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時,小二哥進來送食物,東西上桌後,發給你時招呼小二哥過來看看自己畫出來的堪輿圖,那小二哥兩眼放光,“夫人可真是厲害,山川地理活靈活現,真是妙不可言。”
“你幫忙看看,可有錯誤之處?”
方氏握著毛筆,隨時準備修改,站在一邊的陳木已送了一兩銀子過去,那小二哥受寵若驚,陳木解釋:“我家夫人是最喜歡風水的,如今特特描畫了風景,卻不知哪裏有什麽問題沒有,還要不吝賜教呢。”
“別處也是沒什麽問題,隻這峽穀之中是深不可測的,莫要說你們外地人了,就是我們本地人也不好到裏頭去。”
聽到這裏,陳木皺皺眉,“怎麽個不好到裏頭去?是落差大有危險還是有飛禽走獸,亦或者是那裏頭有土匪了?”
但阿梨卻知道,土匪都是習慣了“占山為王”,自古來沒聽過誰家土匪是在峽穀中落地生根的,因此,阿梨好奇的盯著那小二。
小二沉吟片刻,顫聲道:“這下麵乃是大名鼎鼎的哀牢山啊。”
“什麽哀牢山?”
那小二哥談虎色變,“便是哀牢山,你等果然是外地人,到我們本地也該入境問禁,這哀牢山內乃是拔地而起的原始森林,從來人跡罕至,在下十一二歲那一年去過峽穀下麵,據我爺爺說,哀牢山內不但有怪物且還有一群白衣仙子,莊周夢蝶,是耶非耶,誰知道呢?”
聽到這裏,方氏笑了,“你莫不是和我開玩笑。”
“夫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譬如黔之驢的故事,您玩味玩味不就明白了。”
阿梨是知道這個故事的,說的是曾幾何時的西川是沒有毛驢的,有個好事者帶了一隻毛驢到西川去,久而久之人們才知毛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才誕生出了“黔驢技窮”的成語。
一想到這裏,方氏沉寂了下來,“我想要下去,可需要注意什麽?”
“夫人不是在開玩笑?”小二哥低頭看看方氏那六個月身孕的肚子,發覺肚腩碩大不可思議,“在本地,您這樣的已在家待產,安安心心休息就是,何必到那九死一生的地方去呢?”
但方氏卻很執著,“我需要準備什麽東西?”
“繩索,利器,要是可能,帶一個本地人做向導,隻怕還不便宜呢。”這邊補充,“買一些藥,吃穿用度一樣不能少,否則豈不是自掘墳墓,但說千道萬,小人還是希望夫人和少爺以及小小姐不要以身試法呢。”
阿梨見這人描述得如此含混,知道隻怕峽穀裏頭還有更恐怖的東西。
偏此刻方氏肚子疼,伸手捂住了,阿梨急忙靠近,“娘親您感覺怎麽樣?”
那小二哥見方氏已是如此這般,急忙建議,“還是安安心心小憩,莫要喬張做致,胡作非為。”
方氏虛弱的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他離開,小二哥畢恭畢敬離開,等他走了後,方氏略微休息了一下,這才說:“我且還要去峽穀中,總要找到陛下,就是能找到一星半點兒雪泥鴻爪也是好的。”
阿梨唏噓,眼神惆悵,這哪裏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明知自己是再也不可能勸阻住一意孤行的母親了,目下,似乎也隻能聽之任之。
穆連城是在噩夢中睜開眼睛的,他看到有一群人握著燈籠火把在追殺自己,有人射箭,有人單挑,後來這單挑變成了群毆。
他還記得自己殺了不少人,恐怖的屠戮結束後,穆連城“看到”自己從懸崖上墜落了下來,在下墜的過程中,聽到風聲在呼嘯。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變成了紙片,他伸手,竭盡全力想要抓住點兒什麽,但努力卻形同虛設,穆連城什麽都沒能抓住,他重重地落在了一棵樹上。
那是一棵變異了的大王海芋,因為體重的緣故,那海芋的樹葉稀裏嘩啦全部碎裂,大約是海芋葉減緩了衝擊力,構成了保護傘裝置,而地上又是經年累月沉積下來的枯枝敗葉。
這才沒能讓穆連城死於非命。
但她足踝手腕四肢多處骨折,很快就奄奄一息。
而穆連城也是運氣好,居然遇到了神醫穀中采藥的人,那是個妙齡少女,二八年華,少女父母雙亡,從記得事情開始就和爺爺住在一起。
這祖孫兩人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今日爺爺在家休息,孫女律香川外出采藥,這不,就撞到了從天墜下的屍體。
孫女兒本是學醫之人,向來樂於助人,更何況看到此人已是氣息奄奄半死不活,孫女兒急忙用木頭做了擔架將穆連城弄到了自家。
為了搬穆連城回屋子,律香川用藤條捆綁住了木頭做的擔架,每一次挪動都讓疼拖嵌入手心,也不知是信念還是什麽在作祟,半日的時間,阿川果真將半死不活的穆連城送到了家裏。
這下可累壞了阿川。
她才推開門,就看到爺爺握著弩箭瞄準了地上奄奄一息的穆連城,律香川想不到向來溫和的可親的爺爺為什麽會一反常態這樣做,她自然惶恐,惴栗地保護在了穆連城麵前。
“爺爺,您做什麽啊?”
“你還沒過小石橋我就看到他了,此人是山外人,我隻擔心節外生枝,更何況你看他衣衫不整渾身血糊糊的,誰知道遭遇了什麽呢?”
說到這裏,爺爺的弩箭就要發射而出,並命令道:“你要是想要我手下留情,哪裏來的人你依舊送回到哪裏去,我便什麽都沒看到,否則……”
“但您說了,咱們懸壺濟世的就要助人為樂啊,現在我看到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我怎麽就不能救助他了呢?”
爺爺跺跺腳,責備道:“阿川,你好糊塗,我說救命,救的乃是咱們神醫穀內人的命,你想要進入藥王廟,就請你送他離開,年底你再考一次,自然可以進入藥王廟。”
爺爺說的藥王廟乃是神醫穀中一個神秘的特殊組織,他們算是一個幫派,說是藥王廟,實際上卻是一個教派一樣的。
在這教派內,年輕的藍鳳凰去年被公推做了藥王廟的總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