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客人
為了緩和一下眼前有些失態的氣氛,華夢陽連忙向天叢和張遇青互相介紹對方。天叢主動的和張遇青握了握手,難得的也說些久仰大名的客套話。華夢陽鬆了口氣,他知道天叢顯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對方是個開得起玩笑的人,自己是不會這樣提醒天叢注意禮節的,但就算他隻和張遇青見過一次麵,就已經了解這個人的性格有些古板,如果無意間得罪了他,隻怕在虹彩山莊就有些不自在了。
雙方又客套了幾句,正準備走進主樓的大門,一輛嶄新的捷達轎車開到門前停下。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西裝革履穿著很是整齊,左手裏提著個黑色的公文箱,右手拿著一張紅色的邀請函,除了顏色和華夢陽、天叢手中的不一樣外,樣式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年青人顯然認得張遇青,連忙打了聲招呼:“張先生,好久不見了!這次是不得不來早一點啊,電話中張大師好像要找我有什麽事似的。”
張遇青也很客氣的向那個年輕人招呼了一聲:“樊律師能夠光臨,也是我們的榮幸!”
接著,張遇青又向第一次見麵的眾人做了一番介紹。這位樊律師名叫樊興,現年28歲,雖然年輕卻是司法界的精英,一向是張仲謙的法律顧問,雙方的來往已經差不多有五年了。
起先雙方還客套了幾句,可當樊興一看到華夢陽和天叢手中拿的居然是紫色的邀請函後,神情一楞,好半天後才回過神來,神色中更顯的客氣了幾分。
這時,張遇青已經帶著眾人走進了虹彩山莊的主樓大廳,四個人當中,隻有天叢是第一次踏足於這個大廳。而這個大廳還真的隻能用一個大字來形容,整個占地麵積足有三個藍球場大小,四根一人都合抱不過來的雕龍紅漆石柱將整個大廳撐起。大廳四周飛簷鬥拱,廳中的裝飾也是一派的古色古香,地麵上鋪的都是紅木地板,漆得光可鑒人。即使是一些細微之處,也處處足以彰現這裏主人那珍貴的身份。置身於這樣的一個莊嚴之地,即使神經粗壯如天叢者,也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時大廳中也稀稀落落的有著五六個人,這些人不論或站或座,一見到張遇青,都起身向他招呼,禮數中不敢有半點不周。更有一個年約五十的半禿老頭,一臉笑容的上來說:“張先生,又接到那位貴賓大架光臨啊?”
雖然這個家夥一臉的笑容,但看在天叢的眼裏,卻是覺得極為不爽與虛假。如果說這世上真有眼緣這個詞存在的話,那就是天叢和這個老頭第一眼的眼緣差到了極點!
張遇青和那半禿老頭客氣了幾句,這時本來散在四周的人,也都漸漸的靠了過來,其中有幾人和樊興認識,也互相招呼了幾句,隻有華夢陽和天叢兩個生人傻愣愣的站在那裏。
好在張遇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怎麽也不會讓這個場麵冷下來,落落大方的向各人介紹了起來。
那個半禿老頭,名叫田青文,是一個藝術品的營銷商人,張仲謙的不少作品,就是由他推向市場的。
另外一個看起來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一臉的冷漠神情,除了對張遇青有點敬意外,對所有的人都愛理不理的,名叫張劍,是張仲謙的養子,雖然不是親生,但秉承“泥人張”一係傳子不傳女的古風,他是張仲謙蠟雕技藝的唯一傳人。
還有一個年約三十身形頗為瘦弱的男子,卻有著一副大嗓門,而隻要一提起他的名字邱斌,在拍賣界就可說是無人不知了,事實上,張仲謙作品拍出的天價前五名,就有三次是出自他的手筆。
那個衣著光鮮筆挺,有著一副儒商派頭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名叫李力,是全國最大的珠寶行“寶雲軒”在北鬥市的負責人。事實上,僅因為要代銷張仲謙的作品,寶雲軒就在北鬥市成立了一個分號。
還有一個身材略顯矮小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卻是北鬥市足球協會的會長王國勝。原來個性怪僻的張仲謙,卻不折不扣的是個超級球迷,他的作品中光以足球為主題的,就不下30件。特別是他的成名作品——奔跑者,刻劃的就是足球運動員奔跑的英姿!甚至於有不少評論家認為,“奔跑者”與著名的雕塑“沉思者”,可說是將一動一靜兩個極致發揮到了藝術的巔峰!
這幾位客人,手中所持的邀請函,或黃或綠,不過除了顏色不同外,樣式依然還是一樣。
大廳中還有一位身形高大穿著警衛服的叫王軒,是一個足有一米九的彪形大漢,理著小平頭,氣度威武不凡,看年紀應該還不到三十。根據張遇青的介紹,他是由特種部隊退下來的轉業軍人,現在是負責虹彩山莊的保全工作。
當這些人知道華夢陽和天叢的身份後,又看到他們手上所持的紫色邀請涵,全都麵露驚訝之色。田青文和李力兩個商人出於習慣,上前套著近乎。王國勝卻是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就又座到大廳的電視前,看著一個足球的專題節目。孔武有力的王軒,可能不善交際,隻是和眾人點點頭,就向張遇青交待了一聲,走出了大門,同時還拿出一部步話機,吩咐著什麽,顯然是布置著保安工作。
隻有張劍,仔細的打量著華夢陽和天叢,冷漠的臉上現出一絲敵意,嘴裏哼了一聲,臭著一張臉,從大廳的後樓梯上了二樓!
當時的華夢陽和天叢正在和眾人說著可有可無的客套話,雖然對張劍向兩人流露出的那一股敵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隻是以為那個家夥個性古怪的原因。隻是當時所有人都不可能意識到,這是大家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張劍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