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顧鋒等人又作了詳細的偵詢工作,每個涉案人員都講述了從昨天晚上到今早發現屍體這段時間的各自行為:

馬倩:昨天下午她5:00左右到達曲宅,由於工作上的事宜與曲發生了爭執,最後不歡而散,她離開的時間大約在6:00左右,離開以後就回到了家中,家人可以為她作證。據她透露,劉副團長也有殺死被害人的動機,因為團內正在搞換屆選取,獲選的團長將赴歐洲考察學習並調升到省裏去工作,他們兩人經常在團裏發生磨擦和爭吵。在問及她是否知道曲當天購買了白金婚戒的時候,馬倩矢口否認,可是她的言詞閃爍,顯然另有隱情;

小剛:他是應曲老師的要求一同討論修改參賽曲譜的事情,到達的時候是6:40,之後二人就討論起曲譜來,大約在8:10左右王喜曾經打過曲的手機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曲幫忙,曲聽了似乎非常生氣,到了晚上9:00鍾小剛就離開了,出公寓大門之前還在管理處呆了幾分鍾,然後9:30就回到宿舍看球了,有許多人可以為他作證,他認為回想曲飛揚昨夜的情緒的確有些憂鬱和失常,他有些不放心,所以今天早上就在外麵打來電話,在通話中聽到我說曲發生了意外,於是他馬上聯想到曲是不是自殺了;

劉副團長:他昨夜9:35回的公寓,由於工作上有個決定必須要找曲商量,他在一樓曲家門前敲了半天無人響應,可是隱隱從房內傳來《黑暗裏的舞者》的弦律,他覺得不對頭,就打曲的手機,對方接通後就傳來曲的聲音,曲的情緒非常不穩,一聽到是他打來的,說了句““我現在很忙”就粗魯的掛斷了,據他回憶,當時手機內的那首《黑暗裏的舞者》聲音雖然很大,可他仍然聽得很清楚對方確實是曲飛揚,他也再沒有自討沒趣,就上樓回家了,到家時間應該是十點不到,因為回家不久掛鍾就響了,家人可以為他作證,今天早上還是因為那件工作上的事情懸而未決,出門前又打了幾次電話給曲,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下樓來的時候就碰到了眾人;

王喜:昨夜他獨自在家中喝得大醉,因為有私事找曲,就打他手機看他在不在,當時曲確實接了電話,打完電話他就下樓了,也不記得當時是什麽時間,可是到了曲家門口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應,心想可能是故意躲他的吧,因為他聽到了房內傳出的音樂聲,後來回到家中又覺無聊就跑到外麵去找了個娼妓,在旅館裏過了一晚上,今早回到這裏就被洛誌逮了個正著,他說他以為自己宿娼的事情已經暴露,所以有些心虛,這點可以去那家旅館證實,他與那裏的老板非常熟絡。

最後金師傅的供詞無疑可以驗證以上眾人供詞的真確性,可惜兩者竟然出現驚人的吻合!

金師傅:昨夜馬倩6:00鍾離開的公寓,因為喜愛體育的他當時正在收看中央台的體育新聞,體育新聞播完了沒多久,小剛就來了,他走的時候應該是9:00整,因為那時一場世界杯外圍賽的轉播剛剛開始,小剛還在管理處坐了幾分鍾,就迫不及待的趕回宿舍去看球了,接著回公寓的是劉副團長,最後在下半場快要開始的時候就看見搖搖晃晃的王喜走出了公寓,他想公寓所有的人差不多都回來了,王喜這時離開公寓一定又是出外宿娼,天那麽冷就提早將大門鎖上了,到了十一點多,就聽到外麵有人叫門,出去一看是華夢陽回來了,他就開了門,接著再次將大門鎖上,之後直到今天早上6:00才開門。另外在晚上大約9:45分左右,管理處的電話響了,他習慣性的看了看來電顯示,那是曲飛揚的手機打來的(這點在他的來電顯示上得到了證實),他聽著電話視線依然停留在球賽上,因為電話打來的時候正是臨近上半場結束,在射一個關鍵性點球的時候,所以他回憶起那通電話的內容也很模糊,因為裏麵有非常大的音樂聲,應該就是那首《黑暗裏的舞者》,曲說了什麽他記得不太清楚了,有句好象是“你明天早上給我打電話吧”,對方就掛斷了電話,由於曲團長有時會吩咐金師傅早上打電話叫他起床的緣故,所以他並不覺得那通電話有什麽不對,所以今天早上7:30左右他就如約象平時一樣給曲打手機通知他起床,可打了半天沒有人接聽,正奇怪的時候110的警察就到了。我們反複問他電話那方是否真是曲的時候,他非常肯定,可是在問他以上四人有無可能在他認真看球的這段時間去而複返,他也無法肯定的作出回答,但是,這個公寓的大門確實是在十點鍾左右就已經鎖上了,想從外麵翻越進來幾乎不可能。

不難看出,所有涉案人員所交待的內容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在電話裏或在死者家門外都聽到了那首令人心悸的送葬魔曲,而且他們都在公寓鎖上大門的十點鍾之前陸續離開了公寓或者回到了家中,也都擁有相當可信度的不在場證明,再據名法醫官白冷對屍體的鑒定為死亡時間在十點到十二點之間,這麽一來以上五人都不可能回到現場犯案,除開我這個十一點鍾才晚歸的正義化身以外,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就是那首《黑暗裏的舞者》真的是一首充滿邪惡詛咒的送葬曲,是它的弦律使得曲飛揚神誌失常變得亦瘋亦魔,在留下了一個莫名奇妙撲朔迷離的複雜現場和遺書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真是這樣的嗎??