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路停舟和路登雲這對甥舅很快不歡而散。

江望能明顯感覺到路登雲心裏壓著口惡氣,這口惡氣不止針對路停舟,更針對老爺子。

如果說路登雲這個Alpha已經被摘除了腺體, 那就意味著, 很可能永遠失去了回到總部的資格。

即便路停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決策團也能找到更優秀的Alpha,甚至可以選一個好操控的人。

像謁川這麽大的公司, 絕對不可能是一家之言, 憑著老爺子的喜好任命負責人。路停舟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身後一定有核心決策團的支持。

路停舟雖然不算是最優的負責人, 卻也是目前路家唯一能夠服眾的。這是路停舟對外宣稱自己頂A的原因。

路登雲手底下的公司想要正常經營,全仰仗總部的訂貨量。對路停舟下手, 就意味著得罪了他身後的決策團, 應該不會如此莽撞。

這些推斷都是建立在路登雲是個正常人的基礎上, 今天一見, 江望倒是覺得這個路登雲不太像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一個Alpha沒有腺體,想要拉別人共沉淪,來個魚死網破也是很有可能的。

江望盯著門口思量,耳畔忽然傳來“砰”的一聲。

他回頭,隻見路停舟把桌上的茶杯掃了下去。四分五裂的瓷杯,就像是路家內部的關係。

路停舟神色依舊,隻有眉頭微微擰著。

很少看見這人有如此失態的舉動, 江望走過去, 問了一句:“生氣了?”

路停舟沒有回答, 隻深吸了一口氣, 沉聲道:“我不明白……”

他說完抬頭看向江望, 這一瞬間, 江望在路停舟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冰冷的恨意。

路停舟的第一人格平時沒有什麽大的表情,即便是笑也是淡淡的。大多時候,都像是結著一層霜,寒冷,凜冽。

這種神情不是天生的,是長期以來的某種情緒表現在了臉上。

江望能感覺到路停舟的不滿,這種不滿很難化解。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路停舟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看向一旁的落地窗,很快調整好了思緒。

“休息一段時間吧。”江望聽到路停舟說了一句。

休息?

這倒是讓江望有些意外。

.

路停舟放假了,整整一個月的大長假。

卷王新年的時候在老宅也惦記著工作,這會兒大家都上班了,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給自己放了個假。

江望看著終端裏路停舟的行程,不由得呢喃了一句:“南城……”

“喜歡嗎?”路停舟問了一句,他度假也就意味著江望也可以度假。

“還好。”

這個季節,南城的氣候正好,不冷不熱的,很適合度假。

“你走這麽遠,不怕路登雲找機會鑽空子?”江望問了一句。

路停舟把抑製環慢慢套在腕上,垂眸看著指尖的晶瑩,隻道:“不重要。”

“不重要,那什麽重要。”路停舟好像一直不怎麽重視路登雲的樣子。

他這麽一走就是一個月,就算是公司沒有意見,老爺子能放手嗎。

這些奇怪都在路停舟慢條斯理的穿好衣裳後,被壓在了心底。

江望看著穿衣鏡前神色如冰的人,忽然覺得自己考慮的有些多了。

公司上的事,路停舟不會鬆懈。這人既然挑選了南城度假,就一定在南城有重要的事做。沒準兒名義上是度假,實際上是出差呢。

路停舟到底是謹慎,倆人都睡到一個被窩裏了,嘴還這麽嚴實。

說來也覺得奇怪,這人找著機會就能跟他滾到一起,也不說話,隻顧著較勁,穿好衣裳後又冷冰冰的。

這種感覺不像是什麽正經關係。

江望見過許多熱戀中的情侶,他們之間總會有說不完的話,就連第二人格話也多的很。

跟第二人格相處好像更像是情侶,和第一人格,總覺得像是互相解決需求一樣。

江望的自製力很好,即便是遇到信息素高度契合的人,也能控製住。他覺得路停舟也不像是喜歡放縱自己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相處,除了了做那種事,就再沒別的。

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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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專心。”

兩個人來到南城已經有事多天,除了白天去餐廳,晚上就是按部就班的進行睡前運動。

江望看自己身前的路停舟,搖了搖頭:“沒有。”

盡管否認,但路停舟還是感覺到了江望的不專心。他抬了身子,跟江望分開。

有涼潤的觸感滑過肌膚,路停舟放輕了動作,坐在另一側,開始思考自己哪裏做的不太對。

江望知道路停舟不相信自己,隻問他:“你說你小時候是住在這兒的,倒是看不出你對這兒有什麽感情。”

每個人都會對自己長大的地方有眷戀感,路停舟眼裏卻半分沒有。

江望曾經聽許多人說過自己冷情,眼下這麽看著,路停舟比自己冷情多了。

“許多年前的事了,有很多都不記得。”路停舟垂了垂眸,嚴重露出些許淒色。

“在這兒有故人?”江望看出來些端倪。

路停舟見他這麽問,也就沒打算瞞著:“這裏是我母親長大的地方,也是我外祖父的故鄉。”

老爺子是南城人,當年出去打拚的時候,已經有了妻兒。出去做生意的時候,隻帶走了大兒子路登臨。後來生意有了起色,大兒子夭折,才把妻子和女兒接了過去。

江望從路停舟的敘述中,能感覺到他對老爺子這個外祖父是有不滿的。

“他對你,看起來還不錯。”江望道了一句。

讓路停舟跟著姓路,把路停舟當作未來的接班人養,更讓路停舟打入決策團內部。這是很多人都羨慕不來的福分。

路停舟聞言,不由得冷聲:“確實,看起來是挺好的。”

所有人都說老爺子對路停舟好,他沒有說不好的機會。

沒有人知道,他是老爺子迫於無奈的選擇,他的出生,從被鑒定為Omega起,就注定了隻能成為謀利的工具。

“我不想說這些了。”路停舟忽然道了一句。

“那就不說,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江望起了身,往浴室的方向去。

“你要去洗澡嗎?”路停舟問了一句。

“對,你要來嗎。”江望回過頭,問了一句。

“不了。”路停舟還是拒絕了這個邀請。

江望沒有堅持,一個人去了浴室。

他覺得自己跟路停舟的相處已然有了一些進展了,好歹這人臉上能看出點兒不一樣的神情了。至於其他的,就隨他去吧。

路停舟心理那點創傷不是他造成的,路停舟藏著掖著,他沒有上趕著幫路停舟撫平創傷的義務。

南城這一個月過的十分混沌,有時候白天如黑夜,黑夜也如同白天。

第一人格的事,第二人格早就發現了。

原本不大高興的人一個人悶了許久,最後想著他也路停舟,第一人格也是路停舟,也就沒再鬧別扭。

隻是經常纏著江望問,他更喜歡哪個人格。

這些問題,都是他曾經不敢問的,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膽子越來越大了。

喜歡一個人會有占有欲,江望能明顯從第二人格的身上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占有和依賴。

第二人格是路停舟想要丟棄的一麵,這其中也包涵了幾分真心。

路停舟連真心也要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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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城小半個月,江望收到了校方的催促,讓他快點交實習報告。

晚春時節是畢業季,再有一個月,也該迎來他的畢業典禮了。他的實習報告還在臨城,過幾天得先讓路停舟簽字。

江望放下終端,一進房間就看見路停舟跪在床頭的櫃子前找東西。

絲質的睡衣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一覽無餘。

“找什麽呢?”江望從姿勢上,就能判斷出現在這個是第二人格。

路停舟把從抽屜裏拿出來的東西一股腦倒在**,笑道:“你試過這個嗎?”

江望垂眸,隻見見到各式各樣的“小玩具”,顏色十分同一,都是黑色的。

“怎麽突然找這些。”江望隨手撥了一下,這些東西都帶著包裝,看起來應該是新的。

路停舟就地坐下,隻道:“先下手為強呀,都不能獨占了,還不能玩點兒他沒玩過的嗎……”

原來是這個意思。

江望笑了笑,隻道:“你跟他吃什麽醋。”

分明都是一個人,居然還能吃起飛醋。

路停舟的眼角垂了垂,胳膊往前一撐,環住了江望的腰,對他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分享的,我已經很大方了,再說了,分明是我……”

分明是他先開口的,結果被第一人格撿漏了,他當然耿耿於懷。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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