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城自怨自艾,“朕就不該……都是朕不好,如今鬧出這等事來。”

方氏那雙明澈的眼落在穆連城身上,“陛下不要胡思亂想,臣妾多少有點技能在身上,治療他們酋長是大差不差的。”

“也好。”

須臾,那大祭司走向了他們,嘰裏咕嚕手了一串話,穆連城隻能聽清楚幾個單音節的字兒。

但方氏和傅昱凡卻聽明白了。

阿梨也一臉懵逼,【阿娘,這是急三火四的說什麽呢?】

方氏回頭,柔情款款對穆連城說:“他們不大相能治病救人,非要我展示一下,此刻咱們到外麵去。”

外麵,朝陽已經出來了,擴弓器熱辣辣的。

幾個穿著獸皮的女子手中握著奇怪的武器,阿梨盯著武器看看,忽地想到了什麽,【原書中,關於這武器也有記錄,此地有一種叫毒箭木的木頭,隻要用這木頭做的武器,非但銳不可當,而且還有神經性毒藥,隻要中毒,人的五髒六腑會衰竭。】

聽到這裏,穆連城也知道了這武器的厲害。

更有幾個虎視眈眈之人死死地盯著他們。

那眼神,甚至於比武器還讓人望而卻步,不寒而栗。

大祭司冷哼一聲,盯著方氏質問:“你中原人陰險狡詐,慣會混淆是非,蠱惑人心,如今我便試探一下,自然就知道你的能耐。”

“你試好了。”

雖然阿梨也不大能聽明白母妃這是什麽話,但卻明白,她已經接招了。

【是啊,阿娘這是見招拆招。】

此刻,那邊送了一卷紅線過來,“我們擔心你弄虛作假,你中原大夫都會懸絲診脈,你倘若有真才實學,這對你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你倘若弄虛作假……”

話說到這裏,那粗粗的手指在眾人身上點了一圈,“我要他們殉葬,我一言九鼎,你看著辦好了。”

方氏卻恬靜的點點頭,並且對大祭司嘀咕了一句什麽,緊跟著,這大祭司讓人送了凳子過來,大家排排坐。

阿梨看著方氏手中的紅線,頓時胡思亂想。

前世的時候,她有個醫學院的朋友,當時她就懸絲診脈還求證過。

但那朋友卻信誓旦旦的說:“你也不能說那是杜撰,但這需要一定的能耐,中醫學本身就博大精深。”

【阿娘,博大精深的中醫學您可能隻摸索到了冰山一角啊,我的天。】

阿梨不免為母親和眾人捏一把冷汗。

畢竟一旦失敗,大家就要全軍覆沒了,【算了,事已至此,隻能看阿娘怎麽處理了。】

那邊抽走了紅線另一邊,進入屏風後頭,很快將這紅線捆綁在了一棵樹上,其實,方氏並不知紅線另一邊是纏繞在哪兒的。

但她向來聰明絕頂,隻用力拽了一下,這一下讓她發現紅線紋風不動。

說明對麵捆綁得很牢靠。

阿梨辨析母親麵上的表情,【阿娘,咱們可不能出差錯啊,您不要著急,咱循序漸進慢慢兒來。】

方氏還沒開口,大祭司已經走了出來,他躊躇滿誌地拍一下胸口,像極大猩猩,“我問你,此人是什麽病啊?”

方氏冷笑,手頭的力氣逐漸鬆懈,聲音淡淡,“什麽病?一棵樹能是什麽病?”從這繩的角度以及長度判斷,另一端一定是捆在了樹木上的。

聽到這裏,那大祭司惡狠狠地翻白眼,“你作弊,這怎麽可能?你作弊。”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是你要我母妃切脈,如非說她作弊,她何嚐作弊了,如何作弊的,你含血噴人胡說八道。”

阿梨對這反複無常的大祭司恨之入骨,朝著他啐一口。

這大祭司依舊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方氏,“你等一等,就算殺人也要你心服口服。”

不一時,這繩索更換了地方,阿梨為母妃緊張,回頭看看穆連城,他隻是一步一步靠近了方氏,必要的時候皇帝會拚盡全力去保護自己的心上人。

【哎,暴君父皇如今終於淪陷在了母妃的溫柔攻略裏,如今您也該明白了,您那偌大一個皇宮,那不計其數的嬪妾裏頭隻有一個真心實意喜歡你,為你赴湯蹈火的,那就是母妃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和克服困難,穆連城自然也明白方氏對自己是什麽情感了。

此刻,卻容不得他胡思亂想。

須臾,那大祭司走了出來,他傲慢地摸一摸自己的酒糟鼻,“我問你,如今這個病人是什麽情況?”

【剛剛的確聽到腳步聲了,想必裏頭果然有個病人,至於這人是什麽“情況”,大夫也還需要望聞問切呢,你這家夥未免膠柱鼓瑟了。】

但方氏卻語笑嫣然。

“懷孕。”

話音剛剛落地,那大祭司就怒吼起來,“一派胡言,來啊,將這群招搖撞騙之人給我斬盡殺絕。”

緊跟著四麵八方包圍了不少人。

這群人躍躍欲試,虎視眈眈。

在這一瞬,阿梨也著急了,迫切地想要知道這是怎麽個情況,【阿娘,這到底怎麽一回事啊?剛剛他們還禮賢下士呢,此刻就要殺人嗎?】

阿梨費解地看著對方。

穆連城盡管已經受傷了,但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還是保護在方氏和阿梨前麵,就算全軍覆沒,他也要全力以赴。

看到父母親這伉儷情深的模樣,阿梨歎息,【為啥這不是套路文啊,每個細節都在反劇情,都在反套路,嗚嗚嗚,這要是係統任務文,你們情投意合,阿梨是不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但隻可惜,這並不是。

穆連城也不大能不聽清楚阿梨這是在抱怨什麽。

但那大祭司卻冷冷地掃視眾人:“就要你們死個心服口服,來啊,撤掉屏風。”

眾人急忙撤掉屏風,大家定睛一看,都傻眼了。

那紅線另一端捆綁在一把椅子上,而剛剛方氏卻信誓旦旦地說:“這是喜脈。”

【喜脈?阿娘,如今咱們可怎麽自圓其說啊,這就是一個老木頭疙瘩做的椅子啊,喜脈從何說起呢?】

就連穆連城也有點懷疑方氏的推斷和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