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唯一的證據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在‘比良坡’,當我們發現張伯謙屍體時,張先生你當時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從嘴裏喃喃的道出了‘張伯謙’這三個字。”
對於天叢的疑問,張遇青回應著:“當時我是這麽說了,但這很奇怪嗎?我看到老張頭的屍體,驚嚇之下叫出他的名字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天叢接過了話頭:“如果我們沒記錯,在發現張伯謙屍體以前,你在我們麵前的稱呼都是老張頭吧?而且,張伯謙已經在蠟王山莊工作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中你們隻怕人人都是稱呼他為老張頭吧?一個已經叫習慣了的稱呼,比起一個幾乎無人所知的本名,在驚嚇之下是那個名字容易被叫出來?”
看著天叢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張遇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反駁才好。
“但張先生你,偏偏在那種情況下,叫出了張伯謙的本名。我所能想到的可能,隻能是你在當時的情況下,故意讓我們聽到‘張伯謙’這三個字,從而使警方把調查的方向集中到了小豔身上,以到達你嫁禍於人的目的。”
看著張遇青不出言反駁,天叢搖搖頭道:“張先生,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難道你真的會認為現在有這麽多的線索把茅頭指向了你,僅僅憑你一句這都是你們的猜測,你就可以脫身事外嗎?”
“張先生,從社會地位來說,你已經是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了。雖然你在稱謂上是虹彩山莊的管家,但以張大師對你的信任,一些社會名流對你的尊敬,不管從那個方麵來說,你的身份不僅僅隻是個管家,而是張大師的代言人。名譽、地位都已經擁有了的你,身披著成功人士的光環,交遊於上流社會之間,這樣的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難道這樣的你,還過不了金錢這一關?”
“當我們知道了張大師的遺囑後,就覺得本案的真正動機,恐怕還是為了那龐大的遺產。本來,按照原來的遺囑,你可以繼承張大師30%的遺產,那是以十億計的資產啊。但當你聽說張大師要改遺囑時,一想到大師80%的財產將要被一個莫明其妙出現的人繼承後,你隻怕是心有不甘吧?當然,就算是張大師20%的財產被你們幾個前繼承人均分,也會是一筆巨額數字,但比起你以前可以繼承的財產來說,這也不免相差太大了!”
“而且,按照大師第一份遺囑的內容,難道這兩年來你沒有動過如果其他人都死了的話,不是就可以坐擁張大師全部財產的這個念頭嗎?為了那巨額的財產,幹脆橫下心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全部相關人員都殺死,自己一個人獨吞多好!張先生,當你升起這個念頭時,當你把殺人的手伸向這些與你朝夕共處幾十年的人時,當你置這些世上可說與你最親近的人於死地時,你的心中真的沒有半點猶豫?沒有半點後悔?”
“張先生,我和夢陽一樣,寧願相信你的內心裏,還隱藏著一份善良,對你的雙手沾滿了血腥一事,還感到愧疚。在這麽多的線索麵前,難道你還要聲稱自己是無罪的?張先生,一個人要為自己做錯了的事負起責任,你還是認罪吧!”
聽著天叢一連串的話語,張遇青的臉色漸漸的越來越不自然,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夠了!”張遇青猛的大喊一聲:“不要對我進行這些無聊的說教,如果你有證據的話,就拿出來。如果沒有的話,憑什麽要我認罪?”
天叢歎了口氣:“你真的要證據?‘比良坡’的那一幕不是已經說明凶手是色盲嗎?隻有你才會在犯案時,在顏色上留下這樣的破綻。”
“雖然我從來沒有和人說過我是色盲,但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從而故意這麽做來陷害我呢?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吧?”
“如果你硬要強辭奪理的話,那我說什麽都沒用。但是,地下室工作間內的蠟雕像、蠟雕麵具是出於你手,這你無法否認吧?”
“你別瞎猜了,蠟雕手藝我半點不會,怎麽做出蠟雕作品?”
“你在大師身邊二十年,陪同大師進出工作間最多的,除了張劍就是你,就算隻是在一旁看,隻怕也要學會幾分蠟雕手藝吧?”
“我進工作間無非是幫大師打打下手,將他做好的作品搬搬扛扛,從來沒到大師進行創作的裏間去,更沒見過大師創作時是一個什麽情形,那有機會學到蠟雕手藝?再說了,蠟雕那麽博大精深的技藝,是看看就能學會的嗎?”
“你真的沒進過工作間的裏間?你真的沒見過大師進行創作?你真的不會半分蠟雕技巧?按照你的說法,由於凶手是通曉蠟雕手藝的人,所以你才不可能是凶手?”
“對,所以你們應該去抓那個懂得蠟雕的真凶!”說到這裏,張遇青還故意的去看了小豔一眼。
“張先生,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天叢的語氣突然一變:“警方在工作間內搜走了幾百件蠟雕用的工具,在上麵找不到任何人的指紋。相信這些工具是凶手在做蠟雕像和蠟雕麵具時所運用過的,為了不留下證據,所以才會把指紋都處理掉。但是,工作間裏間內存放的蠟雕工具,可是有數千件之多,難道這麽多蠟雕工具上的指紋都能被全部清理幹淨?”
“按道理來說,這些蠟雕工具上,隻應該有張仲謙、張劍兩人的指紋,如果在這些工具上找到了第三個人的指紋,而這個人還曾堅稱自己沒去過工作間的裏間,完全不會蠟雕技藝,大家認為應該怎樣解釋才合理?”
說到這裏,天叢把目光移向了張遇青:“張先生,實際上,你應該是張大師暗中選定的真正蠟王傳人吧?以張大師年紀輕輕就能離開家族,自創一番天地的魄力,當他知道張劍沒辦法完全繼承自己衣缽時,那能甘心自己的絕技失傳?自然而然的,與大師最為接近的你,是暗中授藝的不二人選。當然,我們無法推測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學習蠟雕的,不過既然是張大師親自傳授,那麽工作間內的蠟雕工具,隻怕每件都是手把手的教你用法,上麵自然會留下你的指紋。”
“不管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起心要布置這麽一個殺人計劃,但由於工作間的鑰匙是張大師獨自保管,你除了和張大師一起進入工作間外,根本沒有單獨進入的機會,自然也不會有機會處理掉蠟雕工具上的指紋。如前麵夢陽的推論,你昨晚是唯一一個能獨處工作間內的機會,但你在有限的時間內,要布置現場、要完成蠟雕,那還能騰出時間來清理那數千把蠟雕工具上的指紋?”
“於是,你故意把當晚用過的蠟雕工具擺在顯現的位置,做出動用過的樣子,而警方最後在搜證時,不可能把所有幾千件的蠟雕工具全部拿去鑒定。於是,如你所願的,警方果然把被你處理過的那些蠟雕工具做為證物帶走,而在那些工具上,自然找不出任何指紋。既然這些動用過的工具上都找不到指紋,那些沒動用過的工具,就更不會有人去鑒定了。而你在以後,隻要警方不再對現場戒嚴,就可以找個機會去清理那些蠟雕工具,讓自己留下的最後痕跡也完全消失!”
“張先生,如果如我所說,在工作間內留存的蠟雕工具上,能找到你的大量指紋,不知道你要作何解釋?還是說,到了現在,你依然不肯承認自己是凶手?”
說到這裏的天叢,靜靜的看著張遇青,等待著他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