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唐詩羽出了酒店順手在路邊買了把傘拿在手上打了車去時代光影總部。
她到的時候,編輯雲朵和網站另外一個過來一起談合約的編輯已經到了,和他們匯合之後才一起上去。
三個人被一個工作人員帶到了一間會議室坐下,因為之前要談的都已經談妥了,簽約就是走個程序,進行得很順利,等簽完約大家理所當然地決定中午一起去吃個飯,順便還叫上了據說會擔任劇版《仙蹤》編劇的兩個人以及其他幾位工作人員。
唐詩羽是不太擅長應付這種場合的,不過對方太熱情又不好推脫,隻得應下。
吃飯的地方是在一間私人會館,進了包廂,唐詩羽看到同桌的竟然還有個熟人——覃明軒。
覃明軒倒也知道分寸,沒表現出跟唐詩羽有多熟的樣子,明明比她還大一歲,一口一個時魚老師叫得唐詩羽忒心虛,更加認定了這家夥肯定是有事求她。
飯局結束之後他們一塊兒走出門,有人叫了聲“詩羽姐”,唐詩羽轉頭一看,露出意外的表情:“念念,你怎麽也在這裏?”
穆念衝她狡黠地眨了下眼睛,然後對覃明軒說:“我來找我哥蹭飯的啊。”
有人好奇問:“明軒,這是你妹妹?”
覃明軒好不心虛地說:“是我一個表妹,過來上海玩的。”
最後唐詩羽就當著大家的麵被穆念以好朋友的身份拉上覃明軒的車子,美其名曰“順道送她回家”。
唐詩羽坐在後座哭笑不得:“別賣關子了,你們倆一唱一和地到底幹嘛呢?”
他們之前認識之後雖然沒怎麽見麵,但大家都在一個群裏,時常會在裏麵聊天,唐詩羽這次到上海覃明軒是知道緣由的,但穆念不知道為什麽也一塊兒跑過來。
覃明軒對外的人設是高冷男神,不過跟他認識之後才知道,他隻是對不熟的話比較少,熟了以後人還是很活潑健談的。
“這不是受人之托送你回酒店嘛,嫂子就別客氣了。”覃明軒說著問唐詩羽要了酒店地址輸入導航專心開車去了。
穆念毫不給麵子地拆台說:“算了吧,你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轉頭對唐詩羽說,“詩羽姐,他喜歡你一個朋友,說是想找你幫忙牽線呢。”
唐詩羽沉默了一下才問:“……不會是馮璐吧?”
覃明軒沉默了一下到底沒否認,耿直地應了一聲,說:“我聽她說你們初中就是好朋友了,所以想跟你了解一下她有什麽興趣愛好之類的。”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不是還說你們關係不錯嘛?”唐詩羽好奇地問。
覃明軒無奈:“嫂子,我們合作過三部戲了,關係是不錯,但是也僅限於不錯啊。”
“她知道你的心思麽?”
覃明軒倒也坦然,“我跟她表白被拒絕了。”
唐詩羽和穆念都驚訝了。
覃明軒雖說不是什麽國民男神,但他出道快十年,家世背景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本人性格卻很圈粉,圈內口碑圈外風評都很好,長得也很符合大眾審美的帥哥標準,排隊想嫁給他的都能繞上海一周了,馮璐居然還拒絕了。
唐詩羽默默地想,如果前世也是這樣的發展的話,她應該要另外估量馮璐輕描淡寫的那十年對賀雲霄的暗戀了。
正想著,唐詩羽接到了賀雲霆的電話,告訴他自己正跟穆念和覃明軒在一起,很快就會回酒店。
掛了電話之後,穆念轉頭笑著說:“詩羽姐,你和雲霆哥哥感情真好啊。”
唐詩羽笑了笑沒說話。
到了酒店,覃明軒戴了副墨鏡遮住半張臉沒引起半點注意和穆念一塊兒把唐詩羽送回她的房間,唐詩羽給他倆拿來喝的,三個人坐在沙發上說話。
路上唐詩羽偷偷問了一下馮璐,得知她的確拒絕過覃明軒覺得不可思議。
“璐璐都拒絕過你的表白了,你還不放棄啊?”唐詩羽又不好告訴覃明軒自己剛給馮璐幫她和男神搭上了線,這會兒看著覃明軒總覺得有些可憐。
馮璐喜歡了另外一個人十年,要放棄談何容易,覃明軒要是不死心,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覃明軒說:“她沒誠意啊,說不能接受我的原因是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但我知道她從入行到現在七八年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就算是圈外人也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吧。”
唐詩羽得了馮璐的囑咐,默默地歎口氣想了想還是說:“你要問她的興趣愛好其實也沒必要特地找我,我看百科上羅列得很詳細,基本上都符合,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勸勸你,璐璐她沒騙你,她的確有一個喜歡的人,而且暗戀對方十年了。”
覃明軒怔住。
“這是她托我轉告你的話,你還是別執著了,沒結果的。”唐詩羽有些感慨,但到底還是把話說出來。
覃明軒是個不錯的人,馮璐心裏有人完全裝不下別的,也不想吊著他耽誤他時間。
早點放手,他還能收整心思也許還會遇到不錯的人。
穆念從進房間開始就沒怎麽說話一直在玩手機,這會兒房間裏就忽然安靜下來,覃明軒沉默片刻才說:“嫂子,我能抽根煙麽?”
因為下雨天氣不熱,唐詩羽把窗都開著,倒也不介意,隨意地點點頭,不過覃明軒還是自己拿著煙跑到陽台上去了。
穆念這才湊到唐詩羽身邊說:“詩羽姐,我們來自拍吧。”
“好。”
唐詩羽偶爾回頭看一眼隻能無聲地搖搖頭,等覃明軒抽完煙回來,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來,眼看時間不早了,便叫上穆念準備回去。
把他們送走之後,唐詩羽回到房間,吃過晚飯之後拿著平板窩在窗前,天色暗下來,她隻開了一盞壁燈,房間裏光線昏暗,她窩在角落裏看電視。
靠在窗前昏昏欲睡的唐詩羽忽然聽到一陣鈴音,酒店房間的門用房卡或者密碼打開,開門的時候會有一陣短暫的鈴聲,唐詩羽被鈴聲驚醒,心頭猛地跳了一下,聽到了門那邊傳來的腳步聲。
唐詩羽獨自入住酒店,房卡隻有一張,密碼隻有她一個人知道,而現在有人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門,唐詩羽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她小心翼翼地躲在沙發後麵朝門口望去,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衛衣和深色長褲的人走進來,看上去像個男人,帽子遮住了腦袋看不清楚臉,低頭耷著肩腳步徑直向臥室轉去。
唐詩羽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她看到旁邊有個看上去頗有質感的銅鍾,小心翼翼地把鍾捧在懷裏暗自吐了口氣。
那人輕手輕腳地擰開臥室門把手偷偷地進去了,唐詩羽心頭湧起一陣後怕。
如果她不是恰好窩在這裏小角落裏看電視而是躺在房間裏的**,那麽這個人進去她不就全完了嗎?
危急時刻,唐詩羽居然奇跡地鎮定下來,她沒有穿鞋,踩在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悄悄地繞到了門口,躲在綠植後麵。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唐詩羽瞅準角度猛地用銅鍾砸在對方後腦上,隻聽撲通一聲對方就倒了下去。
唐詩羽抓著手機按下緊急電話,“臥槽臭娘兒們——”對方突然咒罵一聲,伸手抓住唐詩羽的手腕,然後掐住了她的脖子,攥得唐詩羽吃疼驚叫了一聲手裏的銅鍾再次不管不顧地砸了下去。
手機被摔倒桌角失去聲響,一聲悶哼後,男人再無聲息。
唐詩羽心頭驚恐,猛地甩開銅鍾,撲到沙發前抓起座機電話直接報了警。
不到十分鍾,警車就鳴笛而至,酒店方麵一片慌亂。
同一時間,遠在北京的賀雲霆正在開會,擱在口袋裏靜音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聲掛斷,他也沒察覺。
會議在半小時結束,手機再次震動起來他瞥了一眼,發現是唐詩羽,抬手示意其他人繼續走,自己轉身走開接起電話。
“喂,詩羽?”
“您好,請問您是唐小姐的朋友嗎?”
賀雲霆腳步一滯,“我是她丈夫,你是誰?她人呢?”
“唐小姐在酒店遇襲,目前在天心醫院,請您立刻到醫院來一趟。”
兩個小時後,賀雲霆匆匆趕到天心醫院病房,唐詩羽躺在**,脖子上和纏了一圈紗布,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大礙,兩位穿著製服的警務人員正在跟她做筆錄。
看到他行色匆匆地出現在門口,唐詩羽和兩位警務人員都是一愣。
跟在賀雲霆後麵的警務人員解釋道:“這是唐小姐的家屬。”
唐詩羽驚訝地看著他:“雲霆,你不是在北京嗎?!”
賀雲霆沒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她。
兩位年輕警察對視一眼起身說:“好了,筆錄就做到這裏,唐小姐先養傷,這次遇襲事件性質惡劣,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請放心。”
唐詩羽點頭:“謝謝你們。”
兩位警察走的時候十分貼心地幫忙關上了病房門,賀雲霆看到平安無事的唐詩羽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他抬步朝唐詩羽走過去,每一步都覺得異常沉重。
唐詩羽默默地看著他走到病床前坐下,摩挲著脖子上的紗布有些心虛:“你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啊?工作都解決了嗎?”
賀雲霆閉了閉眼睛,視線掃過她纏著紗布的脖子,輕聲問:“脖子怎麽樣?疼嗎?”
“哦,不疼了,就是被刮到個小傷口,是護士太小題大做才包這麽厚的。”
那是她一鍾頭沒敲暈對方被對方掐著脖子的時候被他手上戴著的鏈子刮出的傷口,細細密密地滲出血絲,再加上被掐得重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護士幫她包紮處理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賀雲霆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裏,心頭一陣後怕,尤其是之後發現出事時唐詩羽給他打了個電話的時候,驚惶和驚懼幾乎要把他湮沒。
他不敢想象,如果唐詩羽出了什麽事他會有多後悔。
“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在酒店遇襲?”
好一會兒賀雲霆才平靜下來詢問事情的始末,唐詩羽的酒店本來該是影視公司方麵幫忙定的,不過後來賀雲霆主動攬了這個活兒,讓張朔給唐詩羽定了賀氏集團名下的酒店。
唐詩羽自己都是懵的,她也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麽會有她房間的房卡,甚至毫無阻礙地就直接進了酒店直接找到了這個房間。
賀雲霆伸手把唐詩羽落在額角的碎發別到腦後,一字一頓地說:“你好好養傷,剩下的我來解決。”
明明他語氣很平靜,唐詩羽卻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震了一下。
酒店負責人接到賀雲霆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焉了,本來他還在活動關係想把這件事壓下去,沒想到現在上麵一個電話過來,告訴他遇襲的人不是別人,是賀氏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