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推理劇場*VIP 愛緣公寓殺人事件二 七夕的殺意 問題篇
2002年8月15日,清晨,我從惡夢中驚醒。確切的說,那算不上是一個惡夢,夢中我置身於一個偌大的花園,花園裏種滿了不計其數的紅玫瑰,如血般的鮮紅,它們在我眼前瞬間含苞、開放和凋零。一陣風吹過,血紅的玫瑰如同沉睡了千年的精靈般蘇醒過來,漫天花瓣飛舞飄搖,糾纏在我的周圍。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玫瑰花刺紮在我身體上的痛楚,但我並不懼怕,又一陣風吹過,花散了,所有的玫瑰在我眼前消逝。我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夢中那種若有所失的感覺卻久久不能平複。
今天是農曆七月初七,神話傳說中牛郎與織女相會的日子,就在他們相會的前一天,我和愛永相會了。她辭掉了在江城的優越工作,離開父母隻身來到北鬥,來到了愛緣公寓,在我的門前,她傻呼呼的喘著氣,笑著說她在火車上哭了整整一夜。對此,我冷冷的回應了她一句:你有毛病吧?然後我看著她的笑容從臉上消失,一語未發的轉身離去,背影顯得那樣單薄無力。
我之所以發脾氣,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莽撞和衝動,做出這麽重要的決定事先沒有與我商量,而且在我內心深處清楚的知道,雖然我們的雙城之戀充滿苦澀,可此刻讓我背負起她的未來和人生,我不堪承受。清晨的這個夢或許就是個警示吧。
再次蘇醒是因為陣陣刺耳地狗吠聲。很奇怪那樣一隻不到半尺的小狗竟然可以將聲音從一樓攀升至五樓,並足以對房間內的我造成驚擾。那是老張頭剛剛撿回的一隻小流浪狗,據說是才剛剛出生幾個月的幼崽。由於此狗地聲音宏亮,老張頭將其取名為牛歡。
看看手機時間,已經是上午11點整了。短信箱內還有一條愛永發過來地短信。內容是約我今天晚上9點整在流星崖不見不散。
簡單漱洗後我離開了房間。到了一樓大廳的時候遇到了住在3樓的王小芳,她正站在繡有“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題詩畫的屏風麵前怔怔的發著呆。自從去年夏天愛緣公寓發生那起自殺事件後,關於這座屏風地故事已經成為大家茶餘飯後地主要話題之一。
我靜靜地從王小芳身邊走過,她似乎沒有發覺。隻見她的右手上拎著兩個大袋子。裏麵裝滿了魚肉蔬菜等。右手還單獨拿著一盒桶裝牛奶。
“夢陽,怎麽看見我也不打個招呼啊?”我應聲回頭,王小芳正衝著我笑盈盈的說道。“是不是怕我讓你幫忙拎東西啊?”
“嗬嗬,哪裏啊。嫂子,我是見你正出神呢,不好驚著你。來來,我來幫你拎!”
“開玩笑地,都這個點了,你上哪兒去啊?要不,到我們家一起吃個飯,嚐嚐我的手藝,我們家陳懇正好也在家。”
“嫂子地手藝我當然知道,可是編輯部明天有個會議,我得去整理材料,吃飯就改天吧,今天可是情人節,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免得明天老陳怪我不懂事。”
“那行,這個周末你叫上那個饞貓天叢,一起上我們家來吃個飯吧!”
“好!“我正欲轉身離去,王小芳又笑著重複:
“那就這麽說定了,過陣子我們可能就要離開愛緣了……”
如果王小芳最後一句話的語氣不是那樣的輕鬆愉快,那麽它所代表的某種沉甸甸的東西是顯而易見的。此時,我卻懵然不覺。
經過大門口的時候本想去看看老張頭和那隻高音喇叭牛歡,誰知他的房內空無一人,也許遛狗去了吧。回頭望去,王小芳仍然站在屏風前。
王小芳以前是藝校學芭蕾的,現在是北鬥某個職業學校的舞蹈教師,同時因為她的廚藝非常專業,兼職代起了廚藝課,她的廚藝課還剛剛上了電視。她的老公陳懇是我編輯部的同事,當然更是我的上級領導,雖然剛剛三十出頭,可他在行當裏已經是個非常有名氣的腕兒。在他們功成名就之前,也經曆過困苦的生活。七年前,他們離鄉背景來到北鬥的時候,兩人沒有經濟基礎,陳懇白天在商場做理貨員,夜晚在家寫稿,王小芳幫一家私營企業做午飯,那時候雖然住在一個屋簷下,可他們經常見不到一麵說不上一句話,就這樣,他們仍然相濡以沫一如既往的為了實現他們共同的目標----構築家園而奮鬥。常聽王小芳訴說起一個故事,屬於他們的愛情故事,我試圖將那個故事化做文字,卻始終無法盡訴故事帶給我的那種震撼與感動,那份淒美與真摯。
無論是事業,還是愛情,我們常常把他們二人視為偶像。
愛緣公寓的314房間是編輯部給陳懇特意安排的住所,雖然就是一室一衛一廚的經濟房,占地不到40平方米,可他們二人還是精心的將房間重新裝修,裝修雖談不上特別豪華,卻也與一般小資的住所不相上下。特別是廚房內的現代化電氣爐灶設施更是一應俱全,當然這與女主人的愛好有關。天叢隔三差五的就到他們家去蹭飯,而我雖礙於顏麵,卻也經不起王小芳在電視上廚藝節目的**,加入了天叢的行列,也算是不辜負近水樓台之名吧。
至於剛剛對她說什麽明天開會要準備材料之類的話,我卻是信口雌黃。此刻方有些後悔,王小芳回到家後一告訴陳懇,我的西洋鏡也就穿了幫。其實我離開公寓本沒有目的地。現在將錯就錯還不如到辦公室去坐坐,至少還有台電腦可以上上網消磨一下時間,而且辦公室地窗台上還有一株沒有開過花的玫瑰需要灌溉。
“如果是玫瑰,它總會開花的”這是德國人歌德的話,因為衷信他的至理名言。我傻呼呼地端了一盆玫瑰花來養。預備在今天將親手種植綻放地玫瑰花當作情人節禮物送給愛永,因為我從沒有送過玫瑰花給她,據說女孩們都喜歡這紮手的玩意兒。可我忘了歌德隻是一個作家,而非植物學家。窗台上的玫瑰至今沒有綻放過任何花朵,依稀記憶中某個日子似乎看到過幾個苞蕾。可後來竟然連苞蕾也消失了。我開始懷疑那不是玫瑰。
雖說是正值盛夏。可北鬥位於海洋性氣候區域。因此即使室外驕陽似火,可坐在室內倒並不覺得炎熱。何況,星期四的辦公室竟然出奇的冷清。更令人奇怪地是北鬥市會在這個所謂地中國情人節全城休假,不過再想想。也許最奇怪地還是我這個會抱怨老板給員工放假的人。
走進辦公室的第一件事情,我拿起桌上地茶杯走到窗邊,緩緩的將茶水倒入了窗台上地玫瑰花盆內,然後低頭仔細觀察,再一次確認那裏根本沒有一個花蕾存在,難道是我的養花方式不對?
打開電腦連上了因特網,卻發現隻要有漢字的地方竟然都是鋪天蓋的宣傳七夕情人節的商業內容。想不到在這個信息高速膨脹的年代,連愛情這東西也成了商業炒作的工具。
大約到了下午三點鍾,正當我在辦公室內百無聊賴之際,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子走了進來,此人正是陳懇。
“咦?老陳,你怎麽來了?”我從座位上站起,問道。
“不是你對我老婆說,明天有個會議需要準備材料嗎?”陳懇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目光在辦公室的各個角落掃視。
“沒人!就我,你還以為我在這裏和女孩偷偷約會啊?”我笑著說道。
“你小子可說不定,究竟開什麽會啊?我怎麽不知道?”
“開哪門子會呀?我是隨口這麽一說,蒙咱嫂子的,這情人節的我一個人沒地方去,不好意思啊,就索性跑到單位來了。”
陳懇聞言,倒也沒有生氣,不緊不慢的從飲水機裏倒出一杯水來,若有所思的啜飲著。過了半晌,他才笑道:
“嗬嗬,我也真笨,竟然上了你的當!”雖然是很輕鬆的笑著,可那語調分明是漫不經心的。
“對不起了,領導,害得你情人節把嫂子一個人丟在家。”
“沒什麽,她正在家睡午覺呢,你知道她有這個習慣。對了,早上遇到了天叢,那小子一大早上就去約會了,說是看什麽歌劇,好像他和那野蠻小女警打的火熱吧。你看他那高興的樣,可是一臉的春風得意啊。”
“我看他是小人得誌吧!唉,一砣牛糞終於找到了鮮花。”
“你好像酸酸的咧,他可是告訴我了,你女朋友也到了北鬥?你怎麽還說沒人陪呢?人家可是千裏尋夫啊!”
“唉,我正為這事犯愁呢!她連那邊的工作都辭了,我不知道現在兩個人就在一起,是不是正確的選擇,也許我會耽誤了她。你看看窗台外邊,我親手種的一盆玫瑰花,幾個月都沒有開花,是不是預示著我和她也沒有結果?”
“窗台上那玫瑰……是你的?想不到你還這麽封建啊?難道說玫瑰花不開,你就出家當和尚嗎?年青人!其實就算沒有玫瑰花,把它種在心裏,也是很美的……”說著,陳懇似乎有些激動,端著紙杯的手竟然顫抖起來。
“……我去一下洗手間。”
“種在心裏……”我輕輕的重複著他的話,恍如夢中。
陳懇剛剛關門從辦公室離開,就傳來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辦公室內的寧靜,聲音的源頭是飲水機上麵的黑色諾基亞,我認得那是陳懇的手機。
我趕緊走了過去。屏幕上顯示是王小芳來電。我按下接聽鍵,不等我開口,手機那端就傳來王小芳清晰地聲音:
“陳懇,我的頭好暈……”
“對不起,嫂子。我是華夢陽。你等一下,我讓老陳來接電話”正說著,陳懇從外麵推門而入,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看我這記性。手機落在飲水機上了。”
“正好。你的電話。嫂子的……”
我趕緊走過去將手機遞給他。此時,他的目光閃爍,表情極為複雜。既像是害怕,又似是驚喜。陳懇一把接過電話。卻遲疑片刻才開口說話。
“是我!……”
辦公室內地安靜令手機裏王小芳地聲音聽來十分響亮,不過具體談話內容卻也聽不太清楚,隻見陳懇不住的點著頭。
“好!好,我給你買點藥……好!你再睡一會兒我就回了,好好好!順道給你買隻你最喜歡的北京烤鴨吧。”
說完,陳懇掛斷電話,然後回過頭問我。
“你嫂子沒跟你說什麽吧?”
“她就說她頭有點暈,你就回來了,嫂子沒什麽吧?”
“沒事,老毛病了,睡午覺總是喜歡關窗,我跟她說了多次,家裏要通風保持空氣對流這樣才好,她這種發暈是因為缺氧引起的。”
“還是早點回去看看吧。”我說道。
“你也別悶在辦公室了,走!我送你回去,今兒和我們一起過節,正好家裏也有菜,順便讓你嫂子好好教育教育你!”
“算了吧,我還有約會呢。”
“約會幾點鍾?約會就不吃飯了嗎?幹脆把你女朋友也一起叫來,讓我們認識認識。別再推辭了,走走走!!”
離開編輯部經過傳達室的時侯,碰到了值班員小趙。閑談中得知陳懇下午地時候曾經給傳達室打過電話,詢問我是否已到辦公室。對此,我頗感意外。
在陳懇地極力勸說甚至是命令下,我坐上了他地車。從單位到愛緣公寓的車程是半個小時,我們卻背道而馳花了20多分鍾開到北鬥東邊的某條著名小吃街,如電話中應允地一樣,陳懇是為了買王小芳最喜歡吃的北京烤鴨,想不到排隊又花了一刻鍾,然後又在附近地藥房內買了一盒芬必得止痛藥。如此這般之後,等我們開車回到愛緣公寓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時分。
夕陽西下,餘輝似血。愛緣公寓在血色的背景中漸行漸近。
走進公寓大門,就看到老張頭在自己的房間裏正在給牛歡洗澡。我們沒有跟他打招呼,徑直上樓。到了三樓,陳懇強拉著我,一定要我上他們家吃飯,無奈之下隨他一起來到314室門前,摁下防盜門上的紅色電鈴許久,房間內卻沒有任何回應。
防盜門鐵框上方牆麵的紅色314房間號碼前,是王小芳親手貼上去的一條紅色膠布,使得314變成了1314,也就是一生一世的諧音,大多數人都知道,現在流行這種數字語言,算是一種新的時尚和文化吧。這個獨特的房間號碼也成為愛緣公寓的一段佳話。
“可能在廚房做菜沒聽到吧,來,你幫我提一下袋子,我拿鑰匙出來開門。”
說完,陳懇將裝有烤鴨的袋子遞給我,掏出鑰匙,塞進鎖孔內,向右旋轉了三圈,防盜門內部發出一聲輕微的金屬悶哼,門竟然沒開。陳懇的這一動作令我感覺到某種不協調,正是這種不協調使得我的內心也不安起來。
“門竟然從裏麵反鎖了!怎麽會呢?平常都是晚上睡覺前才反鎖的啊?怎麽回事呀這是?”陳懇顯得有些慌亂。
“是不是習慣了,比如說送你出門後,隨手就反鎖上了。打她手機試試。”
“對對對…………快接啊?…………”
又過了十五分鍾,手機、門鈴、敲門輪番試了多次後,我與陳懇已經失去了信心和耐性,於是我們急忙找來了公寓管理員老張頭。老張頭一見情況不對頭。當即敲開隔壁312房間地門,可愛緣公寓一至三樓的所有房間窗戶上都裝有防盜鐵網,從312房間的窗戶根本無法看到隔壁房間的狀況,而且即使在這裏撬開防盜網,想要穿越到隔壁房間也非易事。老張頭畢竟經曆豐富。請來了安裝防盜鐵門的師傅。可師傅說如果是屋內反鎖地話非常麻煩,唯一地解決辦法就是用切割機將門反鎖的那塊割開。
我們三個人一合計都認為相比較而言,還是從窗戶進去更為迅速,而且造成的損失也小些。於是,老張頭又就近請來製作安裝防盜鐵網的工人。好在公寓從4樓開始窗戶外就沒有安裝防盜網了。我們將那名工人從414房間外垂直吊到314房間的窗戶外。經過將近半個小時地工作,防盜網終於打開了。
我從414房間地窗戶盡可能地伸出頭,向下觀察工作進度。並隨時詢問工人所看到的314室內的情況。
“窗……戶緊閉,而且拉……拉上了窗簾!根……根本看不到房間內是什麽情況?”工人吊在半空中。呼吸急促地答道。“下……下一步,怎麽辦?”
“還有什麽下一步!趕緊把窗戶玻璃打破進房間!裏麵還有人呢!”
“這可是你說的!”說完,“砰”地一聲脆響,工人一腳將窗戶玻璃踢碎。接著他靠近窗戶,似乎在將手伸進窗戶的破裂處,過了不到半分鍾傳來他的緊急呼叫:“不好!房間裏好大一股煤氣味道!**還躺著一個女人!”
我當機立斷在414房間內借了一塊打濕的毛巾,從窗戶外丟給了工人。
“你趕緊將房間的窗戶完全打開,然後用濕毛巾捂著嘴和鼻子進到房間裏,去把防盜門給打開!!快!!”
不等話說完,我就迅速衝開公寓圍觀的人群,跑向3樓。等我趕到314房間門口時,防盜門正好應聲打開,一股濃烈的煤氣味道撲麵而至,那名工人從裏麵衝了出來,一鬆開捂在臉上的濕毛巾,就開始急促的呼吸並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房間門打開後,屋內的情況在傍晚昏黃的光線下朦朧可見。家裏與平日裏並無兩樣,王小芳就躺在房間正中央的大**,死寂般的沉睡著。陳懇呆呆的麵對眼前一切,竟然一時間無所適從。我也傻了,腦海裏千頭萬緒,心裏更是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一句無心的謊話,陳懇根本不會撇下王小芳一個人而離開家。如果王小芳有什麽不測,那麽我就是間接的凶手啊。
“都別傻愣著!!陳懇,你趕緊將小林從屋裏抱到隔壁房間。”在這緊要關頭,一個蒼老的聲音疾呼道。“小華,快進房間將媒氣總閥給關掉!大夥兒不要聚集在門口,保持空氣的流通,有手機的幫忙打112叫救呼車。”
隨著老張頭適時的指揮,陳懇才如夢初醒,衝進了房間的床邊,我也趕緊用力深吸一口氣,跟著進入314室。
廚房位於房間的右上方,緊靠外牆。而洗手間位於右下方,緊靠走廊。廚房的木拉門完全敞開著,由於多次到他們家做客,對於房間內的布局情況大致熟悉,我很快找到了煤氣泄露的源頭:燃氣灶的點火開關打開著!!將之迅速關上後我又打開了廚房內的窗戶和換氣扇。此時,我才觀察起廚房內的情況來。黑色的大理石台麵一角擺滿了時令蔬菜和調料,還有一隻幹淨的整雞浸在盛滿水的鍋裏。燃氣灶左邊爐頭上方有一個煎奶鍋,鍋內的牛奶早就已經溢出,流得鍋身、灶台上一塌糊塗,剛剛正是這邊的點火開關仍然開著。
廚房裏的畫麵,加上今天的一係列事情拚揍在一起,不難使人聯想到這樣一幅動態的場景:王小芳和陳懇吃過午飯,陳懇從王小芳那裏得知編輯部有個會議,於是他打電話向傳達室小趙確認得知我確實在辦公室,陳懇決定到編輯部去瞧瞧,與此同時,廚房內的王小芳正在煎牛奶,他喚出王小芳告知情況,王小芳將陳懇送出房間,關門後習慣性的扣上反鎖,接著,她午睡地生理反應如期而至。因為睡覺時怕光線和吵鬧,她又匆匆關上了窗戶和窗簾就直接入睡了,甚至忘了廚房內的燃氣灶上還煎著牛奶,隨著時間的推移,牛奶終於燒開並溢出鍋外。澆熄了火焰。煤氣傾泄而出,因為廚房的木拉門沒有關,煤氣很快的充斥了外麵唯一地房間,王小芳睡眠中突然感到呼吸困難,頭暈惡心。於是她下意識地給陳懇打了一個求救電話……
可我總覺得其中存在某些不合理的地方。想著想著。我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原來,盡管燃氣灶的開關關閉了。窗戶也打開了,可我隱約感覺到燃氣灶上似乎仍然還有煤氣在泄露。於是我又把頭上方的櫃門打開找到了煤氣總閥,將之關上後方才放心。不過,短時間內房間內還是聚集著大量有毒氣體。我趕緊離開事發現場轉到隔壁房間,陳懇正在歇斯底裏的呼喚著王小芳地名字,那淚流滿麵地悲傷神情令每一個在場地人無不為之動容。
“做過人工呼吸沒有?”我小聲的詢問著身邊的老張頭。
“剛才樂言給做過了,可沒什麽反應。急救車馬上就到。”樂言是愛緣公寓地住客之一,雖是個心理醫生,不過我想基本的急救護理知識她還是會地。
“幸虧剛才沒有讓那個搞防盜門的用切割機開門?”老張頭歎了口氣說道。
“怎麽呢?”
“房間內都是煤氣,切割機一開動,一定會有火花,那麽房間可能會發生爆炸也說不定啊?那也許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吧!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我們剛才還按了門鈴,打了手機的呢?不會引起爆炸嗎?”
“那我想還不至於吧,門上的電鈴是安裝在鐵門夾縫內,使用的是電池,又沒有通電!手機會不會產生火花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加油站內總有人拿著手機在打,也沒有爆炸吧!”
我和老張頭正談著,陳懇抹幹眼淚,走到我的身邊問道。
“是什麽原因造成的煤氣中毒?”
“可能是因為燃氣灶上在煎牛奶,而她的人卻在睡午覺,於是……”我的話還沒說完,陳懇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她……她一定是為了……我,因為我上次說……想吃她在電視上介紹的那道牛……奶燉雞。嗚……”
不錯,那是王小芳第一次上電視做廚藝節目介紹的菜式,當時我們幾個公寓的住客都聚集在他們家中一起收看的。牛奶燉雞是道讓人覺得非常另類的菜式,不過卻相當美容和養生,特別是可以治便秘以及壯陽,記得當時我們還為此開過陳懇的玩笑。回憶起當天那個節目,使得我的某些疑惑找到了源頭。
帶著那些疑問我又回到了314室,此時,房間內的煤氣已經隨著空氣的流動散盡。我仔細查看了房間內的情況:**用品很整齊,床頭櫃上擺著王小芳的三星手機還有一個遙控器,我拿起那個遙控器仔細端詳,那應該是屬於床對麵牆上的掛式空調器。我站在床邊對著空調摁了一下開關,空調沒有啟動,我又再次用力摁了一下,空調這才啟動。遙控器確實是空調的。
窗前的辦公桌上,一個女式皮包敞開著口袋,一些零星事物散亂的擺在桌上,似乎翻找過什麽東西。辦公桌上的電腦旁邊的紫色花瓶內插著兩朵鮮豔的玫瑰,不過在煤氣的熏襲過程中已經耷拉著蔫下了腰。
再次來到廚房,奶鍋是涼的,奶漬也早已幹涸。盛牛奶的空盒還放在灶台不遠的牆邊,我看了看那個牛奶盒子的外包裝,上麵的廣告圖案令我頗感意外燃氣灶的點火開關當初確實沒有關,我記得那角度應該是打在小火的位置。
大理石台麵零星擺著的有苦瓜、空心菜,以及沙薑、蒜茸、香菜。浸在水裏的整雞應該是已經煮熟過的,水麵上漂浮著幾許油花。
打開燃氣灶台下方的廚櫃便立即聞到一股刺鼻的煤氣味道,待其散盡,我將頭盡可能的伸進廚櫃裏頭,可以清晰的看到嵌在大理石裏麵的燃氣灶下端以及一根橙色的塑膠燃氣管。正當我仔細確認並證實我的想法的時候,老張頭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
“怎麽了?小華,又把這兒當犯罪現場了!?”
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我的種種疑慮和困惑終於得到了證實。此刻的我感到渾身無力,幾近虛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吸入了過量的煤氣,或者是自己堅強的心理防線被眼前的殘酷事實所擊潰。
“急救車來了吧?剛才好像聽到了聲音!”我輕聲的問道。
“剛剛走,陳懇也跟著過去了,估計直接送到最近的北鬥人民醫院去了。”
“哦,您看小芳姐會醒過來嗎?”
“不知道啊,唉!這人啊……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
“不小心?您認為這是一次事故?”我問道。
“難道你認為這不是一次事故?”老張頭又些詫異的看了看我,提高嗓門嚷道,“你看小陳小芳那麽善良恩愛的小兩口,難道還有誰會害他們?還發生在這七夕節?”
“七夕?牛郎與織女嗎?”
“是啊,大家不都說,他們兩人就是咱公寓裏的天仙配嗎?真是想不到,小芳多好的一個女孩啊,早上還說要給牛歡買好吃的……”
老張頭感慨萬千的說著,而我竟然一句也聽不進去了,緩緩的走出314號房間,走出幾步後忍不住回過頭看看鐵門上方紅色的1314,我感到視線漸漸的模糊,1314在淚光中逐漸的扭曲、渾濁直至消逝。
也許,美麗的七夕傳說將會在今夜終結。
新書已經開始上傳,書名《綠茵》,書號:75974,由於下周想將新書保持在分類前十的位置,拜托大家,如果不算給你添加麻煩的話,請將推薦票投給新書,如果實在割舍不了北鬥,就請還是將票砸在這裏,總之別浪費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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