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死神)

白哉隻是隨著浦原喜助的手指掃過一眼,便轉頭“帶她走。”

愣在一旁的戀次,連忙拉起露琪亞,跟上白哉。

“露琪亞!”石田雨龍起身想要阻攔,卻因為身上的傷猛地靠回欄杆,他疼得直抽氣“別、別跟他們走。”

露琪亞咬緊牙關,狠下心沒回頭。

隻要跟著白哉大哥回去,他們暫時也會是安全的吧,現在可不是留戀的時候。

“喂!”突然闖進來一個少年響亮的聲音“你們怎麽回事?快放開露琪亞!”

本來已經束手無策的石田雨龍聽到聲音,眼睛頓時閃亮——是一護!

旁邊圍觀的浦原喜助挑眉一笑,這小子總算是趕上了。

手裏還拎著一兜橙子的一護衝浦原喜助咧嘴笑:“木屐帽子!總算是找到你了,下午去給你送甜橙,他們說你去醫院了,怎麽回事?你生病了?”

浦原喜助接過橙子,笑眯眯地說:“先不說這個,沒看到有人要接露琪亞走麽,快去打個招呼。”

“嗯?接露琪亞?是她的家人嗎?”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一護偶然掃到了石田雨龍“嘿!你這家夥怎麽也在!?”

石田雨龍急忙衝一護解釋:“一護快攔住他們!他們要帶朽木同學回去,準備殺死她!”

“什麽!”一護驚怒地瞪向戀次,跑上前去“你們不能帶走露琪亞!”

戀次壓根沒把一護放在眼裏,他揮刀指向一護,眉頭一挑盡是挑釁“憑你也能阻攔我們!奉勸你還是有多遠滾多遠,不然……殺了你!”

一般聽到威脅的話,即使有心想要找回麵子,也會看在放話者持有的武器上,而產生退縮之意。

但是,這個“一般”並不包括一護。聞言,他一改之前的迷糊狀態,目光凜冽地看向對方:“放開露琪亞!”

浦原喜助走到一護跟前,他慢悠悠地帶上印有骷髏的黑白手套,一掌推向一護,挑眉而笑:“小子,跟死神談判向來都要有斬魂刀。”

“浦原先生!”目睹這一過程的露琪亞隻能出聲,卻來不及阻止。

瞬間,一護的死神體被被推出來,他拿著斬魂刀滿臉錯愕。

而目睹這一過程的戀次和白哉卻馬上明白過來,一護就是那個露琪亞傳承死神力量的人類。

戀次眯起眼睛,“想不到就是你,還真省了不少功夫。”邊說,邊揮刀衝上去。

浦原喜助拎起那兜甜橙,走過去夾起石田雨龍,慢慢晃到車邊“小子,若是真被打死,我會回來幫你收屍。”

說完,竟真的打開車門,將還在掙紮的石田雨龍塞進去,迅速開動車子離開。

石田雨龍眼看著車門被鎖,道路兩旁的景物飛速向後倒去,他不顧疼痛就要砸開車窗。

“這麽不信任自己的夥伴麽?”旁邊傳來一個沙啞低弱的聲音,聲線中蘊含的一絲安撫讓石田雨龍停下動作,順著看去。

一個穿著簡易白色寬袖長袍的少年半靠在他左手邊,周圍都鋪著厚厚的軟墊。少年的衣帶隨意係起,露出的皮膚都被繃帶纏繞,脖頸與臉上倒是露出了一部分,卻遍布疤痕,粗細不均地分布開,竟找不到一處完好。

這少年就是被浦原喜助送去治療的伊澤。

伊澤完全不在意石田雨龍的訝異,眼裏含著笑意:“對夥伴這麽不放心麽?”

“不是!”被再次提到,石田雨龍這才收回注意力,暗罵自己太過放鬆警惕“他們,那兩個死神,一定會對一護下死手,不能讓他們得逞。”

“你去了就會阻止他們麽?會讓他們停手還是會打敗他們?”伊澤不急不緩地看著石田雨龍橫起手肘“你確定這個時候不是拖他後腿?”

向車窗撞擊的動作猛然一僵,石田雨龍憤恨地皺緊眉頭。想起之前紅毛男子犀利的攻擊,雖然他承認一護的勢力不在自己之下,說不定還會超常發揮,但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到底還是沒把握。

即使他去了什麽都幫不上,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坐以待斃,他一向追求的信仰和精神也不允許自己這樣退縮!哪怕是以身戰死!

這樣想著,肘腕向車窗用力撞去。

“嗯!”

一聲疼呼從耳邊傳來,感覺到手臂的阻力,石田雨龍慌忙地轉頭看去。果然,是伊澤出手,雪白的衣袖已然泛起鮮紅。

“你去與不去都左右不了結果,更何況,有些事情隻有當事人才能夠真正知道怎麽解決。”伊澤依然握著石田雨龍的手臂,血色迅速在白衣上暈染開。

見狀,石田雨龍連忙放下手,不敢再動。

可心裏,早就焦急萬分。

他暗自思索一會怎麽偷偷轉回去,再看一護那邊到底什麽情況。

伊澤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換了個話題“你們的感情看起來很好,是一起長大的吧。”

“誰跟那個白癡一起長大!”石田雨龍僵硬的身體鬆緩下來,嘴裏不留情地諷刺一護,眼裏卻是遮蓋不住得關切焦急“隻不過我們的比試還沒有分出勝負,我才不會輕易讓他逃開我!”

這世上能夠對抗虛的除了死神還有滅卻師,而不同於死神引渡虛,滅卻師則是徹底消滅虛。所以,兩個族類開始了長久的戰鬥,最終以肅清滅卻師而告終。

身為殘存下來的滅卻師——石田雨龍,他對死神有天生的敵意。這也導致了他對一護極其不順眼,準備一舉擊敗,證明自己的信念才是對的。可是在他們碰撞的幾次下來,他卻覺得彼此的相處不應該是這樣。

這才出現了他擔心一護和露琪亞的局麵,雖然他嘴上並不承認。

“能夠和你一戰,也是不會太差吧。”

石田雨龍目光變得更亮,堅定地點頭“當然。”

“那麽,你該信他。”伊澤直視石田雨龍,放開阻攔的手重新靠在軟墊上“自己的事情未必想要別人參與,雖然你也是好心。不過,想想如果你是他,你會不會希望有人為了你不顧性命。”

“我……”若說方才他還有重返的心思,現在被伊澤說起卻開始猶豫。

真要兩人顛倒位置,以自己來說,是不願別人相幫的。

可如果不去……

朋友間不就是互相幫助?!雖然他和那個蠢貨還不是什麽朋友。

“如果他真的失敗了,一人能力不及的時候,才應該是你伸手去幫忙。”伊澤感覺身上裂開的傷口基本愈合,才稍微調整了姿勢“事事都要參一腳,你確信是朋友而不是老公?”

石田雨龍還沒從糾結中徹底回過神,聞言麵色一紅,直燒到麵頰“被胡說!我是怕,怕來不及而已。”

“嗬,”伊澤透過車窗看著外麵黑漆漆的路,不斷陰暗交錯的光打在他身上,晦澀難明“有時候你的來不及,或許就是他難得的契機。”

“嗯?你說什麽?”石田雨龍逐漸放下心裏的急迫,不再戒備也就沒有聽清伊澤剛才的低語。

“行了,病患就該好好休息,想聊下次再說。”浦原喜助將車停在了店鋪門口,指揮身後不在狀態的石田雨龍“喂,小子。幫我把店裏的輪椅推出來,順便把這家夥的藥也帶進去。”

剛才差點誤傷伊澤,石田雨龍也就心甘情願地被差遣。

注視他走進店鋪,伊澤才對浦原喜助挑眉笑道:“大叔真小氣,不過就是搶了你的台詞而已,幫你說出來難道不該感謝我麽?”

“小子,你對他說的話,希望你自己也記得。”浦原喜助打開車門,輕而易舉就將少年抱在懷裏“不要插手不該管的事。”

盡量放鬆全身降低疼痛,伊澤半闔雙眼邊微揚唇角“大叔這是警告?我不會被滅口吧?”

石田雨龍推著輪椅從門口走來,浦原喜助朝他走去,麵不改色地說:“想那麽多還不如先養好身體,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

走了兩步,半空突然掉下來一個人。“砰!”塵土飛揚。

那人跌在浦原喜助和石田雨龍中間不遠處,大家圍上去,昏暗間,隻看到了暗色的衣服和與之相反的銀色頭發。

浦原喜助將伊澤放在輪椅上,從椅背上拿了毯子蓋在他身上,這才仔細去看地上還沒爬起來的人。

地上的人看似是個少年,他並沒有失去意識。不過似乎身上有傷,幾次掙紮都沒有起來。他摸索著身邊的利劍,用力刺入地麵,身形不穩地支撐整個身體,連抬頭這個最簡單的動作,都喘了兩口氣。

浦原喜助眼睛微微眯起,心裏有了幾份猜測。

今夜萬裏無雲,明淨的月光灑在半起那人的臉上。五官投下的陰影並沒有完全遮蓋整個麵龐,而坐在輪椅上的伊澤,由於高度差最小的緣故,並沒有受陰影的影響。

當那人抬起頭的時候,伊澤一眼便認出來。

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麵了啊……小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