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做好吃的,一來是為了感謝他,二來是為給阿梨打牙祭。
穆連城握著軟騰騰的糕點,那原麥的香味頓時讓他食指大動,方氏卻擔心被皇帝嫌棄,幾乎看都不敢看。
但穆連城了,一口氣吃了兩塊。
這就罷了,他還坐在門檻上吃掉了阿梨的小貓咪和小狗狗。
阿梨掰開“小狗狗”的後背,笑著說:“父皇當心啊,這回死糖心的,裏頭有芝麻糊呢。”那芝麻糊滾燙軟糯,味道好極了。
於是,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皇後娘娘那邊的侍女看到了這麽不可思議的一幕。
皇帝毫無形象的坐在門檻上,三兩下將一個糕點塞在了深淵巨口之中……
這畫麵……讓侍女隻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急急忙忙跋來報往,等到皇後那邊將這一切都說出來後,皇後吃驚不已。
“皇帝坐在門檻上吃了三塊點心還喝了一大碗的酒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皇後頹敗的坐在了圈椅內。
那侍女歎息:“這要不是奴婢親眼所見,其餘人說出來奴婢也感覺不可思議呢,但萬歲爺的確吃了這麽多。”
皇後眼前一黑。
“本宮卻被囚禁了。”
這倆才來幾天啊,自己就要一落千丈了。
這是皇後無論如何接受不了的。
穆連城吃了小狗狗後,隻感覺心情好極了,他起身準備去早朝。
但好死不死的,遠處有人走了過來,穆連城定睛一看,見是賢妃和她的侍女,侍女提溜了精致的盒子,賢妃笑的春風得意,走了過來。
“皇上,”賢妃如同六月天吃了雄黃酒的毒蛇一樣一整個身體都軟趴趴的,聲音也軟綿綿的,她行禮的樣子讓旁觀者幾乎以為要跌下去再也不可能起來了,“妾身送了早飯給您,萬歲福壽康寧。”
“朕已經用過了,此刻準備早朝去。”
穆連城準備離開。
但賢妃窮追不舍。
今日她豐容靚飾,特地精心打扮過了。
所以,她往前走,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暴君父皇不要被美色迷惑哦,賢妃娘娘手裏頭可是有人命案子的,她也不是真心實意喜歡您,之所以諂媚您,不外乎想要您給她弟弟晉升罷了。】
前幾日賢妃已在穆連城這邊吹耳邊風了。
說什麽弟弟最近立功之類,穆連城並未直接晉升。
畢竟還需要禦史台再考評審核一下。
此刻聽阿梨心聲這麽說,恍惚明白什麽。
他總以為後宮祥和,如今看來後宮和前朝幾乎一樣,都是名副其實的修羅場。
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為自己努力。
這麽一驗證,對她僅存的好感都敗掉了,穆連城回頭看向賢妃,又挪移視線看著是呢手中的盒子,“你給朕準備了什麽?”
“妾身準備了桂花糕,是妾身親手做的呢。”
【哎呀媽你個大忽悠,你兩手不沾陽春水,你哪裏會做什麽桂花糕啊,暴君父皇問一下怎麽做的她就要露餡了。】
實際上,賢妃完全是乘虛而入。
至於做餐點,她是一竅不通。
穆連城不喜歡被欺騙。
在他看來,欺騙等同於愚弄。
但隻要不過分,他依舊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畢竟後宮的祥和也關乎到前朝的國運,這群後妃家裏的關係盤根錯節,並不是隨心所欲想要廢黜了誰就讓誰滾蛋的。
“辛苦你了,朕倒是想知道這桂花糕是怎麽做的。”
“廚房做的,就,是……”賢妃求助的看向侍女。
那侍女啞口無言。
她低著頭,用力抓著盒子,這一刻的沉默飱如此震耳欲聾。
那侍女用自己的沉默在敘說“我哪裏知道怎麽做的啊?我還是從禦膳房拿來的呢”,賢妃看侍女緘默,急忙胡說八道。
“是和了糯米粉成團子蒸的。”
八九不離十了吧?
【暴君父皇不妨問問我母妃,她是個不錯的廚娘呢,您也都看到她的傑作了不是?您快問一下啊。】
穆連城存心讓賢妃吃癟。
他回頭看著方氏。
方氏似乎時時刻刻都表現出一種怯懦和卑微。
穆連城咳嗽一聲,“美人兒,你告訴朕,這是怎麽做來著?”
方氏點點頭,比比劃劃。
站在一邊的賢妃想不到皇帝會求證這無聊的東西,看方氏慢吞吞的比劃,她自然知道皇帝沒心思去看這個。
旁邊的小萌娃卻站了出來,“兒臣給您解釋,是粘米粉和糯米粉混合起來,然後微微弄一點點水,混合了蜜餞、紅棗和葡萄幹做的,出鍋之前撒上一點幹桂花,僅此而已。”
穆連城聽到這裏,笑了笑。
“朕要你什麽時候做給朕吃。”
站在一邊的方氏受寵若驚,她急急忙忙點頭,因為激動,再一次紅了麵龐。
賢妃的臉陣紅陣白,猶如挨了一拳頭,兩人麵麵相覷,穆連城靠近她,“朕以為,連你也該禁足好好學習學習了,如此這般糊弄朕,以為朕是傻子嗎?”
【嘿嘿,暴君父皇威武,就要給她點兒顏色看看,否則她哪裏知道天高地厚啊。】
穆連城遵循心聲。
“禁足賢妃。”
賢妃花容失色,上前來就要抓穆連城的袖子懇求。
但事與願違,聽差的侍衛已經狂奔過來一把將她抓住了。
皇帝回頭,看向賢妃,“貴妃這是準備阻撓朕去朝廷嗎?這可是罪加一等。”
賢妃嚇壞了。
【暴君父皇再見,終於記得來吃飯哦,母妃要做鬆鼠魚和四喜丸子。】
穆連城自然聽到了這個,轉身笑眯眯的離開了。
等穆連城離開,賢妃用她那怨毒的眼冷冷的盯著兩人,丟下一句“老鼠尾巴上生膿水——沒多長久”,轉身離開了。
見她離開,方氏有點兒擔憂。
來這裏是身不由己,而不小心讓皇後和賢妃都禁足,就更是意料之外的事了,一想到這裏,她恐懼極了。
但阿梨卻付之一笑,“放心好了,暴君父皇還站在我們這邊。”
關於皇後和賢妃被禁足的事很快就傳到太後耳朵。
“怕不是聽錯了,”太後看著佛龕裏那和自己一般慈眉善目的菩薩,慢悠悠的點燃檀木香在空中揮舞了一下,“皇帝怎麽可能做這等事情?”
“但……”
侍女戰戰兢兢,不住地觀察太後的表情和神色。
“是,是千真萬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